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叹,可要好好发挥啊!” 楼素生大声喊道。
“当然,我可是要考省榜首的。” 风叹回头,笑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好啊,我期待着小叹的好消息。” 楼素生没有多加告告,他想自己的成绩这么差,还是不参加高考,浪费时间。
风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蹦蹦跳跳的,就像只兔子。楼素生笑笑,便留恋地望了望风叹离去的方向,便打车离去。
“小伙子去哪啊?” 司机师傅问。
“乌生机场。” 楼素生轻声说。
楼素生坐在等候区,他摸着那张机票,从Z国飞往M国的机票。他想,就当告别前一天的晚上,一个陌生人找到他说了一大堆他分外想掩埋的事情。是啊,他们之间本就是不可能长久的。
风叹是大家少爷,楼素生是普通人养的孩子;风叹天资聪颖,楼素生愚钝至极;风叹将会是长命百岁的,而楼素生却是一个即将奔向地狱的短命鬼。
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了,有的时候,楼素生都在想,为什么老天爷对他这么残忍。眼前一片模糊,不知何时,那张机票上沾满了水痕。
“飞往M国的班机即将起飞,将乘坐此班机的乘客到检票处检票。” 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女声。
高考成绩出来了,风叹是省状元。他想将消息告诉楼素生,可电话一次次的无人接听,微信的一次次全面,他证明白这个消息恐怕楼素生不会知道的。
“楼素生,你个骗子!骗子!你明明说过期待我的好消息的。” 房间里的物品全都碎了一地,风叹蹲在墙角,看着床头柜上两人的合照,喃喃自语。
很多年后,风叹领着一个小男孩来到了同学聚会。
“风总,来了啊!” 有人笑着打招呼。
“风总来晚了,可得自罚一杯啊。” 又有人起哄。
风叹穿的正装,他旁边的孩子穿得也是正装,他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个他们在场的所有人的故人。
“风总,这孩子……” 有人好奇地问。
“风氏继承人,我的孩子。” 风叹淡淡地说。
“风总还记得楼素生吗?”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目光里带着探究。
风叹听完,身形微顿,时隔多年,他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不记得了。” 他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那问的同学显然没有想到风叹会说不记得了,毕竟当初他们的关系是最要好的,二人条索无间,时常都要待在一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着往下说了。但幸好有同学接了他的话,“楼素生怎么了?”
“楼素生死了。” 旁边抱着孩子的风叹,双肩突然收紧,他紧紧盯着那个说话的同学,“对,死了。”
“对,好像高考后的没几天就死了,因为什么肺癌吧。”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死在M国,葬在了他的老家。”
.........
风叹看着眼前的墓碑,他蹲下去,轻轻为他扫去附在上面的灰尘。
“我应该早该知道的,我说你为什么总在咳嗽,为什么从来都不管我陪着去医院,为什么突然离开,原来这些事情都有早早预示了什么,我自诩聪慧,却连这么浅显的事情都没看懂。楼素生,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啊。” 风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自责与痛苦,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墓碑前的青草。
“楼素生,你为什么不与我说呢?我们早早治疗,不就好了吗?”
“楼素生,你不是说骑士会永远守护公主的吗?风叹公主都长大了,可身为骑士的楼素生去哪里了啊?”
“楼素生,你不是说不会不要我的吗?楼素生你人呢!你在哪儿呢!”
“楼素生,我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墓碑上,楼素生的照片刻在上面,少年挑着眉,开怀地笑着,一如从前那般。
风叹缓缓站起身,目光久久地凝视着照片里的少年,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那些一起走过的校园小路,一起看过的日出日落,一起许下的荒唐誓言,都成了他余生最珍贵也最疼痛的珍藏。
在往后的日子里,风叹常常会来到这座墓碑前,跟楼素生诉说着生活里的点点滴滴,仿佛那个人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守护着他。而那一段青春里的遗憾与美好,也在岁月的洗礼中,渐渐沉淀成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提醒着他,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热烈地走进过他的生命,又悄然退场,却留下了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