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除夕鸩影:三槐宴上的毒茶针
乾元殿的铜漏刚敲过三更,景明薇立在丹陛东侧的孔雀屏后,看着内侍将九曲金壶里的普洱注入羊脂玉盏。茶烟袅袅升起,在檐下宫灯的映照下,与三日前她在尚食局密档里看到的“鹤顶红融水呈琥珀色”的图示分毫不差。
“太子妃亲手烹的茶,”皇帝指节敲着御座扶手上的蟠龙纹,“诸位皇子都尝尝。”
大皇子景明瑾端起玉盏的手指微微发颤,蟒袍袖口露出的赤金袖扣与三日前他送给三皇子幕僚的 bribe 同纹。景明薇看着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今早太医院判塞给她的密信:“大皇子府中藏有‘牵机引’,欲借茶宴构陷二皇子。”
“父皇,”二皇子景明泰起身时,玉带銙撞在香炉上,“臣弟先敬太子一杯。”他转向太子景明瑛,玉盏倾斜的角度恰好能让茶液漫过杯沿——那是赤霄营“毒已入茶”的暗号。景明薇看着太子妃站在太子身侧,手中团扇上的荥阳郑氏族徽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二哥客气了。”太子举杯的瞬间,景明薇看见他袖中滑出的银箔试毒片。那是崔野平特制的“五灵脂试纸”,此刻正悄悄擦过杯沿,纸面上立刻沁出一线青黑。
“等等!”三皇子景明璋突然打翻玉盏,茶汤溅湿了他的獬豸补子,“这茶……怎么有股怪味?”他指着大皇子,“大哥,你刚才是不是往自己茶里加了什么?”
“三弟胡说!”大皇子猛地站起,腰间佩剑撞在丹陛上,“明明是你想陷害我!”
景明薇看着两人在丹陛上争执,裙裾扫过屏风下的金砖——那里卡着半片三日前从四皇子书房搜出的桑皮纸,“借茶宴除二、三,嫁祸大皇子”的墨字被鞋跟碾得模糊。四皇子景明玙此刻正低头喝茶,眼角的余光却瞟向殿柱后——那里藏着他安插的刀斧手,靴底的御史台砖灰与九皇子密营的布置如出一辙。
“够了!”皇帝猛地拍案,玉枕砸在案几上,“大过年的,成何体统!来人,把大皇子、三皇子拖下去,禁足思过!”
内侍上前时,景明薇看见大皇子袖中滚落的瓷瓶,瓶口残留的红色粉末与三日前她在御药房看到的“鹤顶红”样本同色。而三皇子挣扎时,靴底掉出的银簪——形制与二皇子府中侍女的头饰一模一样。
“父皇!”二皇子突然跪倒,“臣弟愿替大哥、三弟求情……”
“你求情?”皇帝斜睨他,“刚才是谁先挑事的?”他顿了顿,指节敲向御座旁的紫檀匣,“打开。”
内侍捧过匣子,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封奏折,每封封口都印着不同的世家火漆。景明薇看着最上面那封“二皇子私通边将”的弹劾,字迹与三日前九皇子书房的密信同体。而匣底压着的朱批草稿,“借茶案清君侧”六个字被朱砂涂得发亮。
“都下去吧,”皇帝挥了挥手,目光落在太子身上,“瑛儿,你留下。”
景明薇随着众人退出乾元殿时,听见皇帝对太子低语:“大、三两家的兵权,该收收了。”她走在冰冷的宫道上,袖中的暖玉突然变得刺骨——那是七皇子南下前送的,玉上的裂纹在月光下像极了乾元殿上破碎的玉盏。
第二节 杨骋之狱:御史台里的罗网机
惊蛰后的雨丝带着寒意,景明薇立在御史台的滴水檐下,看着六皇子景明瑢被铁链锁着拖进诏狱。他的獬豸补子上沾着泥泞,与三日前崔野平在他书房搜出的“通敌密信”上的污渍同色。
“六殿下,委屈了。”舒致光抚着胡须,手中的弹劾稿在雨中微微发潮,“杨骋通敌案,人证物证俱在,您还是从实招了吧。”
景明瑢猛地抬头,铁链撞在门框上:“舒大人!杨骋是我举荐的没错,但通敌之事,纯属诬陷!是九弟!一定是九弟搞的鬼!”
景明薇看着他眼中的血丝,想起三日前在九皇子府,景明修曾把玩着一枚玉印,印文“杨骋亲启”的刻痕里嵌着红色印泥——与密信封口的火漆同色。那时他还笑着对崔野安说:“六哥不是喜欢揽军权吗?那就送他顶‘通敌’的帽子。”
“九殿下?”舒致光故作惊讶,“六殿下慎言。九殿下乃皇亲国戚,岂容你……”
“够了!”景明薇突然开口,裙裾扫过积水,“御史台审案,凭的是证据,不是口舌。”她看着六皇子腕间的银镯——那是四皇子送的生辰礼,形制与三日前从杨骋密室搜出的“联络信物”一模一样。
六皇子猛地看向景明薇,眼中闪过一丝哀求:“皇姐!你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景明薇移开目光,落在诏狱门口的石狮子上。狮子口中衔着的石珠,与三日前五皇子府中取出的“厌胜物”同料。那时五皇子正对着沙盘叹气:“六弟挡了我的路,看来该‘病’一场了。”
“带下去。”舒致光挥了挥手,弹劾稿上的“六皇子失察”四字被雨水洇得模糊。景明薇看着六皇子被拖进黑暗,听见他在甬道里哭喊:“父皇!儿臣冤枉啊!”
声音消失后,九皇子景明修从御史台后堂走出,玉簪在雨中晃出得意的光:“皇姐也来看热闹?”
朱墙晦朔:储位棋与观局录
第一节 除夕鸩影:三槐宴上的毒茶针
乾元殿的铜漏刚敲过三更,景明薇立在丹陛东侧的孔雀屏后,看着内侍将九曲金壶里的普洱注入羊脂玉盏。茶烟袅袅升起,在檐下宫灯的映照下,与三日前她在尚食局密档里看到的“鹤顶红融水呈琥珀色”的图示分毫不差。
“太子妃亲手烹的茶,”皇帝指节敲着御座扶手上的蟠龙纹,“诸位皇子都尝尝。”
大皇子景明瑾端起玉盏的手指微微发颤,蟒袍袖口露出的赤金袖扣与三日前他送给三皇子幕僚的 bribe 同纹。景明薇看着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今早太医院判塞给她的密信:“大皇子府中藏有‘牵机引’,欲借茶宴构陷二皇子。”
“父皇,”二皇子景明泰起身时,玉带銙撞在香炉上,“臣弟先敬太子一杯。”他转向太子景明瑛,玉盏倾斜的角度恰好能让茶液漫过杯沿——那是赤霄营“毒已入茶”的暗号。景明薇看着太子妃站在太子身侧,手中团扇上的荥阳郑氏族徽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二哥客气了。”太子举杯的瞬间,景明薇看见他袖中滑出的银箔试毒片。那是崔野平特制的“五灵脂试纸”,此刻正悄悄擦过杯沿,纸面上立刻沁出一线青黑。
“等等!”三皇子景明璋突然打翻玉盏,茶汤溅湿了他的獬豸补子,“这茶……怎么有股怪味?”他指着大皇子,“大哥,你刚才是不是往自己茶里加了什么?”
“三弟胡说!”大皇子猛地站起,腰间佩剑撞在丹陛上,“明明是你想陷害我!”
景明薇看着两人在丹陛上争执,裙裾扫过屏风下的金砖——那里卡着半片三日前从四皇子书房搜出的桑皮纸,“借茶宴除二、三,嫁祸大皇子”的墨字被鞋跟碾得模糊。四皇子景明玙此刻正低头喝茶,眼角的余光却瞟向殿柱后——那里藏着他安插的刀斧手,靴底的御史台砖灰与九皇子密营的布置如出一辙。
“够了!”皇帝猛地拍案,玉枕砸在案几上,“大过年的,成何体统!来人,把大皇子、三皇子拖下去,禁足思过!”
内侍上前时,景明薇看见大皇子袖中滚落的瓷瓶,瓶口残留的红色粉末与三日前她在御药房看到的“鹤顶红”样本同色。而三皇子挣扎时,靴底掉出的银簪——形制与二皇子府中侍女的头饰一模一样。
“父皇!”二皇子突然跪倒,“臣弟愿替大哥、三弟求情……”
“你求情?”皇帝斜睨他,“刚才是谁先挑事的?”他顿了顿,指节敲向御座旁的紫檀匣,“打开。”
内侍捧过匣子,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封奏折,每封封口都印着不同的世家火漆。景明薇看着最上面那封“二皇子私通边将”的弹劾,字迹与三日前九皇子书房的密信同体。而匣底压着的朱批草稿,“借茶案清君侧”六个字被朱砂涂得发亮。
“都下去吧,”皇帝挥了挥手,目光落在太子身上,“瑛儿,你留下。”
景明薇随着众人退出乾元殿时,听见皇帝对太子低语:“大、三两家的兵权,该收收了。”她走在冰冷的宫道上,袖中的暖玉突然变得刺骨——那是七皇子南下前送的,玉上的裂纹在月光下像极了乾元殿上破碎的玉盏。
第二节 杨骋之狱:御史台里的罗网机
惊蛰后的雨丝带着寒意,景明薇立在御史台的滴水檐下,看着六皇子景明瑢被铁链锁着拖进诏狱。他的獬豸补子上沾着泥泞,与三日前崔野平在他书房搜出的“通敌密信”上的污渍同色。
“六殿下,委屈了。”舒致光抚着胡须,手中的弹劾稿在雨中微微发潮,“杨骋通敌案,人证物证俱在,您还是从实招了吧。”
景明瑢猛地抬头,铁链撞在门框上:“舒大人!杨骋是我举荐的没错,但通敌之事,纯属诬陷!是九弟!一定是九弟搞的鬼!”
景明薇看着他眼中的血丝,想起三日前在九皇子府,景明修曾把玩着一枚玉印,印文“杨骋亲启”的刻痕里嵌着红色印泥——与密信封口的火漆同色。那时他还笑着对崔野安说:“六哥不是喜欢揽军权吗?那就送他顶‘通敌’的帽子。”
“九殿下?”舒致光故作惊讶,“六殿下慎言。九殿下乃皇亲国戚,岂容你……”
“够了!”景明薇突然开口,裙裾扫过积水,“御史台审案,凭的是证据,不是口舌。”她看着六皇子腕间的银镯——那是四皇子送的生辰礼,形制与三日前从杨骋密室搜出的“联络信物”一模一样。
六皇子猛地看向景明薇,眼中闪过一丝哀求:“皇姐!你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景明薇移开目光,落在诏狱门口的石狮子上。狮子口中衔着的石珠,与三日前五皇子府中取出的“厌胜物”同料。那时五皇子正对着沙盘叹气:“六弟挡了我的路,看来该‘病’一场了。”
“带下去。”舒致光挥了挥手,弹劾稿上的“六皇子失察”四字被雨水洇得模糊。景明薇看着六皇子被拖进黑暗,听见他在甬道里哭喊:“父皇!儿臣冤枉啊!”
声音消失后,九皇子景明修从御史台后堂走出,玉簪在雨中晃出得意的光:“皇姐也来看热闹?”
“看你如何‘热闹’,”景明薇看着他靴底的泥泞,“杨骋的‘通敌密信’,是你亲手放进六哥书房的吧?”
景明修笑容一僵,折扇“啪”地展开:“皇姐说笑了,我与六哥手足情深,岂会……”
“手足情深?”景明薇打断他,指了指诏狱方向,“那你为何要在密信里,用他送给杨骋的玉印?”她想起三日前在尚宝司,曾看见九皇子的幕僚偷偷仿制六皇子的私印。
景明修脸色煞白,折扇险些脱手:“皇姐……你……”
“我什么都没看见,”景明薇转身走向马车,“只是提醒你,别玩得太过火。”她坐进车厢,听见九皇子在身后低语:“玩火的人,不止我一个。”
马车驶过朱雀门时,景明薇掀起车帘,看见五皇子景明瓐的仪仗停在街角。他掀起车帘,对她遥遥一揖,手中把玩的核桃与三日前崔野平呈上的“六皇子罪证”木匣同料。景明薇知道,杨骋之狱,不过是五皇子“排除法”里的一步棋。
第三节 夏侯空祸:尚书省中的倒戈棋
端午的龙舟赛刚过,景明薇立在尚书省的合欢树下,看着夏侯空被侍卫架出官署。他的紫袍撕裂,露出里面绣着的缠枝莲纹——与九皇子蟒袍的暗纹同绣。
“夏侯侍郎,”舒致光拿着弹劾稿,语气冰冷,“私吞赈灾款三十万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夏侯空猛地挣开侍卫,指着舒致光:“是你!是你栽赃陷害!我不过是替九殿下……”
“住口!”九皇子景明修突然从廊下走出,玉簪在阳光下晃出惊慌的光,“夏侯空!你休要攀咬!我何时让你……”
景明薇看着他袖中滑落的密信,上面“借赈灾款填私矿亏空”的字迹被汗水洇得模糊。而信的火漆印,是半朵海棠——二皇子的标记。原来九皇子早已被二皇子当作弃子,用来引爆夏侯空之祸。
“九殿下,”舒致光冷笑,“夏侯空的账册里,可有你亲笔批注的‘加急办理’?”他展开一本泛黄的账册,最后一页的批注笔迹与三日前九皇子在御书房的题字一模一样。
景明修踉跄后退,撞在合欢树上,玉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景明薇看着那枚玉簪滚到自己足边,簪头的珍珠裂开一道缝——与三日前她在五皇子府看到的“九皇子罪证”匣子上的裂痕分毫不差。
“带走!”舒致光挥手,侍卫们上前时,夏侯**然咳出一口血,溅在景明薇的裙角。她低头看着那摊血迹,想起三日前崔野平说的话:“夏侯空是九殿下的钱袋子,也是二殿下的引线。只要点燃这根线,九殿下便万劫不复。”
九皇子被带走时,回头看了景明薇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景明薇移开目光,看见五皇子景明瓐站在尚书省门口,手中摇着一把新换的折扇,扇面上“清正廉明”的题字与三日前他送给舒致光的匾额同体。
“皇姐也来了,”五皇子走近,核桃在掌心发出“咔哒”声,“这夏侯空,真是死有余辜。”
“是死有余辜,”景明薇看着他指尖的薄茧,“还是……挡了别人的路?”她想起三日前在御史台,曾看见五皇子的幕僚将一本“夏侯空贪墨账册”悄悄塞进舒致光的靴筒。
五皇子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将一枚暖玉塞进她手中:“皇姐天凉,此物暖手。”景明薇握着暖玉,触感温润,却隐隐透着一丝寒意。她知道,这枚玉与三日前从夏侯空密室搜出的“行贿记录”上的压纸同料。
第四节 杜彻谏言:七皇子府的诛心论
入秋后的第一个月圆夜,景明薇立在七皇子府的梧桐树下,听着杜彻的声音从书房传来。“殿下,”杜彻的指节敲着棋盘,“崔珉先生三个月前的问话,您可曾想过?”
景明瑜放下手中的环首刀,刀刃在月光下划出冷弧:“你是说,‘陛下心中何事比储君更重要’?”
“正是,”杜彻拈起一枚黑子,“臣近日终于想通了——是皇权。陛下需要的不是贤明的储君,而是绝对服从的皇权。太子仁厚,易于掌控,这便是他最大的优势。”
景明薇看着那枚黑子落在棋盘中央,恰好围住了代表太子的白子。她想起三日前在紫宸殿,皇帝曾对太子说:“瑛儿,你只需守成,变革之事,有别人去做。”那时她没懂,此刻才明白,皇帝所谓的“别人”,就是七皇子这样的孤臣。
“所以,”景明瑜的刀轻敲着棋盘,“和平夺嫡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杜彻将整盒黑子倒在棋盘上,“陛下绝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太子的存在。七殿下您南征北战,功高震主,早已是陛下眼中的‘刺’。若不主动出击,等待您的,只有‘鸟尽弓藏’。”
景明瑜沉默良久,指节在刀柄上刻出“忍”字:“你不必说了,我心里有数。”
景明薇看着他甲叶上的月光,想起五皇子曾说:“七弟是把好刀,可惜太锋利,容易伤着自己。”那时她不懂,此刻才明白,五皇子的“排除法”,正是要让七皇子成为最后那把伤着自己的刀。
第五节 五王对峙:无硝烟的残棋局
冬至的雪落了整夜,景明薇立在太极殿的白玉阶上,看着五皇子景明瓐和七皇子景明瑜并排站在丹陛下。两人的朝服上落满雪花,却都挺得笔直,像两柄对峙的剑。
“众卿平身,”皇帝坐在御座上,声音带着疲惫,“大、三、四、六、九皇子,或因罪被黜,或因病致仕,如今……”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储位之事,该有个了断了。”
景明薇看着五皇子袖中滑出的密信,火漆印是太皇太后的“凤”字。而七皇子的环首刀轻敲着靴底,刀刃反射的光恰好照在太子妃的荥阳郑氏族徽上。三日前,崔野平曾在密信中写道:“五殿下已得太皇太后支持,七殿下唯有……”
“父皇,”五皇子突然跪倒,“儿臣才疏学浅,不堪大任。储位之争,扰乱朝纲,儿臣愿自请外放,为父皇分忧。”
景明薇看着他叩在地上的手,想起三日前他在密室对幕僚说:“主动退让,方显‘仁厚’。陛下最不喜野心勃勃之人。”
“哦?”皇帝挑眉,“你真这么想?”
“儿臣句句属实,”五皇子抬头,眼中满是“诚恳”,“倒是七弟,南征北战,功勋卓著,又深得民心,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景明瑜上前一步,环首刀“噌”地出鞘半寸:“五哥说笑了。某家不过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何德何能……”
“够了!”皇帝猛地拍案,“你们两个,一个‘仁厚退让’,一个‘自比刀斧’,当朕看不出你们的心思?”他指了指五皇子,“你以为装聋作哑,就能让朕觉得你‘无争’?”又指了指七皇子,“你以为手握兵权,就能逼朕改立储君?”
景明薇看着皇帝眼中的冷光,想起三日前杜彻说的话:“陛下早已看穿一切,他要的,就是让你们斗到两败俱伤,最后只能选太子。”
“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五皇子景明瓐,七皇子景明瑜,即日起,入上书房侍读,协助太子处理政务。”
“父皇!”两人同时惊呼。
“退朝!”皇帝起身,不再看他们。景明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崔珉的灵魂之问——在陛下心中,什么事情比储君更重要?
是制衡。是让所有可能威胁皇权的人,都困在他设定的棋局里,互相牵制,直到再也无力反抗。
第六节 观局录末:朱墙下的无言之记
散朝的钟鼓敲过,景明薇走在落雪的宫道上,看着五皇子和七皇子在前方并肩而行。五皇子的折扇敲着掌心,而七皇子的环首刀轻撞着靴底,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宫苑里格外清晰。
“七弟,”五皇子突然停下,“这盘棋,你我算是……和了?”
景明瑜冷笑一声,刀光劈开落雪:“和?五哥忘了夏侯空的血,忘了杨骋的冤?”
“成王败寇,”五皇子转身,核桃在掌心“咔哒”作响,“七弟若有本事,就从太子手里,把那把龙椅抢过来。”
景明薇看着他们各自离去的背影,想起三日前在七皇子府,杜彻曾说:“这不是结束,而是无硝烟的战争开始。五殿下的‘排除法’,七殿下的‘孤臣计’,都将在太子身边上演。”
她走进自己的寝殿,摊开桌上的桑皮纸,拿起狼毫。砚台里的墨汁早已结冰,她呵了呵手,用刀尖刮开冰层,一笔一划地写下:
“景明X年冬至,大、三、四、六、九皇子俱废,五、七入上书房。储位之争,暂歇于朱墙之下。然棋局未终,硝烟暗藏。观棋者景明薇记。”
写完最后一字,她放下笔,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紫宸殿的灯火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像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朱墙内的一切。
她知道,五皇子的“韬光养晦”和七皇子的“孤臣之路”,都只是皇帝棋盘上的棋子。而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景明薇走到窗边,握紧了袖中的暖玉。玉上的裂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预示着这场无硝烟的战争,终将以血与火的方式,在朱墙之内,写下最后的结局。
而她,作为唯一的观棋人,将继续记录下去,直到棋局终了,朱墙倾颓。因为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唯有冷眼旁观,方能自保。而所有的野心、阴谋、鲜血,都不过是她笔下,一段段冰冷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