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的风沙卷着驼铃响掠过中军大帐,景明薇立在牛皮帐幔的阴影里,看着王凯风的鎏金鞍桥撞在帅案上。这位自立山头的老将蟒袍上的獬豸纹被风沙磨得发暗,与三日前他密信里“借战立威”的火漆同色,而腰间悬着的将旗令箭,箭羽上染着的正是关辛从五皇子处借来的“副将印”血渍。三日前靖千快马送来的“分兵三路”密报,此刻正化作王凯风指节敲击帅案的节奏。
“一路由某家主,关辛副,”王凯风的指节碾过沙盘上的“伏俟城”标记,鎏金鞍桥震落的沙砾砸在关辛的獬豸补子上,“二路徐巍,三路……”话未说完,九皇子景明修的蟒袍扫过帐绳,玉簪在鬓边晃出冷光:“三路某家主,七哥副,如何?”景明薇看着他袖中滑落的密信角,封口火漆是半朵海棠——二皇子的标记,信中“借七皇子挡刀”的字迹被指腹磨得模糊。
“九殿下,”七皇子景明瑜的环首刀轻敲着沙盘边缘,刀身反射的冷光映出关辛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三路需穿插敌后,恐非……”
“七哥是觉得某家不行?”九皇子的玉簪掉在沙盘上,惊起的沙砾显影出“慕容舍脂弟”的暗记。景明薇看着六皇子景明睿的银貂披风扫过九皇子的脚边,披风内衬绣着的五皇子缠枝莲纹与关辛的副将印同频。三日前杜彻推演的“慕容弟弟挖坑”沙盘,此刻化作帐外慕容舍脂的笑声。
“姐姐来了?”慕容舍脂的珍珠袍撞开帐帘,腰间悬着的狼牙坠与三日前“吐谷浑内应”密信同料。她弯刀挑起帐内的将旗,刀刃在景明睿的银貂毛领上划出火星:“某家弟弟慕容舍邺,愿为三路先锋。”景明薇看着慕容舍邺从帐后走出,他锦袍上的吐谷浑图腾与五皇子密令“借先锋除异己”的玉牌同纹。
合兵进发的号角在三日后吹响,景明薇伏在烽燧的瞭望口,看着慕容舍邺的先锋军突然转向沼泽地。他们马靴上的狼牙坠与三日前“沼泽埋伏”的密信同料,而马蹄踏碎的芦苇丛中,隐约露出五皇子密营的幡旗。六皇子的银貂披风在乱军中翻飞,他腰间的毒针匣与慕容舍邺的弯刀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中埋伏了!”关辛的獬豸补子被流矢划破,他指向沼泽深处的眼神与三日前“五皇子暗兵”预警同惧。景明薇看着六皇子突然拔刀,毒针射向慕容舍邺,却被对方用弯刀磕飞,针尖落在唐纶的襕衫上,扎出个细小的洞。这位唐竹生之子的儒衫扫过泥泞,露出里衬绣着的“凉州党”暗纹。
“六哥!你……”九皇子的玉簪掉在泥地里,露出发间新剃的痕迹。景明薇看着六皇子的银貂披风被乱箭射穿,披风下的五皇子缠枝莲纹与慕容舍邺的吐谷浑图腾重叠。三日前靖千截获的密报:“六线六背锅,慕容弟弟嫁祸五党。”唐纶突然上前,儒衫挡在六皇子身前:“殿下快走!末将断后!”
“唐纶!”七皇子的环首刀劈开箭雨,刀刃在唐纶的襕衫上划出冷弧,“带六殿下突围!”景明薇看着唐纶的儒衫被血浸透,袖中滑落的密信显影出“八线八、九线九,皆推唐纶”。六皇子的毒针匣掉在泥里,匣盖打开的瞬间,露出的正是三日前慕容舍邺送来的“嫁祸毒针”。
“七哥!”九皇子的声音被风沙撕碎,玉簪指向唐纶,“是他!是唐纶通敌!”景明薇看着唐纶猛地抬头,襕衫上的血痕与三日前“背锅血衣”密档同形。七皇子收刀入鞘,指了指沼泽边缘的王凯风:“先突围,事后来查。”
王凯风的鎏金鞍桥在暮色中闪着冷光,景明薇立在他的亲兵队后,看着老将的蟒袍扫过伏俟城的护城河。他指节敲击马鞍的节奏与三日前“攻城密策”的鼓点同频,而腰间悬着的令箭,箭羽上的血迹已干成暗褐色。关辛的獬豸补子抖了抖,袖中滑出的密信与五皇子的“速攻”令同墨。
“王将军,”关辛的声音带着疑虑,“这伏俟城高墙厚,硬攻怕是……”
“硬攻?”王凯风突然狂笑,鎏金鞍桥撞在关辛的甲叶上,“某家何时说过要硬攻?”景明薇看着他抽出的攻城图,图中标记的“水脉”与三日前拓跋易昌送来的“吐谷浑水网”同纹。王凯风的指节敲在图上的“沼泽”二字:“慕容舍邺把我们引到沼泽,以为某家不知道那下面有条暗渠?”
夜袭的号角在三更响起,景明薇伏在攻城塔的阴影里,看着王凯风的亲兵队从暗渠潜入。他们靴底的防滑纹与三日前“水下作战”的密令同形,而腰间悬着的防水皮囊,里面装的正是唐纶冒死送来的“伏俟城布防图”。关辛的獬豸补子蹭过渠壁,露出里衬绣着的“五皇子灭口”暗纹。
“王将军神算!”关辛的声音在渠中回荡,他看着亲兵队点燃的信号火,与三日前“里应外合”的约定同频。景明薇看着王凯风的鎏金鞍桥浮出水面,老将指了指城头的烽火台:“告诉徐巍,该他了。”
合兵攻城的喊杀声震彻夜空,景明薇立在王凯风的攻城塔上,看着徐巍的南诏兵撞开城门。他们盾牌上的獬豸纹与二皇子的“夺城”密令同色,而徐巍的佩刀指向的方向,正是慕容舍脂的宫殿。三日前靖千急报:“二皇子欲借破城,扶慕容舍脂上位。”
“姐姐!”慕容舍脂的珍珠袍扫过徐巍的刀光,她弯刀挑起的令旗,旗面绣着的正是三日前“吐谷浑女王”的密诏。景明薇看着她弟慕容舍邺的头颅被挑在枪尖,脖颈的伤口与六皇子的毒针同形。七皇子的环首刀突然入鞘,发出的脆响盖过城破的欢呼:“慕容舍脂,伏俟城,交你了。”
庆功宴设在伏俟城的王庭,景明薇立在女眷席的毡帐后,看着王凯风的鎏金鞍桥撞在酒樽上。这位老将蟒袍上的獬豸纹被血水染得发亮,与三日前“自立山头”的密信形成讽刺的呼应。九皇子的玉簪在鬓边晃了晃,显影出薛贵妃的密令:“追唐纶责,固九弟位。”
“唐纶,”九皇子突然开口,玉簪指向阶下的唐纶,“你通敌叛国,可知罪?”景明薇看着唐纶的襕衫上还沾着沼泽的淤泥,袖中滑落的密信显影出“七皇子不追责”。七皇子的环首刀轻敲着酒樽,刀光在唐纶脸上划出冷弧:“九弟,唐纶护驾有功,何罪之有?”
“七哥!”九皇子的玉簪掉在地上,“慕容舍邺的密信,就在唐纶身上!”景明薇看着唐纶猛地抬头,襕衫扫过密信,露出的正是三日前慕容舍脂“嫁祸亲弟”的手札。王凯风突然狂笑,鎏金鞍桥撞在九皇子的脚边:“九殿下,这密信怕是……”
“够了,”七皇子收刀入鞘,指了指慕容舍脂,“吐谷浑已平,论功行赏吧。”景明薇看着慕容舍脂的珍珠袍在烛火下闪着冷光,她腰间的狼牙坠与七皇子的环首刀形成奇妙的共振。王凯风的指节敲着酒樽,发出的声响与三日前“功高震主”的预警同频。
离开王庭时,景明薇听见七皇子对唐纶低语:“你的情,某家记下了。”她走在回寝帐的路上,看着手中暖玉的裂纹,想起沼泽中的混战、王凯风的密策、唐纶的血衣。深宫里的战争如同一张密网,从分兵部署到合兵攻城,每一次背锅、每一次嫁祸、每一次反转,都藏着刀光剑影。
景明薇立在伏俟城的城楼上,看着七皇子的环首刀挑起吐谷浑的新旗,云雷纹在月光下与王凯风的鎏金鞍桥交相辉映。唐纶的襕衫在夜风中飘扬,他袖中露出的密信写着“七皇子他日必还人情”。她知道,唐纶的惨境不过是深宫中又一个牺牲品,而王凯风的两把刷子,也不过是权谋棋盘上的一步险棋。
当王凯风在庆功宴上谈笑风生,当九皇子因追责失败而脸色铁青,当唐纶带着七皇子的人情退下,景明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慕容舍脂戴上女王的王冠,看着徐巍向二皇子密报军情,看着关辛与五皇子的信使接头。
她的冷漠是深宫中最好的保护色,那些所谓的忠勇、背叛、冤屈、功赏,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幕幕上演的戏剧。当七皇子在城楼上部署防务,当王凯风清点战利品,当唐纶在帐中养伤,景明薇只是握紧了袖中的暖玉,玉上的裂纹在月光下像极了深宫中那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夜色渐深,伏俟城的风沙依旧,景明薇立在城楼上,看着星空下的吐谷浑草原,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她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束只是深宫中新一轮博弈的开始,而她作为一个冷漠的看客,将继续见证接下来的每一次落子,每一次博弈,每一次生命的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