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妹妹的二七祭礼设在甘露殿，景明薇立在鎏金屏风后，看着五妈柳氏将一叠宫装递给德妃若桃。那些霞帔上的并蒂莲纹被血渍洇透，莲心处绣着的金线与三妈淑妃宫里的绣样同出一辙，而袖口撕裂的痕迹，恰好能勾住三妈常戴的羊脂玉镯。
“德妃妹妹看看，”五妈的鎏金镯撞在妆奁上，发出清越声响，“这是从霞儿尸身旁找到的，针脚可像淑妃宫里的？”若桃接过霞帔时，指尖在血渍处停顿——那是三日前姚美人用“哑泉散”染红的伪造证据。景明薇看着若桃腕间太皇太后亲赐的玉镯，与霞帔上的血花形成诡异呼应。
“五姐这是何意？”若桃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在五妈使眼色时，故意让玉镯磕在霞帔的金线处。景明薇看着金线勾住玉镯纹路，想起三日前五妈密信里的“借玉栽赃”计。淑妃王若涵突然闯入，褙子上的缠枝莲纹被晨露洇湿，与霞帔上的血渍同样刺目。
“妹妹来得正好，”五妈将霞帔甩在淑妃脸上，鎏金镯扫过她的羊脂玉镯，“说说吧，为何霞儿尸身旁，会有你宫里的绣品？”景明薇看着淑妃踉跄后退，玉镯磕在烛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是五妈早就命人在玉镯内侧凿出的裂痕。
“不是我！”淑妃的声音发颤，指节在霞帔的血渍处摩挲，“这金线……”话未说完，姚美人扶着薛贵妃进来，九鸾钗上的珍珠坠子与霞帔的血珠一起晃动。薛贵妃的凤袍扫过霞帔，袖中掉出的密信恰好落在淑妃脚边——那是三日前五妈伪造的“淑妃灭口”手札。
“够了。”薛贵妃的声音带着威仪，却在看到密信上的朱砂印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景明薇看着那印泥颜色比正品深三分，正是五妈惯用的伎俩。姚美人突然晕倒，九鸾钗掉在密信上，钗头的毒针与三日前宫人脖颈的伤口吻合。
“姚美人！”五妈扶住她，鎏金镯在姚美人后颈点了两下——那是“按计划行事”的手势。景明薇看着姚美人腕间露出的五妈送的玉镯，与霞帔上的血花形成致命呼应。淑妃突然捡起密信，指节在“灭口”二字上颤抖：“这字迹……”
“自然是你的。”五妈的鎏金镯撞在淑妃的碎玉镯上，发出刺耳声响，“霞儿发现你当年推她落水，你便杀人灭口！”景明薇看着淑妃手腕的玉镯碎片，想起三日前五妈命工匠仿制的假镯。若桃突然惊呼，玉镯掉在密信上，显影出背面的“淑妃”二字。
“德妃妹妹这是何意？”五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却在若桃使眼色时，迅速收起密信。景明薇看着若桃腕间的玉镯内侧，果然刻着五妈密信的暗纹。贤妃王氏抱着小十一进来，褙子上的麒麟纹扫过霞帔，露出里衬绣着的“王凯风”三字——三日前她兄长刚被任命为征高句丽主帅。
“都住口！”贤妃的声音带着怒意，却在看到霞帔的血渍时，下意识护住小十一。景明薇看着她腰间的玉带銙，与五妈密信上的火漆印严丝合缝。淑妃突然狂笑，碎玉镯扎进掌心：“是！是我做的！谁让霞儿知道了当年的事！”
景明薇看着五妈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知道这是她最想要的答案。薛贵妃突然咳嗽，凤袍扫过淑妃的碎玉镯，袖中滑出的密档恰好落在景明薇脚边——那是三日前五妈买通绣娘的记录。姚美人突然睁眼，九鸾钗指向淑妃：“就是她！我亲眼看见她推霞儿！”
“带下去。”五妈的鎏金镯发出最后一声脆响，侍卫上前时，景明薇看见他们靴底沾着的绣坊泥土。淑妃被拖走时，羊脂玉镯的碎片滚到景明薇脚边，她弯腰捡起，碎片边缘的凿痕清晰可见。若桃的玉镯再次磕在霞帔上，血珠溅在她的凤冠上，像极了深宫中永不褪色的印记。
“公主，该去前殿了。”绿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景明薇看着掌心的玉镯碎片，上面的凿痕与五妈鎏金镯的暗纹如出一辙。前殿的钟声响了，薛贵妃的凤袍扫过门槛，贤妃抱着小十一紧随其后，若桃的玉镯在晨光中闪了闪，而五妈的鎏金镯，正映着淑妃被拖走的方向，划出冰冷的光。
她转身离开，袖中的玉镯碎片硌着掌心，像极了五妈那石二鸟的计谋——既坑了淑妃，又借若桃稳固了自己的地位。而她，不过是这场闹剧的看客，看着妃位四角中最薄弱的一角轰然倒塌，看着姚美人在九嫔中再无对手，看着王凯风的得势与后宫的暗流交织成网，却连一丝波澜都懒得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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