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卷着牡丹香掠过太液池时,景明薇正用银簪挑开垂落的紫藤花串。花瓣落在她素色罗裙上,与三日前在尚服局见到的慕容舍脂新制宫装同色——那时女官正捧着裁片叹气:"慕容才人偏要学定西夫人的'鸾鸟衔枝'纹样,可定西夫人的銮驾早已束之高阁。"
水榭里的鎏金香炉飘出龙涎香,景明薇立在朱漆柱后,看着慕容舍脂将一碟荔枝推到她面前。指甲上的凤仙花染与三日前"定西夫人产后脉案"的朱砂批注同色,而碟中荔枝核上的刻痕,恰是"子息艰难"的暗纹。"公主可曾听说?"慕容舍脂的指节叩着玛瑙茶托,发出的脆响与三日前"后宫打胎药"密报同频,"定西夫人生了十一皇子后,就再也怀不上了。"
景明薇拈起颗荔枝,看着果肉上的白膜与三日前太医令呈送的"产道损伤图"同形。"生儿育女,本就凶险,"她淡淡道,指尖碾过果核上的刻痕,"留下些后遗症,也属寻常。"
"寻常?"慕容舍脂突然拔高声音,鎏金步摇上的珍珠坠子扫过石桌,与三日前她打翻的"安胎药"玉盏发出同频脆响,"当年定西夫人难产时,皇后宫里的刘嬷嬷可是亲自'伺候'的!还有那碗'催产汤',分明是......"
"慕容景明薇打断她,目光落在池面游动的金鳞鱼上,"慎言。"她想起三日前在情报司见到的定西夫人产档,"产后血崩,损及胞宫"的诊断下,盖着太医院正的朱印,与慕容舍脂口中的"坑害"毫无关联。
慕容舍脂猛地闭嘴,指节掐进锦垫,留下的月牙痕与三日前的病案记录同形。景明薇看着她袖中滑落的半片桑皮纸,纸边的火漆印虽是皇后的凤字,却被指甲刮出了淑妃的牡丹暗纹——三日前,正是淑妃向慕容舍脂"透露"了定西夫人的"秘辛"。
慕容舍脂笑道,拿起茶盏她仰头饮尽茶水,喉结滚动的声响与三日前"吞药灭口"的密报同调。景明薇看着她匆匆告退,扫过的地砖上,落着片三日前"栽赃皇后"的密信残页,字迹与淑妃的陪嫁幕僚同体。
马球场上的欢呼声撞在宫墙上时,景明薇正用银簪挑开遮阳帷帽的流苏。阳光透过流苏缝隙,在她素色襕衫上投下斑驳光影,与三日前"马球赌局"密报上的筹码排列同轨。场中六皇子景明瑢的玄甲在烈日下闪着冷光,肩甲上的铜钉与三日前"五皇子密令"的封缄同色,而他手中的球杆,杆头雕着的狼头与七皇子的环首刀护手同型。
"六哥!传球啊!"九皇子景明修的蟒袍扫过草地,玉簪在鬓边晃出焦躁的光,"你往哪儿打呢!"他话音未落,景明薇看见他袖中滑落的密信,火漆印是半朵海棠,而信中"故意失误,坑七弟"的字迹被汗水洇得模糊。
景明瑢的球杆猛地转向,却擦着马球飞过,撞在旁边八皇子景明玙的杆头。"八弟!你瞎玩什么!"九皇子的吼声惊飞了栖息的麻雀,而八皇子只是懒洋洋地晃着球杆,镶玉的杆头与三日前"突厥进贡"的马具同料:"九哥急什么,不过一场球罢了。"
景明薇看着八皇子的马突然跑偏,球杆险险擦过夏侯空的腰侧。夏侯空的紫袍扫过草地,玉带銙上的缠枝莲纹泛着油光,与三日前他送给太子的"私矿礼单"封缄同色。"九殿下小心!"他猛地勒马,球杆却精准地将马球击向九皇子的马前,惊得坐骑人立起来。
"夏侯空!你找死!"九皇子险些坠马,玉簪掉在草地上,与三日前"太子党密会"时遗落的发饰同型。景明薇看着夏侯空低头道歉,袖中露出的半片密信,内容正是三日前"借马球恶心九弟"的太子手谕。
"这边!"七皇子景明瑜的玄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狼头暗纹与三日前"凉州铁骑"军旗同色。他接过唐纶传来的马球,环首刀鞘撞在马鞍上发出脆响,与三日前"赤霄营集结"的暗号同频。景明薇看着他策马突破防线,杆头的狼头雕件在阳光下划出冷光,恰与裴窈三日前送的狼头玉佩同辉。
"七弟小心!"六皇子突然大喊,球杆横击而来,却打在七皇子马前的草地上。景明薇看见他甲叶下露出的暗影卫刺青,与三日前五皇子密营的标记同图,而他这看似阻拦的一击,实则为七皇子清出了进攻路线。
就在此时,袁恢的马突然受惊,将他甩向场地中央。"袁公子!"七皇子猛地勒马转身,球杆横扫过去,恰好接住坠落的袁恢。景明薇看着袁恢瘫在七皇子怀中,颤抖的手指抓着七皇子的玄袍,与三日前他姐姐袁才人见到太皇太后时的瑟缩同态。
"多谢七殿下!"袁恢的声音带着哭腔,指腹碾过七皇子袍上的狼头暗纹,那里有处旧疤,与三日前"袁恢弹劾七皇子"的密报上的指印同形。景明薇看着七皇子将他扶上自己的马,环首刀轻敲着袁恢的背,发出的声响与三日前"不计前嫌"的密令同调。
马球赛结束时,七皇子的队伍险胜。景明薇看着六皇子默默走到五皇子景明瓐身边,将沾血的球杆递过去——杆头狼头雕件的眼睛处,嵌着枚五皇子常用的缠枝莲纹袖扣。五皇子接过球杆,指节在狼眼上轻按,那是暗影卫"任务完成"的暗号,与三日前"借马球立七弟名声"的密信同轨。
"六哥今日辛苦了,"五皇子笑着拍了拍六皇子的肩,核桃在掌心发出"咔哒"声,与三日前"夏侯空贪墨账册"的翻阅声同频,"去偏殿换件衣服吧。"
景明瑢默默点头,玄甲扫过草地,留下的脚印与三日前"五皇子府密道"的泥土痕迹同形。景明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三日前在情报司见到的"六皇子履历":自十五岁起,便唯五皇子马首是瞻,这份沉默的拥护,远比任何誓言都更牢固。
夕阳将景明薇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马球场上。她握紧袖中的暖玉,玉上的裂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慕容舍脂的谗言、马球赛的交锋、六皇子的拥护,如同棋盘上的黑白子,在她眼前缓缓移动。而她,不过是站在棋局外的观棋人,将水榭的密语、球场的算计,都默记在心。
夜风渐起,吹得帷帽流苏沙沙作响。景明薇转身走向宫道,裙角拂过的地方,落下片被马蹄踏碎的牡丹花瓣,与太液池边的落花,同色同味。她知道,定西夫人的生育疑云、马球赛的明争暗斗,都只是朱墙内权谋的冰山一角,而她的记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