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缠在悬壶堂的青竹帘上时,景明薇正用银簪挑开帘角的蛛网。药碾子的吱呀声透过雨幕传来,与三日前在太医院听到的"紫河车碾磨"同频,而檐下悬挂的药葫芦里渗出的深褐色汁液,恰与舒毓姿腕间那道"强行受孕药"留下的淤痕同色。
内堂里的铜炉飘出奇异的香气,景明薇立在雕花屏后,看着江医仙将最后一包药粉倒入瓷罐。他指尖的薄茧擦过罐口,与三日前"舒毓姿脉案"上的朱砂批注同形,而腰间悬着的药王牌,绳结已被汗水浸得发潮——那是三日前二皇子府送来的"催孕秘药"火漆印残留的痕迹。
"江医仙,"舒毓姿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蜀锦睡袍扫过锦榻的声响,与三日前她侍寝时穿的寝衣摩擦声同调,"这药......真能让我怀上龙裔?"
江医仙的指节叩着药罐边缘,发出的脆响与三日前"太医院密档"里记载的"虎狼药引子"同频。景明薇看着他袖中滑落的半片桑皮纸,纸边残留的葡萄酿渍,与二皇子在莱国公府饮过的同味,而纸上"损阴耗阳,后果难料"的字迹,被指腹磨得发亮。
"夫人放心,"江医仙的声音发颤,"此乃下官祖传秘方,当年......"他突然咳嗽起来,袖口露出的烫伤疤痕,与三日前御药房"丹炉爆炸"的记录同形。景明薇想起小影子曾说,江医仙的独子在太医院当差,恰在那日被炸伤。
舒毓姿的玉簪突然掉在地上,与三日前"强行灌药"时发饰散落的声响如出一辙。"江医仙,"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医仙猛地跪倒,药王牌撞在青砖上:"夫人饶命!下官......下官也是不得已!"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枚染血的令牌,牌面的缠枝莲纹与五皇子的暗影卫标记同图,却多了道刀疤,"二皇子说了,若夫人怀不上,下官全家......"
景明薇看着那枚令牌滚到屏风下,牌角的血迹与三日前"太医院灭口"密报里的描述同色。她想起舒毓姿腕间的淤痕,那是强行施针留下的,而江医仙此刻的恐惧,恰如三日前被灭口的太医令死前的模样。
"够了,"舒毓姿突然拔高声音,睡袍扫过药罐,深褐色药汁溅在景明薇裙角,与三日前"血崩"病案记录的污渍同形,"你走吧,这药......我不喝了。"
江医仙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出内堂。景明薇看着他消失在雨幕中,腰间的药王牌绳结已断——那是三日前"云游避祸"的江湖规矩。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竹帘被风吹得狂舞,恰如江医仙此刻仓皇的背影。
夏官署的铜漏刚敲过午时,景明薇立在滴水檐下,看着二皇子景明泰的仪仗停在署门前。玉带銙上的蟠螭纹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与三日前他老丈人徐巍呈上的"兵部改革条陈"封缄同色,而随从中抬着的食盒,印着"鹿肉脯"三字,与王凯风军粮清单同列。
"徐尚书,"二皇子的声音透过雕花窗棂传来,檀木椅被压得吱呀作响,与三日前"夏官之争"密报里的记载同频,"这兵部侍郎的位置,还是由老夫婿来坐吧。"
徐巍的指节叩着案几,獬豸补子扫过摊开的兵符图,与三日前王凯风呈送的"边防布防图"同料。景明薇看着他袖中滑落的密信,火漆印虽是半朵海棠,却被指甲刮出了五皇子的缠枝莲暗纹——三日前,她在情报司见过类似的"双面密信",用于试探盟友。
"殿下说笑了,"徐巍的声音放柔,"王将军刚从吐谷浑凯旋,若此时......"
"王凯风?"二皇子突然冷笑,食盒被推开的声响,与三日前"军饷被扣"的密报记录同调,"一个糟老头子,还能翻起什么浪?"他顿了顿,指节敲着案上的兵符,"当年他救过太子,如今就敢倚老卖老?"
景明薇看着兵符边缘的缺口,与三日前七皇子环首刀的磨损同痕。她想起王凯风凯旋时,紫宸殿的庆功宴上,皇帝特意让王贤妃斟酒,那玉壶倾酒的声响,与此刻二皇子拍案的声音奇妙共振。
"殿下慎言,"徐巍猛地站起,补子扫落案上的密信,"王将军手握西凉铁骑,若逼急了......"
"逼急了又如何?"二皇子起身时,玉带銙撞在香炉上,发出的脆响与三日前"猎宫火药库"的密报同调,"他若敢反,正好给七弟腾位置。"他话音未落,景明薇看见他袖中滑落的密信角,火漆印是半朵海棠,而信中"构陷王凯风"的字迹被指腹磨得发亮。
离开夏官署时,景明薇听见徐巍在堂内低语:"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她回头,正看见王凯风的仪仗停在街角,玄甲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与三日前七皇子军报上的将星标记同亮。
墨香斋的梧桐叶落在案几上时,景明薇正用银簪挑开砚台里的墨块。松烟墨的香气混着茶香,与三日前"大儒论学"请柬上的熏香同味,而檐下悬挂的鹦鹉突然开口:"翰林......学士......"
正厅里的紫檀屏风后,皇帝指节敲着《礼记》卷首,发出的声响与三日前"设立翰林学士"密报同频。景明薇看着他袖中滑落的朱批草稿,"掌制诰,备顾问"六字被朱砂涂得发亮,而草稿边缘的云雷纹,与太皇太后密诏的火漆印严丝合缝。
"诸位爱卿,"皇帝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玉镇纸压着的帛书微微发颤,与三日前"科举改革"奏折同料,"孔圣人云'博学于文',朕欲设翰林学士,你们以为如何?"
为首的大儒抚着胡须,襕衫扫过青砖的声响,与三日前"抵制改革"的廷议记录同调。景明薇看着他袖中露出的半片密信,火漆印是五皇子的缠枝莲,而信中"翰林学士乃分权之举"的字迹,被汗水洇得模糊。
"陛下圣明,"大儒躬身道,指节叩着帛书,"设翰林学士,乃文治盛事,只是......"他顿了顿,目光瞟向屏风右侧,那里藏着七皇子的幕僚杜彻,襕衫补丁上的针脚显影出"翰林掌机密"的密报字迹。
皇帝突然轻笑,玉镇纸砸在案几上:"只是怕翰林院抢了中书省的权?"他话音未落,景明薇看见杜彻的指节在袖中快速敲击,那是赤霄营"密令已收"的暗号,而大儒的脸"唰"地白了,襕衫下摆扫过的地砖上,落着片三日前"中书省密档"的残页。
"陛下误会了,"大儒急忙辩解,指节碾着胡须,"臣是担心......"
"担心什么?"皇帝打断他,指了指屏风外,"景明薇,你说呢?"
景明薇走出屏风,裙裾扫过地上的残页。"陛下自有圣裁,"她看着案上的《礼记》,卷首的"礼运大同篇"被朱砂圈出,与三日前七皇子府的"改革蓝图"同页,"设翰林学士,乃陛下文治之需。"
皇帝抚掌而笑,拿起朱笔在草稿上圈了圈:"好!就这么定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景明薇,"传朕旨意,明日开科取士,选拔翰林学士。"
离开墨香斋时,景明薇听见大儒在厅内低语:"这是要架空我们......"她回头,正看见杜彻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翰林"的位置上,那枚棋子与三日前七皇子用过的同型,只是边缘多了道新刻的"忍"字。
夜风渐起,梧桐叶簌簌落下。景明薇握紧袖中的暖玉,玉上的裂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悬壶堂的药汁、夏官署的兵符、墨香斋的帛书,如同棋盘上的黑白子,在她眼前缓缓移动。而她,不过是站在棋局外的观棋人,将江医仙的恐惧、二皇子的算计、皇帝的谋划,都默记在心。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三更天。景明薇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紫宸殿的方向,灯火在夜空中明明灭灭,像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朱墙内的一切。她知道,翰林学士的设立,不过是皇权制衡的又一步棋,而她的记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