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特星河的透明通讯器在掌心震颤,母亲的火星语像带着量子火焰的鞭子,穿透数亿光年的距离抽来:"多大个人了?马上就几亿光年了,你要在地球耗到什么时候?"全息投影里,母亲的银发在火星双日下闪着光,手里挥舞着星河小时候穿的量子棉服,"要是让瑶瑶身体不舒服,我就把你埋进土星环里!"
吴向东躲在门后,偷偷看着星河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当那句带着火星颤音的"我妈说"飘进耳朵时,他突然想起自己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甲缝里还留着洗煤厂的煤灰。通讯器里的火星语突然变得柔和,母亲的影像伸手触摸星河的脸颊,投影的光粒子落在他肩头,竟凝成细小的冰晶——那是火星极地特有的"思念结晶"。
"所有的母亲世界统一。"星河挂断电话后,指尖拂过通讯器上母亲的影像残留,对愣住的吴向东说。纳米眼镜反射着窗外的阳光,他没说出口的是:在星际联盟的档案里,"母亲"这个词汇的能量波动,比任何反物质武器都更能击穿文明的壁垒。
吴向东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保安制服的纽扣被他攥得咯咯响。他想起昨晚吴光发烧时,自己笨手笨脚冲的板蓝根——那是他唯一会做的"照顾"。走廊尽头,张瑶瑶正把一枚火星糖果塞进王婷婷手里,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母亲影像里的同款银光。
星河的通讯器又弹出新消息,这次是母亲发来的全息照片:火星农场的量子小麦熟了,麦穗沉甸甸地垂着,像极了地球秋天的稻田。吴向东悄悄抹了把脸,转身离开时,听见星河对着通讯器低声说:"快了,妈。等把地球的'沙尘暴'清理完就回。"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数亿光年外的火星,一位母亲正对着麦田喃喃自语,她的方言里,"孩子"的发音,竟与地球某个醉汉哄孩子时哼的跑调儿歌,有着惊人的相似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