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苦：背离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 风叹大声反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楼素生看着眼前的风叹，心里一阵心疼。他走过去，抓住正在抽泣的风叹，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叹，我们谁都不要去做无法实现的梦，好吗？” 他又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和风叹考上A大的场景，风叹会是烫手可热的校园男神，楼素生将会是风叹的忠实骑士。可时间不够了，这美好的幻境，终究只能化成泡沫，飞走。

“不好。” 风叹小声说，他倚在楼素生的身上，神情是无法拒绝的模样。

“小叹，你以后会明白的……” 楼素生的声音，渐渐低沉，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夕阳慢慢落下，昏黄的余光如同掉落的秋叶般颜色，余晖照在互相拥抱的两人身上。有时候，楼素生真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在一瞬间，那样该多好啊。

或许是他们的事情已经说尽，又或许是楼素生不想干扰风叹，直到五月末，楼素生都没有和风叹说话。他好像一键封闭了自己，风叹常常盯着楼素生的侧影发呆，有时也会把他的干咳声听成唇语。

“风叹小朋友六一儿童节快乐！”

楼素生和风叹已经一个半月没有说话了，有的时候，风叹会想，楼素生是不是想和他分手了。他有些烦躁地踢着路边 “挡路” 的石子，声音传来时，他惊讶地抬起头，破碎的瞳仁里灌满了星光，也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楼素生出现在岔路口，手里拎着零食袋子，头上顶着白色的发箍，朝他笑着。刹那间，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格外地温情美好。

“楼素生！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风叹一下子扑进楼素生的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怎么会呢！楼素生骑士永远会守护风叹公主的。” 楼素生笑着，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风叹听到这句话，猛地变了神色：“你说谁是公主呢！”

“当然是那个爱哭鬼了！” 楼素生笑着逗他。

“楼素生，你站住，别跑，你说谁是爱哭鬼呢！” 风叹追着楼素生，两人的笑声在街道上回荡。

可能是跑得太急，呛着了嗓子，又或许是楼素生自己身体的原因，楼素生闯进了小胡同，他靠在墙上，弯着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感觉到喉咙处传来的痛意，可…… 他往前望了望，风叹还没追过来，不能让小叹伤心。他想，那声咳嗽便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

“楼素生，你没……” 风叹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从身后传来。

“小叹，我们明天去游乐园玩吧。” 楼素生强忍着不适，笑着对风叹说。

“好啊！” 给楼素生撇嘴，风叹很快便忘了他想问楼素生的问题。

或许是盼望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慢。风叹觉得这一段时间仿佛是过了一载似的，他弯着弯着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再一醒来便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他和楼素生疯玩了一整天，夜深时，便裹挟着楼素生来到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 摩天轮。

“我听说，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恋人会走到很久啊。” 风叹看着摩天轮的最高点，相拥的恋人眼里充满了艳羡。

“可我怎么听说，这句话是假的呢。” 风叹白了楼素生一眼，有些无奈。

“你坐不坐呢。” 楼素生看着风叹，眼神里满是期待。

“坐，当然坐。” 楼素生拉着风叹奔向风车，虽说可能是假的，但总是要尝试的，若一不小心便成真了呢。

万家灯火，烟火灿烂通明，他们坐在摩天轮上，俯瞰着这片城市。

楼素生仰靠在座椅上，他看着坐在对面发呆的风叹，轻轻碰了碰他的腿：“小叹，不来吗？” 他双臂搭在后面的栏杆上，眼眉微微向上挑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摩天轮距他们所坐的轮箱马上要达顶点了。

风叹喉咙滚动，风叹只感觉心要跳出来，多好的时机啊，快上啊。

见风叹还是这般一动不动，楼素生轻轻叹息，阖上眼睛：“刚刚不是你说的……” 话音戛然而止，楼素生心跳突然间跳得超快，唇上是风叹的柔软。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没有多大的动作，但楼素生却感觉自己像吃了糖一样，甜得冒泡。

摩天轮缓缓停止，楼素生是被风叹牵下去的。他摸着唇，神情恍惚，直到闪着，他还在回忆，或许真得能永久呢？可这终究只是个传说……

六月份的开始，六月份的测试，六月份的离别，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楼素生站在风叹考场门口，目送风叹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