邪教信仰

历史学教授说，失踪日期全部和洪秀全人生里的大日子，转折点相重合。

孔令薇也一一对比过，确实如此。

比如洪秀全出生日期，和第一对儿孩子的失踪日期一致，死亡，起义，甚至参加战争等等，孔令薇觉得莫名有些脉络了，于是和阮刑商量。

“按照道士的说法，凶手可能在摆法阵想让自己长生不老，但是，如果这些日期和洪秀全有关，我推测，凶手是个有邪教信仰的精神有异常的人。他觉得可能这个办法能复活他的偶像，或者让偶像的灵魂在自己身体里活过来并永生。小孩心脏就是祭品，也许他自己吃掉了孩子的心脏，但孩子们必须在那几个固定日期里死去并被挖心，所以失踪当晚，他们可能就已经被杀了。我说到这里，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我说到这里，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阮刑想了片刻，惊讶地说道，“可顾锦绣夫妻的俩孩子，却不是失踪在和洪秀全有关的日子里。那这是为什么？”

孔令薇说，“那是因为，他们家的孩子可能不是被凶手拐走的，而是他们俩自己卖掉的。我们之前查的只是贩卖人口的惯犯，但是这人不是专业买卖人口的，自然逃掉了排查。”

阮刑又惊又怒：“自己的孩子也舍得卖了，这到底为什么！”

“顾锦绣的第二任丈夫做生意，可能是生意赔了，卖小孩还债，我们先去找顾锦绣和她丈夫。”孔令薇面色冷凝，虎毒还不食子，现在的人都没有心。

然而等他们返回上海之后，才得知顾锦绣夫妻居然也中了毒，二人被送去了医院，顾锦绣是被救回来了，但是原立死在了医院里。

经过医生检查，证明他们俩身体里都有某种慢性毒素，而且可以确定屠龙和顾锦绣夫妻中的是同一种毒。

“有一种叫大青褶伞的毒蘑菇里含有这种毒，这种蘑菇很常见，气味香，味道也正常，如果说有人要存心毒害他们的话，将这个蘑菇做成食物给对方吃下，很难被察觉”胡霄凌皱了皱眉头。

“看来这个幕后凶手是蓄谋已久。”孔令薇叹了口气，“屠龙是那人的帮手，他被下毒倒是容易，可是顾锦绣夫妻呢？”

“对啊，他是怎么给顾锦绣夫妻投毒的呢？莫非他们三人经常见面？”阮刑也有些不解。

“这样，你和老胡去顾锦绣家里找一找，看看是否有什么吃的东西被人投毒，我去和顾锦绣聊聊。”孔令薇面色沉静。

“行，一会儿我们警察署见”阮刑说着，便和胡霄凌离开了。

孔令薇去了顾锦绣住的医院，见她已经醒了过来。

中毒之后的顾锦绣很是虚弱，脸色很差，肉眼可见的土黄色，双眼布满血丝，嘴唇毫无血色，她看到孔令薇之后，神色有些微微的惊讶，但却并未说话。

“此前我们就见过了，调查你家孩子的时候。”孔令薇毫不客气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病床边，“说吧，你把孩子卖去哪儿了？”

顾锦绣眼神闪了闪：“为什么这么问？”

孔令薇一挑眉，大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你不承认也行，到时候自己被毒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我们抓不住凶手，原立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

“他，他怎么样了？”顾锦绣极力压制住颤抖的声音，眼神闪过恐惊。

“死了。”孔令薇微微一笑。

一听这个，顾锦秀的脸色愈发苍白，沉默片刻后，问道：“是那个买走孩子的人给我们下毒吗？”

孔令薇点了点头：“对，现在我们已经有一定的证据，证明那个人心怀不轨。不过我更佩服你，自己亲生的孩子居然这么毫不犹豫地卖掉了。”

顾锦绣脸色难看了些许，顿了顿，才说道：“买孩子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其实我根本没见到他的真实面貌。”

“你们是怎么交易的？”

顾锦绣回忆道：“对方定的地方，就在南汇那边，他让我带孩子过去。那人坐在一辆车里，由于是晚上，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他是个男人，好像是穿着一件大褂。”

孔令薇说：“穿着大褂的男人，这个形容可没太多用处。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特点？无论多么细微的都行。”

顾锦绣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对了，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是熏香，而且是上好的龙涎香！”

孔令薇有些意外，“上好的龙涎香？这年头用这种熏香的人可是少了。”

龙涎香可不便宜，这个年头富贵人家才会用得起这种东西。

再说，现在很多年轻人已经开始用洋人出的香水来喷衣服，熏衣服，那种熏香，倒是年长一些的才喜欢用。

但顾锦绣坚持说，那人虽然说话压低了声音，但是能听出来，买孩子的是个年轻男人，声音并不苍老。

孔令薇问完之后，叮嘱顾锦绣注意安全，便从医院离开了。

回了警察署，阮刑和胡霄凌也回来了，果然在顾锦绣的家里找到了毒药所在，一罐蘑菇酱。

孔令薇看了看罐子上的标志，是一家做酱菜的公司新出的产品。

于是她拿着这蘑菇酱先去问了顾锦绣，这是哪里搞来的。

顾锦绣说，这是一个多月前，她在外头逛街的时候，一个商行的推销员在大街上送给她的，据说试吃之后，一个月他们会上门写调查报告，到时候会给一定的报酬。

顾锦绣见这蘑菇酱是个大公司做的，也就拿着了。

吃起来味道还不错，所以一直也没觉得怎么样，没想到里面有毒。

顾锦绣脸色苍白，“原立很喜欢这酱的，没想到，这居然是毒药！可是，这是为什么？”

孔令薇冷笑一声：“你还有脸问别人为什么这么做，你在卖掉自己孩子的时候，就没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么？”

“我，我——我实在没有那么多钱给双双治病了！而且，原立做生意赔了，欠了不少钱，我只有——只有卖了他们，应该会有有钱人收养的吧，那人给的钱不少。”顾锦绣说到最后，声音越发低了下来。

“行了，其实你自己也明白，这两个孩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随便你是为了讨好男人卖掉孩子，还是别的原因，我不感兴趣。”说着，孔令薇站起身走出病房。

等她走出一段路，便听到顾锦绣在病房里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根据顾锦绣说的公司，孔令薇找了过去，询问了经理，经理说这蘑菇酱确实是他们公司出的新品，一个多月前，他也的确雇了几个人在外头推销给民众。

但商行经理自然是极力否认是自己的酱有毒，因为其他人吃了都没事。

孔令薇问，这蘑菇酱在分发给民众之前是放在哪儿的。

经理说，刚做出来的时候一直锁在工厂仓库里，那时候应该没人动过，因为仓库的钥匙只有他有。

后来就是工人搬运出了几箱用来发放做广告，那时候他和几个管事的都在盯着看。

所以最有可能做手脚的，就是他雇佣的几个推销员。

孔令薇想了想，将事先准备好的屠龙的照片递给经理看：“是这个人吗？”

经理摇了摇头：“不是。”

孔令薇皱了皱眉，拿出另一张贾明的照片：“那这个呢？有没有在你雇佣的员工里面？”

经理看了看，点头道：“对，我记得他，他确实来过！”

孔令薇有些郁闷，这一时间居然被贾明给耍了！幸亏自己留了他们俩的照片，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孔令薇赶紧给阮刑打了电话。

结果，更糟糕的消息传来：贾明也死了！

不过贾明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人直接从背后用匕首捅死的。

他死在自己打工地点的附近，一个小巷子里，死的时候，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把钱。

“看来，凶手是将他约出来之后，以给钱为诱饵，来了个突然袭击，然后灭口。”孔令薇面色冷凝，紧绷的嘴角彰显了她的怒气，“这个凶手似乎对我们的调查挺了解，总是早一步就把我们要查的人处理掉，就好像有人总在给他通报消息一样。”

阮刑皱了皱眉，立即说道：“怎么可能，你我的人都应该是靠得住的，不可能和凶手勾结在一起！”

孔令薇深吐一口浊气：“我并不是怀疑你我的手下，对了，让你找稳婆，你找了没？有没有查到是谁在打听龙凤胎的消息？”

阮刑点点头：“找了，连同我们的线人，我也都问了，我想不用多久就有结果了。”

没出多久，那个到处打听龙凤胎的稳婆真的被找到了。

阮刑和孔令薇在警察署见了她。

稳婆哪见过这架势，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阮刑冷着脸，将配枪扔在桌子上，那稳婆一看见枪，顿时冷汗淌了满脸，阮刑敲了敲桌子，冷声问道：“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打听龙凤胎的事儿，为什么？”

稳婆一愣：“这——”

阮刑见她犹豫不说，冷笑一声：“这件事可涉及一桩命案，如果你不交代明白了，我就把你当凶手抓起来！”

这一吓唬果然奏效，稳婆赶紧说：“不不，我可没杀人！的确有人总找我打听龙凤胎的事儿，可也就是打听一下，没别的。”

“这个男人长什么样？”阮刑问。

“男人？”稳婆一愣：“不是男人啊，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