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千秋,你家侍卫看你看得比路叔还严。”
路千秋手里扔着几粒花生子,看着楼下的比赛,“今年,花魁会落入谁手呢?”
“牡丹!”
“苏苏!”
“月季!”
此起彼伏的回答声。
“若是千秋上台参加,今年的花魁怕是非你莫属了 。”听此,路千秋皱了皱眉头,他没有点人陪着吃酒,他只是想过来看个热闹,可是将他说成花魁,这终究是侮辱了他。
“诸位,千秋失陪,先行回家了。”
路千秋出门时,还未掩上门便听到了里面的叫骂声。“不过是商户之子,还给我们摆上他的少爷谱了!”
路千秋怒上心头,猛地起身,双手紧紧握住门框,指节泛白,额角青筋都绷起来。就在这时,熟悉的身影撞开人群,烟瑞喘着气,额发被汗浸湿,他轻轻拿下路千秋的手,声音发颤:“哥哥?” 路千秋看着他沾了灰的衣摆,看着他眼里的担忧与怒火,心跳突然紊乱,像揣了只受惊的雀,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不明白,为何见了烟瑞,心里会突然被什么东西填满,满到要溢出来。
“我替你教训他们。”我的弟弟我从未说过一次,何时轮到他们辱骂了。
路千秋看着烟瑞的身影,顿时心跳动的很快很快,他弯下腰抓紧了胸口的衣服,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奇怪,路千秋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剧烈。
“千秋,你怎么了?”
“哥哥,我没事。”
路千秋的生辰近了,烟瑞却消失了好些天。路千秋坐在窗前,看丫鬟霜花抱着晒好的棉被走过回廊,看檐角的冰棱化了水,一滴一滴砸在青石板上,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最珍贵的物件。
“哥哥去哪儿了?”他问霜花,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霜花跪下来,小心翼翼安慰:“少爷,烟瑞大人许是为您准备生辰礼物去了,您且耐心等等。” 可等了一日又一日,烟瑞的身影始终没在月洞门后出现。
生辰当天,路府宾客如云,朱红地毯从二门一直铺到前厅,金银器碰撞声、丝竹管弦声,混着酒香,在宅院里横冲直撞。路千秋穿着月白锦袍,坐在主位,却一直望着门口,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门帘被掀起,烟瑞进来了,玄色衣袍沾着尘土,却难掩丰神俊朗。他快步走到路千秋面前,递上一颗珍珠—— 小小的,表面蒙着沙,在烛光下,却泛着温润的光。
“你不是出去了吗?”路千秋接过珍珠,指尖摩挲着粗糙表面,声音里有委屈,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烟瑞笑着,从怀里掏出帕子,给路千秋擦去眼角的泪:“送的是北海的珍珠,我听闻北海的珍珠能护人无忧、长长久久,这是我特意去北海寻来的。路上遇了些事,换了身份,才耽搁了。” 他说着,指腹轻轻擦过路千秋眼角的泪痣,像在触碰稀世珍宝。
路千秋抱住烟瑞,像小时候怕他消失那样,紧紧的:“那你不是六皇子了,还是我的哥哥呀!” 他埋在烟瑞颈窝,闻着熟悉的檀香味,心慢慢落回胸腔。
烟瑞摸摸他的头,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春雪:“烟瑞永远是路千秋的哥哥。” 此后,烟瑞虽成了太子,朝堂之事缠身,却几乎每天都来看路千秋。有时是清晨,带来刚开的朝颜花;有时是午后,抱着几本孤本古籍;有时是黄昏,提着食盒里的玫瑰酥。路千秋躺在床榻上,手里把玩着烟瑞送来的珍珠,阳光透过窗纱,在他脸上镀了层金,幸福从眼角眉梢漫出来,染得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