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台失控的打桩机，每一次跳动都震得我眼前发黑。那股金色能量顺着血管乱窜，烫得我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布伦脸上的笑容还僵在那儿，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掌心那团越来越亮的光。
"滋滋——"缠在我手腕上的藤蔓突然冒起白烟，像是被滚油浇过似的蜷成一团。我这才注意到那些金色光流正顺着藤蔓飞快蔓延，在幽绿的应急灯下看着跟通了电的暖气片似的，走到哪儿烧到哪儿。
"搞什么名堂..."布伦的声音开始发颤，手里那把滴绿汁的拆信刀抖得跟缝纫机似的。他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踢到散落的书堆，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周围书架上的藤蔓像是活过来的蛇，纷纷往后缩，但又不甘心地试探着往前探，亮闪闪的尖刺在月光里跟小刀子似的。
我疼得牙咧嘴，想说话嗓子却跟卡了团破布似的。掌心的校长徽章突然"咔嗒"响了一声，弹开几个米粒大的金齿轮，就在月光底下自顾自转了起来，转得还挺快，像个迷你版的机械闹钟。
"我操！"后腰的印记猛地炸开一阵剧痛，比刚才那几下加起来都猛。我踉跄着后退，后背"咚"地撞上冰冷的书架，震得头顶的书噼里啪啦往下掉。一本厚得能拍死人的《魔法植物图谱》正好砸在我肩膀上，书页里掉出片干枯的叶子，慢悠悠飘到我手背上。
就这么一下，那些在我血管里横冲直撞的金色能量突然像找到了出口，一股脑儿往手背上涌。我看见自己的皮肤底下亮起细密的金线，顺着胳膊往徽章里钻，那些小金齿轮转得更快了，发出嗡嗡的声响。
布伦突然怪叫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他身上那些绿色的血管状纹路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的霓虹灯。"别...别过来..."他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像是有两个人在抢着用嗓子，"它要...取代我..."
我这才发现，那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藤蔓全都停住了。不是害怕，是真的停住了。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尖刺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还在微微颤动，却怎么也递不进来。
"什么情况..."我喘着粗气抬起头，发现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发光的网格线，跟围棋盘似的，正好把我圈在中间。那些金色的线条从徽章里流出来，在地上画出复杂的图案，有点像我小时候偷偷玩的电子游戏里的能量护盾。
藤蔓的尖端一碰到网格边界就"滋啦"冒白烟，有的直接就汽化了。最奇怪的是，阅览室七个不同方向的藤蔓上都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切口，平整得像是用激光刀切的。
"学籍管理权限..."我盯着徽章上突然浮现的小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玩意儿不是应该用来登记学生信息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割草机了？
就在这时，蹲在地上的布伦突然抽搐起来。他像条被扔上岸的鱼似的弓起身子，手指深深抓进地毯里。我看到他左眼突然恢复了正常的棕色，但右眼还是那种吓人的纯绿色，俩眼球往不同方向转，看着别提多诡异了。
"布伦！你怎么样？"我想上前，结果刚迈出一步，地面的金色网格就亮得刺眼。藤蔓怪物在外面发出愤怒的嘶吼，整个阅览室的书架都跟着晃悠起来，头顶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大片晃动的影子。
"救...救我..."布伦伸出手，指甲缝里全是血。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往自己脖子上掐，左手却拼命想掰开。皮肤下面的绿色纹路像活虫子似的乱窜，一会儿蔓延到脸颊，一会儿又退回去，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后腰的印记烫得越来越厉害，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能听到布伦的想法。不是具体的句子，是情绪，一大堆乱糟糟的情绪：恐惧、愤怒、还有点什么...绝望？
"它在...吃我的脑子..."布伦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林哥...答应我..."他突然不动了，两只眼睛都恢复了正常。我心里一喜，刚想说话，就看见七根藤蔓像长矛似的从不同方向飞过来，"噗噗噗"几声扎进他的四肢和躯干。
绿色的汁液喷了我一脸，黏糊糊的，闻着跟坏了的菠菜似的。布伦张了张嘴， blood从嘴角涌出来。他看着我，眼睛里那种熟悉的戏谑劲儿慢慢回来，但又混着别的什么，我看不懂，反正挺让人难受的。
"地...下...室..."他说话的时候，血沫子从牙缝里往外冒，"符...文...锁..."
最后那个"锁"字刚说完，他的头就耷拉下去了。身体软塌塌地倒在地上，那些藤蔓还插在他身上，跟串烤肉似的。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应急灯的绿光打在他脸上，看着跟鬼似的。
藤蔓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震得我耳朵疼。那些原本包围着我的藤蔓突然开始往回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过去似的，哗啦啦地往阅览室中间聚集。地上的金色网格慢慢变暗，我知道那玩意儿撑不了多久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布伦身边，想把那些藤蔓拔出来，结果手刚碰到就被烫了一下。那些藤蔓的表面正在变得滚烫，还发出金属加热的"滋滋"声。布伦的皮肤竟然开始...变成树皮？
"操！"我一拳砸在地上，血顺着指关节流出来，滴在散开的书页上。就在这时，顶层书架传来哗啦啦的响动，一堆书掉了下来，其中一本厚书重重砸在布伦胸口，又弹开，露出夹在里面的东西——一张沾着暗红色污渍的学生证。
我捡起来的时候手还在抖。照片上的女孩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梳着马尾辫，看着挺阳光的。学生证上写着"植物系实验员 艾莉莉"，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照片边角有牙咬过的痕迹，背面印着半模糊的通行证编号："EX-731-"
"艾莉莉..."这名字有点耳熟。我突然想起来了，开学前看到的那个失踪人员名单上就有她。当时以为就是普通的离职，现在看来...
学生证夹层里掉出半张纸，上面用打印机打着："项目：活体藤蔓融合实验"。下面还有几个字被血渍盖住了，只能看清"主研究员：艾"。再往下是一行手写的小字："它在模仿人类情感，启动应急方案"。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清楚。我这才意识到不是我的心跳，是从...藤蔓聚集的地方传来的！
我慢慢转过头，手里还攥着艾莉莉的学生证。那些藤蔓已经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球，直径得有三米多，表面的尖刺根根竖起，还在微微颤动。最中间的地方鼓起一个大包，正在一下一下地跳动，跟心脏似的。
"原来这才是本体..."我握紧了发烫的徽章。那个绿色的"心脏"表面突然浮现出跟徽章上一模一样的齿轮纹路，转得越来越快，藤蔓球的表面开始出现裂缝，里面透出越来越亮的绿光。
后腰的印记突然"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我疼得弯下腰，再抬头的时候，看见那个藤蔓球裂成了两半。
中间那颗篮球大的绿色心脏悬在空中，表面覆盖着透明的薄膜，里面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血管在跳动。我的徽章突然飞了出去，金光照在心脏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嗡——"
金色光流突然包住了那颗心脏，我看见徽章上的齿轮虚影投射到心脏表面，开始严丝合缝地咬合。藤蔓球开始剧烈颤抖，发出类似金属扭曲的声音。
"这他妈是...钥匙孔？"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心脏表面那些齿轮纹路开始转动，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阅览室里特别清楚。突然，三道金光从心脏里飞了出来，悬在我面前。
一道是黄铜色的古老钥匙，上面刻着看不懂的花纹；一道是透明的水晶钥匙，里面流动着银白色的光；还有一道最奇怪，像是用纯粹的符文组成的，不断变换着形状。
它们就这么悬浮在我面前，微微旋转，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我的脸。我感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应急灯突然全都灭了，整个阅览室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形成一道光柱，照在地面上。
我低下头，看见月光照亮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图案，跟我之前在建筑图纸上看到的隐藏地下室入口一模一样。三把钥匙的虚影正好悬在图案的三个不同位置，像是在等着被插进去。
我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那把黄铜钥匙的虚影，就感到一阵强烈的麻痹感，像是摸到了高压线。后腰的印记烫得跟烙铁似的，疼得我差点叫出来。
藤蔓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嘶吼，那声音不像植物，倒像是某种金属机器报废前的哀鸣。我看着它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绿光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那颗还在跳动的核心心脏。
它慢慢降落到地面图案的正中央，开始有节奏地闪烁，像是在...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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