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已发送……滋……”
那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毒蛇的嘶鸣,从掌心那块染血的柔性电路板碎片里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死亡的气息,狠狠扎进耳膜深处。紧接着,便是电流彻底中断的、令人心悸的沉寂。
嗡——!
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血管里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被点燃成焚天的怒火!恐惧与愤怒交织的冰火地狱,瞬间将心脏攥紧、撕裂!
“林队!支援到了!”赵峰嘶哑变调的声音在狼藉的档案库角落炸开,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巨大的茫然。
刺眼的白光如同无数柄利剑,从四面八方狠狠刺破弥漫的灰尘和黑暗!技术科、行动队的警员们如同潮水般涌入这片刚刚结束生死搏杀的战场!沉重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吸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压抑的惊呼声瞬间充斥了巨大的空间,将死寂彻底撕碎!
“封锁现场!立刻封锁!”
“叫救护车!快!老马!老马的手腕!”
“老天……那是……老张?!老张他……”
“这……这尸体是谁?!天哪……他太阳穴……”
“林队!林队你怎么样?!”
混乱!如同沸水般炸开的混乱!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受惊的蛇群,在狼藉的地面、扭曲的档案架、散落的文件箱和两具冰冷的尸体上疯狂扫动。光柱最终汇聚,如同舞台追光灯,死死定格在浑身浴血、半跪在地、右手死死攥着染血金属丝和柔性电路板碎片、眼神空洞如同死寂荒原的我身上。
那眼神深处,幽暗的冰焰无声地燃烧着。
赵峰带着几个技术员冲到我身边,脸色比档案库的墙壁还要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队!这…这到底……”
我没有回答。
也无法回答。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都被死死钉在右手掌心。那块冰冷的、沾满血污的柔性电路板碎片。
在数道强光手电的聚焦照射下,碎片边缘,一个极其微小、被刚才自毁时的高温烧蚀过的区域,一个激光蚀刻的标记,清晰地暴露出来。
线条冷硬,抽象,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机械精密感。
一只收拢了翅膀的……
金属蝙蝠。
嗡!
就是这个标记!清洁工老张手套上的!弟弟林燃手腕上的!那个如同跗骨之蛆、缠绕了二十年血泪的诅咒印记!
坐标……已发送。
不是被动接收。是主动发送。在我撕下它、在搏斗中、甚至在用它刺入对方脖颈的混乱瞬间……这个如同活物的、被“他们”植入“眼睛”体内的核心部件,完成了它最后的、致命的使命——将我的位置,将这场杀戮的结局,将弟弟用生命换来的、指向深渊的线索……发送了出去!
发送给了谁?发送到了哪里?
“他们”……不仅知道我在哪……他们甚至……在实时“看着”!看着我挣扎,看着我搏命,看着我……一步一步,更深地踏入他们精心编织的黑暗罗网!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寒意,混合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恨意,如同两条毒蛇,瞬间缠绕住心脏,勒紧,再勒紧!几乎要窒息!
“林队!芯片!芯片还在他脑子里!”赵峰惊恐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石膏面具”太阳穴上那个还在冒着微弱青烟的焦黑孔洞,“自毁了!物理性自毁!我们……我们什么都拿不到了!”
“拿不到?”一声低沉、沙哑、如同砂砾摩擦的冷笑,从我染血的唇边挤出。那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冻结灵魂的寒意和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紧握着染血金属丝和柔性电路板碎片的右手。
在周围所有警员惊骇、不解、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注视下。
我将那截冰冷、染血的暗金金属丝,如同放置一件圣物,又如同安放一枚随时引爆的炸弹,轻轻地、却带着千钧重负般,放进了赵峰颤抖着递过来的一个特制的、带屏蔽功能的证物袋里。
然后。
我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缓缓扫过赵峰惨白的脸,扫过旁边捂着碎裂手腕、冷汗涔涔、眼神复杂的老马,扫过每一个冲进来的、脸上写满惊魂未定和巨大问号的警员。
最后,定格在赵峰手中的证物袋上。
那里面,染血的金属丝和柔性电路板碎片紧贴着透明的袋壁,那个烧蚀过的蝙蝠标记,在强光下依旧狰狞。
“拿不到?”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冻结一切的意志,“这里……就有‘他们’的眼睛。”
我抬起手,那只同样染血、伤口狰狞的手,指向证物袋里那块染血的柔性电路板碎片。
“最高屏蔽等级。立刻进行物理隔离逆向工程。我要知道它发送了什么!发送到了哪里!我要它里面的每一个比特!”我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还有……”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地上那具扑倒的、太阳穴被炸开小孔的“石膏面具”尸体。
“他的尸体……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给我刮!给我筛!给我找出所有不属于人类的东西!所有‘他们’留下的痕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深处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是……是!”赵峰被我的眼神和语气震慑,下意识地挺直身体应道,但眼神里的惊惧丝毫未减。
“封锁消息!”我猛地转向老马,声音如同重锤,“档案库发生的一切!清洁工老张的死!这个人的出现和死亡!所有细节!列为最高绝密(Top Secret Plus)!没有我的亲笔授权,任何人不得接触!包括……”我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惊惶的脸,“……市局高层!”
“林队!这……”老马忍着手腕剧痛,脸色大变,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巨大的忧虑。封锁消息,隔绝高层?这几乎等同于……叛变的前奏!
“执行命令!”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打断了他。那眼神里的幽暗冰焰跳跃着,让老马后面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周围的警员们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屏住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灰尘味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他们看着我,看着地上诡异的尸体,看着被抬走的、脖颈缠着琴弦的老张,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恐惧、迷茫、忠诚、怀疑……如同杂乱的颜料,泼洒在每个人脸上。
我没有再看他们。也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更没有看那枚被放入屏蔽袋的、如同定时炸弹般的证物。
我的目光,穿透了混乱的人群,穿透了档案库厚重的墙壁,穿透了市局大楼冰冷的结构,投向了窗外。
窗外,夜色依旧浓稠如墨。但不知何时,厚重的乌云已经遮蔽了残月,城市边缘的天际线,隐隐传来沉闷的、如同巨兽低吼般的……雷声。
轰隆隆……
雷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迫感。
空气变得粘稠而潮湿,带着浓重的土腥味。一场酝酿已久的、规模惊人的雷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冰冷的雨丝,似乎已经能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感受到那湿冷的寒意。
“要下雨了……”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呢喃,从我唇边滑出。
没有回头。我拖着沉重如同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踏过狼藉的地面,踏过尚未干涸的血泊,踏过散落的文件和扭曲的金属碎片,走向档案库那扇被撞开的、通往内部走廊的厚重合金门。
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清晰粘稠的血脚印。
嗒。嗒。嗒。
脚步声在死寂下来的档案库里空洞地回响,如同丧钟最后的余韵。
身后,是赵峰声嘶力竭地指挥技术员进行现场封锁和证物处理的声音,是老马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和对着对讲机下达封锁命令的嘶哑嗓音,是警员们沉重而压抑的呼吸。
身前,是漫长、空旷、被惨白廊灯照亮的市局内部走廊。灯光冰冷,将我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投射在光洁的地砖上,如同一个踽踽独行的幽灵。
我走向走廊尽头。
那里,是市局大楼的后勤通道入口。一扇厚重的、刷着绿色油漆的防火门。门后,是堆满清洁工具、散发着消毒水和拖把霉味的狭窄楼梯间。楼梯向下,通往地下停车场;向上,通往天台。
我的脚步在防火门前停住。
指尖冰凉,带着未干的血迹,按在了冰冷粗糙的门把手上。
没有犹豫。
咔哒。
门锁弹开。
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更浓重湿冷气息的风,猛地从门缝里灌了进来,吹拂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我一步踏入。
沉重的防火门在身后无声地、沉重地关闭。
楼梯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进入,闪烁了几下,发出嘶嘶的电流声,投下惨淡而摇曳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水管渗水的潮湿和铁锈的气息。墙壁斑驳,墙角堆着废弃的扫帚和水桶。
向上。
没有选择通往停车场的方向。我的脚步踏上了向上延伸的、冰冷的水泥台阶。
一级。一级。
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回荡,沉闷而孤独。声控灯忽明忽灭,将我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成扭曲跳动的怪物。
越往上走,空气越冷,湿气越重。隐约的雷声变得更加清晰,如同沉闷的鼓点,敲打在头顶的水泥板上。
终于。
楼梯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刷着红漆的铁门。门没有锁,只用一根生锈的铁栓松松垮垮地挂着。
我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粗糙的铁锈。轻轻一拨。
哐当。
铁栓滑落,掉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我缓缓推开。
瞬间!
狂暴的风裹挟着冰冷刺骨的雨点,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劈头盖脸地狠狠砸了进来!瞬间打湿了染血的警服前襟,灌入了领口!
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空旷的、被无边黑暗和狂暴风雨笼罩的市局天台!
狂风在耳边凄厉地嘶吼!豆大的雨点如同密集的子弹,疯狂地抽打着冰冷的水泥地面,溅起一片迷蒙的水雾!浓重的乌云如同巨大的铅块,低低地压在头顶,翻滚涌动,不时被内部狂暴的电流撕裂,爆发出短暂而刺目的惨白光芒!
轰隆隆——!!!
一道巨大的、扭曲的闪电如同撕裂天幕的银龙,猛地炸开!瞬间将整个天台映照得一片惨白!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同天神怒吼,狠狠砸落!脚下的水泥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惨白的光芒中,天台的景象被瞬间定格:
边缘冰冷的金属护栏在风雨中呜咽。
巨大的中央空调外机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
废弃的卫星接收锅盖在狂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呻吟。
还有……我。
一个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身影,孤零零地矗立在狂风暴雨的中心,警服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却伤痕累累的轮廓。雨水冲刷着脸上干涸的血污,混合着新的雨水,顺着下巴滴落。湿透的头发紧贴着头皮和额头,露出那双在闪电映照下,燃烧着幽暗冰焰、如同深渊本身的眼睛。
闪电熄灭。
世界重新被浓稠的黑暗和狂暴的风雨吞噬。
只有雷声在头顶翻滚,如同战鼓。
我一步步走向天台边缘。狂风几乎要将人掀飞,冰冷的雨水抽打在脸上,带来麻木的刺痛。但我如同扎根于岩石,脚步异常稳定。
在距离冰冷护栏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住。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
那只一直紧握着的、沾满血污的左手,在狂暴的风雨中摊开。
掌心向上。
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样东西。
不是枪。不是警徽。
而是一枚……极其普通的、老式的、边缘已经磨损得有些发亮的黄铜钥匙。
钥匙的形状很特别,柄部是一个小小的、镂空的五角星。这是老家院子大门那扇早已腐朽木门的钥匙。是母亲当年亲手交给我的,说家里总要留个念想。是弟弟林燃被拐走前,我们兄弟俩共用的一把钥匙。二十年来,它一直被我贴身藏着,如同一个不敢触碰的伤疤,一个沉甸甸的、无法兑现的承诺。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掌心的血污,也冲刷着这枚黄铜钥匙,发出细微的声响。钥匙在闪电的映照下,反射出微弱而温暖的光芒,与这狂暴冰冷的雨夜格格不入。
我的目光死死地、刻骨地凝视着掌心的钥匙。雨水顺着脸颊疯狂流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弟弟最后涣散的眼神,那声泣血的“哥哥”,手腕上那个冰冷的蝙蝠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脏上。
“燃燃……”一声低哑的、被风雨瞬间撕碎的呼唤,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
轰隆隆——!!!
又一道撕裂天幕的闪电炸开!惨白的光芒瞬间吞噬一切!
就在这光芒亮起的刹那!
我猛地攥紧了掌心的黄铜钥匙!坚硬的金属棱角深深硌进皮肉!带来尖锐的痛楚!
同时!
一直紧贴在后腰枪套里的配枪,被我闪电般拔出!冰冷的枪柄瞬间填满掌心!带着雨水的湿滑和金属的坚硬!
枪口没有指向任何地方。只是被我紧紧握在手中,枪管斜斜指向脚下被雨水疯狂冲刷的、冰冷的水泥地面。
闪电熄灭。
世界重归黑暗风雨。
只有我。
左手死死攥着那枚代表过去、代表血脉、代表无尽悔恨的黄铜钥匙。
右手紧握着代表秩序、代表职责、如今却沾满至亲鲜血的冰冷配枪。
如同一个被撕裂的、矛盾的图腾,矗立在风暴的中心。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身体,试图洗去血迹,却只让那冰冷的触感更加深入骨髓。狂风撕扯着湿透的警服,猎猎作响。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深处燃烧着幽暗冰焰的眼睛,穿透狂暴的雨幕,穿透浓稠的黑暗,死死地投向城市东南方向的、那片被风雨和夜色彻底吞没的、如同巨大伤口般的区域——
南郊。
废弃化工厂的方向。
二十年前,弟弟林燃最后留下踪迹的地方。
二十年前,那个关联着“蝙蝠”标记悬案的地方。
也是刚才……那枚染血的“眼睛”,发送出的“坐标”……最可能指向的方向!
“等着我……”
一声低沉、嘶哑、如同受伤孤狼在风雨中发出的嗥叫,从我齿缝里挤出,瞬间被狂暴的风雨撕碎。
“……我来了。”
话音落下。
我猛地转身!动作决绝,带着破开风雨的气势!湿透的警服下摆甩出冰冷的水珠!
不再看身后那片代表着秩序与束缚的、灯火通明的大楼。
一步!一步!踏着冰冷的雨水,踏着肆虐的狂风,走向天台通往楼梯间的、那扇在风雨中呜咽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背影在闪电的映照下,被拉得细长而扭曲,投入身后无边的黑暗风雨之中。
如同一柄出鞘的、染血的利刃,义无反顾地,刺向那吞噬一切的深渊。
狩猎……
与反狩猎。
的什么。
弟弟最后涣散的眼神,那声泣血的“哥哥”,手腕上那个冰冷的蝙蝠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脏上。
“燃燃……”一声低哑的、被风雨瞬间撕碎的呼唤,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
轰隆隆——!!!
又一道撕裂天幕的闪电炸开!惨白的光芒瞬间吞噬一切!
就在这光芒亮起的刹那!
我猛地攥紧了掌心的黄铜钥匙!坚硬的金属棱角深深硌进皮肉!带来尖锐的痛楚!
同时!
一直紧贴在后腰枪套里的配枪,被我闪电般拔出!冰冷的枪柄瞬间填满掌心!带着雨水的湿滑和金属的坚硬!
枪口没有指向任何地方。只是被我紧紧握在手中,枪管斜斜指向脚下被雨水疯狂冲刷的、冰冷的水泥地面。
闪电熄灭。
世界重归黑暗风雨。
只有我。
左手死死攥着那枚代表过去、代表血脉、代表无尽悔恨的黄铜钥匙。
右手紧握着代表秩序、代表职责、如今却沾满至亲鲜血的冰冷配枪。
如同一个被撕裂的、矛盾的图腾,矗立在风暴的中心。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身体,试图洗去血迹,却只让那冰冷的触感更加深入骨髓。狂风撕扯着湿透的警服,猎猎作响。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深处燃烧着幽暗冰焰的眼睛,穿透狂暴的雨幕,穿透浓稠的黑暗,死死地投向城市东南方向的、那片被风雨和夜色彻底吞没的、如同巨大伤口般的区域——
南郊。
废弃化工厂的方向。
二十年前,弟弟林燃最后留下踪迹的地方。
二十年前,那个关联着“蝙蝠”标记悬案的地方。
也是刚才……那枚染血的“眼睛”,发送出的“坐标”……最可能指向的方向!
“等着我……”
一声低沉、嘶哑、如同受伤孤狼在风雨中发出的嗥叫,从我齿缝里挤出,瞬间被狂暴的风雨撕碎。
“……我来了。”
话音落下。
我猛地转身!动作决绝,带着破开风雨的气势!湿透的警服下摆甩出冰冷的水珠!
不再看身后那片代表着秩序与束缚的、灯火通明的大楼。
一步!一步!踏着冰冷的雨水,踏着肆虐的狂风,走向天台通往楼梯间的、那扇在风雨中呜咽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背影在闪电的映照下,被拉得细长而扭曲,投入身后无边的黑暗风雨之中。
如同一柄出鞘的、染血的利刃,义无反顾地,刺向那吞噬一切的深渊。
狩猎……
与反狩猎。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