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需要幻觉，就像需要空气一样。我们只是提供生存必需品的配送员罢了。”美利坚走回床边，俯身撑在英吉利两侧。
“这分明是消费品，可有可无的存在。”英吉利的目光想要逃离对方凝视着自己的眼神。
太近了。
英吉利能闻到美利坚呼吸中的红酒香，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这个距离让严谨的学术讨论变得有些困难。
他几乎要慌了神。
“那么按照你的理论，”英吉利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们现在也是在创造某种……幻觉？一种没有现实刺激作用于感觉器官时出现的知觉体验？”
美利坚轻笑，气息拂过英吉利的耳尖：“不，这是最真实的供给与需求。将人所渴望的现实，转化为具象化的、可以看见的剧本。
“观众渴求偶像，于是我们便生产偶像；大众向往爱情神话，银幕上便源源不断地输送爱情童话。”
（注解：娱乐圈是为了满足人对一些事物的渴望，明星则是演绎，不然如今的“明星人设”为什么是爆火的关键之处呢？当然资本的扶持也是重中之重。）
他伸手关掉了床头灯，只留下窗外雪光映照的朦胧光线。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经济学理论突然离思绪无比遥远，取而代之的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和逐渐同步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英吉利靠在美利坚肩头，望着天花板：“我导师要是知道我用经济学理论来为这事辩护，肯定会收回我的博士学位。”
“米尔顿·弗里德曼说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美利坚的手指缠绕着英吉利的头发，“你已经支付了足够的脑力劳动，不必开‘收回学位’这种玩笑话。”
英吉利撑起身子，认真地看着美利坚：“说真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你的经济顾问？LSE毕业的经济学博士不止我一个。”
美利坚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他伸手抚过英吉利的脸颊：“排除个人原因，就是你在面试时，对我询问‘经济学是什么？’的回复是‘经济学本质上是研究人类在资源稀缺条件下进行选择行为的科学体系，其核心在于构建系统性分析框架以解释世界运行规律’。
“我当时觉得有趣，认为你可能对宏观的事物有特殊的见解，适合这项工作，于是就水到渠成了。”
英吉利呆愣住了：“你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得关于你的所有事。”美利坚的语气变得轻柔，“比如你喝红酒会先看酒泪，思考时会咬左边嘴角，还有……”他的手滑到英吉利腰间，“你特别怕痒。”
英吉利惊叫着躲开，两人又在床上闹成一团，像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而不是什么经济学博士和娱乐圈巨头。
雪花依旧在窗外无声飘落，仿佛在为这场荒诞又严肃的讨论做见证。
当一切重归平静，英吉利望着天花板突然说：“你知道吗？娱乐圈的一切都完美符合凡勃伦的炫耀性消费理论和饥饿营销。”
（注解：所谓炫耀性消费，指的是富裕的上层阶级通过对物品的超出实用和生存所必需的浪费性、奢侈性和铺张浪费，向他人炫耀和展示自己的金钱财力和社会地位，以及这种地位所带来的荣耀、声望和名誉。此处引用对实际意思略有改变。）
（注解：“饥饿营销”是一种通过刻意控制产品供应量、制造稀缺感来刺激消费者购买欲望的营销策略。其核心是利用“物以稀为贵”的心理，让消费者产生紧迫感，从而提升品牌价值、加速销售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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