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绝望的嘶吼在冰冷的、垂直的通风管道内疯狂撞击、回荡,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哀嚎,狠狠撞在锈蚀的金属壁上,又被上方狂暴砸落的雨声无情吞噬。
我死死地抓着头顶冰冷湿滑的锈蚀格栅!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一片惨白,指甲深深抠进铁锈和湿滑的青苔里,带来钻心的刺痛!身体悬吊在半空,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残骸,剧烈地颤抖着!
视线死死钉在下方那片吞噬了弟弟身影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没有声音。
没有光亮。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彻底的虚无。
他……消失了。
像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那句如同叹息般、带着巨大解脱和诡异温柔的遗言,混合着狂暴的电子杂音,还在耳膜深处疯狂嗡鸣,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这次……换我……带你……飞……”
飞?
坠入深渊的飞吗?!
巨大的悲痛和灭顶的荒谬感如同两条冰冷的绞索,瞬间勒紧了喉咙,勒紧了心脏!肺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绝望!左肩被强行封闭的伤口在剧烈的情绪波动和悬吊的撕扯下,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剧痛,那凝胶封堵下的异物感仿佛在疯狂蠕动!
燃燃……燃燃!!!
眼泪混杂着冰冷的雨水和脸上的血污,失控地滚落。视线被彻底模糊。身体因为巨大的精神冲击和虚脱而剧烈痉挛,抓着格栅的手指几乎要失去最后的力气。
不能松手!不能死在这里!他最后的“飞”……是用他的坠落换来的!
刻骨的恨意如同地狱熔岩,瞬间吞噬了所有的软弱和悲痛!眼中那幽暗的冰焰如同被浇上了汽油,爆发出焚尽一切的疯狂光芒!
“呃啊——!!!”
一声混合着剧痛、恨意和最后求生意志的咆哮!我双脚猛地蹬踏在湿滑冰冷的管道壁上!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引体向上!同时右手如同铁钳,死死抓住格栅的缝隙,疯狂地向上拉扯!
咯吱吱……嘎嘣!
锈蚀的格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边缘锋利的铁锈深深割破了手掌!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冰冷湿滑的格栅流淌!
身体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每一次发力都如同在刀山上攀爬!剧痛撕扯着神经!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意识!
终于!
肩膀!胸口!头部!
突破了格栅的束缚!
狂暴的雨水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劈头盖脸地狠狠抽打下来!瞬间浇透了全身!刺骨的寒意混合着新鲜空气灌入肺叶,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
眼前豁然开朗!
城市!雨夜中的城市!
巨大的、废弃的冷却塔如同沉默的史前巨兽,在滂沱大雨中投下浓重的阴影。脚下是布满青苔和锈迹的、湿滑的金属平台。远处,被雨幕模糊的南郊化工厂巨大而破败的轮廓,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狰狞伤口。
这里……是工厂巨大冷却塔顶部的维护平台!
冰冷的雨水疯狂冲刷着身体,试图洗去血污和绝望,却只让那彻骨的寒意更加深入骨髓。狂风撕扯着湿透的破烂警服,猎猎作响。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整个身体从狭窄的通风口里彻底拖了出来!重重地摔倒在冰冷湿滑的金属平台上!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锥刺穿麻木!不能停留!“他们”随时会发现这个出口!
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我手脚并用地爬向平台边缘。目光穿透狂暴的雨幕,向下扫视。
几十米的高度!下方是工厂废弃的、堆满生锈设备和杂草丛生的厂区。雨水在坑洼的地面汇聚成浑浊的水洼。
没有路。只有陡峭的、布满了滑腻青苔和锈迹的金属维修梯,如同巨兽的肋骨,沿着巨大的冷却塔外壁向下延伸,消失在雨幕深处的黑暗里。
唯一的生路!
没有犹豫!我抓住冰冷的、湿滑的梯子横杆,翻身而下!
身体如同风中落叶,在狂风中摇摆!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湿滑的铁锈和青苔让每一次抓握都充满了滑脱的危险!左肩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移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只能依靠右手和双腿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极其艰难地向下方挪动!
狂风在耳边凄厉地嘶吼!雨水如同子弹般抽打着身体!脚下是令人眩晕的高度和未知的黑暗!意识在剧痛、寒冷和虚脱的边缘反复沉浮,只能依靠着那焚烧一切的恨意作为唯一的灯塔!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下方废弃厂区的轮廓在雨幕中逐渐清晰!
就在距离地面还有大约七八米的时候!
嗡——!!!
一阵极其尖锐、如同指甲刮擦黑板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高频噪音!毫无征兆地、从冷却塔内部深处猛地爆发出来!穿透厚厚的金属壁和狂暴的雨声,狠狠灌入耳膜!
声波攻击!覆盖式攻击!他们发现我逃出来了!
嗡!!!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如同海啸般袭来!眼前金星乱冒!抓着梯子的手瞬间失去知觉!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猛地向下滑脱!
“呃——!”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失控地向下坠落!
完了!
就在身体即将狠狠砸向下方一堆尖锐废弃金属设备的瞬间!
本能!求生的本能!
我猛地扭转身躯!用相对完好的右肩和背部,狠狠地撞向旁边一根巨大、锈蚀的冷凝水管!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被相对厚实的管道壁缓冲了大半!但右肩和后背依旧传来骨头几乎碎裂的剧痛!冰冷的雨水混合着铁锈和污泥溅了满身!
剧痛让意识短暂地清醒!我强忍着几乎散架的身体,从泥泞冰冷的地面上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检查伤势,目光如同最凶戾的野兽,瞬间扫视四周!
废弃的厂区!巨大的反应釜如同沉默的墓碑!生锈的管道如同纠缠的巨蟒!堆积如山的废弃金属在雨水中反射着冰冷的光!远处,化工厂破败的主厂房如同巨兽的残骸,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高频噪音停止了。但那种被冰冷窥视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缠绕上来!比在地下基地时更加清晰!更加无处不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雨幕深处、从废弃设备的阴影里、甚至从头顶那巨大的冷却塔顶端……死死地、嘲弄地注视着我!
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拖着如同灌满了铅、剧痛钻心的身体,我踉跄着冲向厂区边缘——那里有一道低矮的、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围墙!围墙外,是更广阔的、被雨水淹没的荒地!
每一步都踏在泥泞和水洼里,溅起浑浊的水花!脚步声在狂暴的雨声中显得微不足道,却如同擂鼓般敲打着自己紧绷的神经!
就在即将冲到铁丝网前的刹那!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致命穿透力的气体喷射声!如同毒蛇吐信!猛地从左侧一堆废弃油桶的阴影里响起!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诡异淡绿色荧光的浓雾!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般!瞬间喷涌而出!急速向我弥漫而来!
毒气!又是毒气!
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心脏!我猛地向右侧扑倒!身体狼狈地滚进一个积满雨水的泥坑!冰冷的泥水瞬间灌满了口鼻!
浓烈的、带着甜腻腥气的毒雾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掠过!所过之处,雨水仿佛都被瞬间腐蚀,发出滋滋的微响!
不能停!我挣扎着从泥坑里爬起,浑身泥泞,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不顾一切地冲向铁丝网!
双手抓住冰冷湿滑、带着倒刺的铁丝!不顾掌心被割破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湿透沉重的警服和剧痛的身体让动作异常艰难!
嗤啦!
警服被锋利的倒刺撕裂!皮肤被划开!鲜血混合着泥水染红了锈蚀的铁丝!
终于!翻了过去!
身体重重摔在围墙外的泥泞荒地上!溅起一片泥浆!
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废弃化工厂!我挣扎着爬起,辨认了一下方向——城市!灯火在雨幕的远方模糊闪烁!
跑!
向着城市的方向!
向着……那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拖着残破的身躯,在泥泞的荒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冰冷的雨水疯狂抽打着身体!泥浆灌满了鞋子!每一步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和巨大的消耗!肺叶如同破掉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火辣辣的灼痛!左肩的麻木钝痛和右肩后背的撞击伤如同跗骨之蛆,疯狂撕咬着残存的意志!
意识在黑暗的边缘反复沉浮。眼前阵阵发黑。弟弟坠落深渊的身影、那最后一点熄灭的幽蓝光芒、那句带着解脱的遗言……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烫在灵魂深处,支撑着这具残躯不至于立刻倒下。
不知在荒地里挣扎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
脚下泥泞的土地变成了坚硬粗糙的柏油路面!前方,出现了昏黄的路灯光晕!虽然被雨幕模糊得如同鬼火,却代表着……人烟!
我踉跄着冲上公路。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上的泥泞,却洗不去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剧痛。视线模糊,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就在这时!
刺眼的车灯!如同两柄撕裂雨幕的利剑!猛地从后方照射过来!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
嗡!巨大的危机感再次攫住心脏!是“他们”追来了?!
身体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空空如也!配枪早已遗失!
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在身后响起!轮胎摩擦湿滑路面的尖叫撕裂雨夜!
一辆车身溅满泥浆、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城市出租车,一个急刹,险之又险地停在了我身边!车轮距离我的脚踝不到半米!
车窗降下。一张中年男人被雨打湿、带着惊愕和一丝担忧的脸探了出来。
“喂!哥们儿?!你……你没事吧?!我的天!你这是……”司机的声音带着巨大的震惊,看着泥泞血污、如同恶鬼般的我。
不是“他们”!
一股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身体晃了晃,眼前猛地一黑,向前栽倒!
“哎!小心!”司机惊呼一声,推开车门冲了下来,一把扶住了我即将倒下的身体。
“市……市局……送我去……市局……”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市局?!好好好!你先上车!快!”司机没有多问,费力地将我半拖半扶地塞进了出租车后座。
车门关闭。隔绝了狂暴的雨声和刺骨的寒风。车内弥漫着廉价的空气清新剂味道和温暖的暖气。
身体陷入相对柔软的座椅里,剧痛和冰冷如同潮水般彻底淹没了意识。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从冰冷黑暗的海底一点点上浮。
首先感受到的,是刺眼的光线。然后是消毒水浓烈到刺鼻的味道。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寸肌肉、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左肩传来沉重而持续的麻木钝痛,右肩和后背则是撕裂般的剧痛。喉咙干涩得如同火烧。
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惨白的天花板。熟悉的市局医务室顶灯。
我还活着?在市局?
巨大的恍惚感和强烈的不真实感瞬间笼罩。废弃工厂……地下基地……通风井……弟弟的坠落……荒地的奔逃……出租车……
记忆如同破碎的胶片,带着血污和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涌入脑海!
“林队!林队你醒了?!”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老马!
他左手缠着厚厚的绷带,吊在胸前,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眼中布满了血丝和巨大的担忧。他猛地凑到床边,声音带着颤抖:“老天!你吓死我们了!你怎么弄成这样的?!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我们找遍了南郊!你到底去哪了?!那个出租车司机说你在荒地……”
三天?!我昏迷了三天?!
嗡!大脑一片轰鸣!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冲垮了刚刚恢复的一丝清明!“他们”呢?!“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我猛地想坐起身!但剧烈的疼痛和虚脱感让我瞬间又跌回床上!
“别动!林队!你伤得太重了!”老马急忙按住我,声音带着哭腔,“你肩膀上那是什么东西?!医生都不敢动!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个……”
带回来的?!
我猛地扭头看向自己!左肩被简易包扎过,但依旧能感觉到那凝胶封闭下的异物感。而我的右手……一直死死地、无意识地攥着拳头!
我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般,摊开了那只沾满干涸泥污和血痂的右手。
掌心。
静静躺着一样东西。
不是黄铜钥匙。
而是一枚……极其微小、边缘带着烧蚀痕迹、沾着暗蓝色粘稠液体和铁锈的……金属芯片碎片!
正是从“林燃”耳后那个蝙蝠标记位置……在通风井坠落前、他爆发出最后能量时……被巨大的力量或某种内部爆炸……崩飞出来!在我抓住格栅的瞬间,下意识地死死攥在手里的东西!
那个蝙蝠标记的核心残片!
嗡!!!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这……这是什么?”老马看着那枚诡异的碎片,脸色煞白。
我没有回答。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碎片上。那冰冷微小的金属表面,在医务室惨白的灯光下,依旧残留着那个收拢翅膀的、线条冷硬抽象的……
金属蝙蝠的轮廓!
就在这时!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赵峰走了进来。他脸色依旧苍白,眼镜片后的眼神带着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林队,你醒了就好。”赵峰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将证物袋递到床边,“技术科那边……有初步结果了。关于……你之前带回来、要求最高权限封锁的……那截染血的金属丝和柔性电路板碎片……还有……你弟弟林燃……的遗体……”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目光瞬间从掌心的芯片碎片移向那个证物袋!
袋子里面,正是那截染血的暗金金属丝和柔性电路板碎片!此刻在灯光下,那烧蚀过的蝙蝠标记依旧狰狞!
“逆向工程……非常困难……”赵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材质……前所未见……加密……匪夷所思……但是……我们强行破解了它……最后发送出去的那个……‘坐标’信号的……部分残留数据……”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深切的恐惧。
“……那个坐标……指向的最终接收位置……解析出来的IP地址和物理定位……”赵峰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如同惊雷般在我条冷硬抽象的……
金属蝙蝠的轮廓!
就在这时!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赵峰走了进来。他脸色依旧苍白,眼镜片后的眼神带着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林队,你醒了就好。”赵峰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将证物袋递到床边,“技术科那边……有初步结果了。关于……你之前带回来、要求最高权限封锁的……那截染血的金属丝和柔性电路板碎片……还有……你弟弟林燃……的遗体……”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目光瞬间从掌心的芯片碎片移向那个证物袋!
袋子里面,正是那截染血的暗金金属丝和柔性电路板碎片!此刻在灯光下,那烧蚀过的蝙蝠标记依旧狰狞!
“逆向工程……非常困难……”赵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材质……前所未见……加密……匪夷所思……但是……我们强行破解了它……最后发送出去的那个……‘坐标’信号的……部分残留数据……”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深切的恐惧。
“……那个坐标……指向的最终接收位置……解析出来的IP地址和物理定位……”赵峰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如同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
“……是……市局内部网络!一个……加密的……高层专用数据中转节点!”
嗡——!!!
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
高层专用数据中转节点?!“他们”的眼睛……在市局最高层?!甚至……就在局长办公室隔壁?!
一股比地下基地更甚百倍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愤怒如同两条绞索,死死勒住了心脏!
老马和赵峰后面又说了什么,关于林燃遗体的初步尸检发现了他体内更多的非人改造痕迹,关于技术科如何屏蔽信号防止二次泄露……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一片遥远而模糊的杂音,被一阵尖锐到极致的耳鸣彻底覆盖!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赵峰手中的证物袋上,钉在那个烧蚀的蝙蝠标记上。然后,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移开,越过老马震惊的脸,越过赵峰复杂的眼神……
最终,落在自己胸前。
那里,空空如也。
警徽。
我那枚沾满弟弟鲜血、被我亲手扯下、一直攥在掌心、最后在通风井攀爬时不知遗失在何处的……银色盾形警徽……不见了。
取而代之,被医务室护士临时别在病号服上的……
是一枚崭新的、光洁的、反射着冰冷金属光泽的……
警徽。
嗡。
一个冰冷到骨髓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出。
谁……给我换的衣服?
谁……给我别的警徽?
我原来的……那枚染血的警徽……在哪里?
冰冷的恐惧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缠绕上来。
“眼睛”……
无处不在。
狩猎……
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