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起李娜就往外冲,后腰那火烫感顺着脊椎往上爬,烫得脑门直冒汗。陈志远一脚踹开储藏室铁门,生锈的合页发出"嘎吱"惨叫,铁屑扑簌簌往下掉。
"快!躲起来!"我拽着两人往地下储藏室跑。应急灯的绿光把走廊照得跟深夜坟场似的,脚下的积水里飘着黑色的冰晶,踩上去咯吱作响。转过第三个弯,我后背的烙印突然针扎似的疼,疼得我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这边!"陈志远吼着推开墙上那扇贴着"设备维修,闲人免进"的铁门。地下室比外面冷得离谱,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顺着楼梯往下灌,吹得人鸡皮疙瘩起来一片。
李娜踉跄着扑到金属架子背后,键盘包"咚"地砸在水泥地上。我反手扣上门闩,铁疙瘩锁舌"咔哒"卡进卡槽,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响。
"先看看系统还在不在。"我扶着墙喘气,后腰的灼热感没那么狠了,但还是能清楚感觉那个无限大符号在皮肤底下一跳一跳的,像是整个吸饱了热量。
地下室比指挥中心冷多了,空气中飘着股机油和霉味混合的怪味。角落里堆着些废弃桌椅和铁箱子,地面有层薄薄的积水,映着应急灯幽幽的光。潮气顺着裤管往上爬,冻得脚脖子发麻。
李娜把笔记本电脑搁在旧实验台上,电源刚插上,屏幕就亮了。桌面上还留着她昨晚没吃完的半包薯片,袋子被挤得变了形。她的手指还在抖,好几次按错键盘。
"怎么样?能不能查那笔钱的去向?"我凑过去,后腰的烙印又开始发热,比刚才更厉害。
李娜盯着屏幕,脸色发白:"追踪不到具体流向,系统日志全是乱码。等等..."她突然按住一个键不放,"发现异常指令队列!攻击不是来自外部网络,而是来自...内部系统核心!"
"内部?"陈志远靠在铁皮柜上喘粗气,消防斧被他捏得咯咯响,"我们三个人除了吃饭上厕所都在一起,谁他妈有时间——"
"不是人。"我打断他,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右下角那个一闪而过的蓝光标点,"是那个问号东西干的。"
后腰突然像被泼了杯开水,烫得我差点叫出声。伸手摸后背,掌心能感觉到烙印在皮肤底下翻涌,像是有活物在动。
"你们闻没闻到什么怪味儿?"李娜突然抬头,鼻子抽动两下。
我这才留意到,空气中不光有霉味和机油味,还有种...甜味。不是糖那种甜,是像医院消毒水混了蜂蜜似的怪味,闻着让人头晕。
"滋滋——"
李娜的笔记本突然发出电流声,屏幕开始闪烁。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得飞快:"有东西正在改写系统底层协议...它不是想要钱,是在修改法师评级标准!"
"评级标准?改那玩意儿干嘛?"陈志远皱眉。
"法师等级决定了能调用多少资源!"李娜的指甲掐进键盘边缘,"它把'魔法亲和度'权重降到0,反而把'精神污染耐受度'提到了100%!还加了新条件...'对未知存在的服从性'?这他妈是什么狗屁标准!"
陈志远突然咳嗽起来,捂着嘴直喘:"不对劲...这味儿越来越浓了..."他话音未落,脸色突然变得跟纸一样白,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娜身后的墙角。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后脖子汗毛唰地全竖起来了。墙角堆着的破纸箱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蓝色粘液,正顺着墙壁慢慢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滩荧光蓝的水洼。粘液表面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跟干冰似的在地板上蔓延,所过之处积水上立刻结出细碎的冰碴。
"那是..."李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些蓝色粘液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线条,看起来像某种符号,又像张蛛网。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粘液边缘不断凝结出小小的冰晶问号,在幽绿应急灯下闪着寒光。
陈志远突然抽搐一下,闷哼出声,消防斧"哐当"掉在地上,金属撞击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他捂住嘴巴,指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蓝光,跟指挥中心主机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我扑过去按住他肩膀。
"冷..."陈志远牙齿打着颤,眼睛半睁半闭,"刚才...好像有东西钻进脖子了..."他脖颈侧面的皮肤下,能看到明显的蓝色血管在跳动,像有虫子在皮肤底下钻。
李娜尖叫一声跳起来,指着陈志远的脸:"快!冰——蓝色的冰丝!"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几根头发丝细的蓝光正从陈志远耳朵后面钻出来,跟指挥中心看到的冰碴一个德行。那些蓝光像蜘蛛丝似的在空中飘着,碰到哪片皮肤哪片就起一层白霜。
"操!"我掏出折叠刀划开陈志远的衣领。他脖子侧面已经结了层薄冰,能看见皮肤底下有团蓝色东西在动。后腰的烙印突然烫得像烙铁,我疼得弓起身子,却听见陈志远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
"别碰!"李娜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吓人,"这些冰丝有腐蚀性!我刚才在主机里看见过类似数据流...碰到金属就短路,碰到生物就——"
话没说完,储藏室的铁门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门上的观察窗"咔嚓"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陈志远猛地抽搐起来,身体开始往地上滑。我赶紧伸手去扶,手指刚碰到他胳膊就被冻得一哆嗦——他的皮肤冰得像块铁。
"陈哥!"我使劲摇他肩膀,后腰的烙印疼得眼冒金星。
他突然睁开眼,眼球上布满血丝,瞳孔却变成了幽蓝色,跟电子缠怨猫的眼睛差不多。他二话不说就朝我扑过来,手指直掐我脖子。那力气大得吓人,我被掐得差点背过气。
"你他妈干什么!"我用胳膊肘怼他胸口,后腰烙印烫得像要烧穿皮肤。陈志远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空洞得吓人,只有那幽蓝瞳孔闪着光。
"他被控制了!"李娜尖叫着扑过来帮忙。
我俩合力才把陈志远按在铁架子上。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手还在乱抓。铁架被撞得哐当响,上面的零件盒"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得满地都是。
"他体温在下降!"李娜的手刚碰到陈志远额头就触电似的缩回来,"跟冰块似的!"
储藏室的温度确实越来越低,连呼出的气都变成白雾了。应急灯的绿光在结了霜的金属架上反射,照得满屋子鬼火似的光点。蓝色粘液已经爬过半个地面,那些冰晶问号在地上不断重组,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陈志远喉咙里的声音越来越响,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我身后:"时间...不多了..."那不是他平时的声音,尖得像用指甲刮玻璃。
"什么时间?"我把折叠刀架在他脖子上,刀刃贴着他皮肤结了层薄冰。
"首位...学生...即将...报到..."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睛还死死盯着我身后。
那些蓝色冰丝突然从他耳朵里钻出来,像蛇一样朝我爬来。后腰烙印烫得我快站不住了,只能咬着牙强撑。
"快想办法!他快撑不住了!"李娜的手在键盘上疯狂敲打,笔记本屏幕上的代码流得跟瀑布似的。
我死死按住陈志远的肩膀,能清晰感觉到他肌肉下的冰碴子硌得手疼。他突然张嘴,不是咬我,而是呕出一大团白雾。那些雾气碰到空气就凝结成冰晶,在地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问号。
后腰突然不再发烫,改成一阵刺痛。不是火辣辣的那种疼,是像有针在扎那个无限大符号的每个拐角,疼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就在这时候,李娜突然尖叫:"财务系统又有动静!不是转钱,是在设置新账户!"
我忍着疼看屏幕。系统后台显示正在创建一个全新的账户类型,既不是教职工也不是学生账户,标签栏闪着诡异的红光——【首位学生预注册账户:已激活】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一脚踹在铁架上,震得零件盒又掉下来好几个。
储藏室的门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铁皮像纸一样被向内挤压,裂缝越来越大,幽蓝的冰碴顺着门缝往里钻。门上的观察窗彻底碎裂,玻璃碴子"哗啦"落了一地。
"这玩意儿要进来了!"李娜的声音都变调了。
陈志远突然停止挣扎,身体软得像没骨头。我刚松开手,他就顺着铁皮柜滑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些蓝色冰丝已经从他耳朵里钻了出来,在他脸上编成网状。
"他...他好像没呼吸了!"李娜抓住我胳膊尖叫。
我还没反应过来,储藏室的照明灯突然全灭了。应急灯"滋滋"闪了两下也熄了。一片漆黑中,只有那些蓝色粘液和冰晶问号还在发光,把整个地下室照得跟鬼屋似的。
后腰的烙印突然自己转了个方向,烫得我一个激灵。不是转圈的烫,是那种有生命的蠕动感,像有只手在皮肤底下翻跟头。
"李娜!快找手机!"我吼着扑到电脑旁。
黑暗中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不是电脑发出来的,倒像是...牙齿在咬什么东西。
"谁?"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手在实验台上乱摸,想找个能当武器的东西。
"我在..."李娜的声音在黑暗里发颤,"手机...没信号...等等...电脑好像有反应了!"
笔记本屏幕突然亮起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李娜的脸在蓝光映照下惨白惨白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系统日志...被改写了!刚才不是提款...是在生成全新的法师评级标准..."
"什么标准?"我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乱码。
"标准里加了新限制..."她的手指顿在键盘上,呼吸突然变得急促,"魔法亲和度要求降为零...精神污染耐受度变成硬性指标...还加了条新规则——'对未知存在的绝对服从性'..."
储藏室门外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挠铁门。接着是更吓人的声音——那种骨头摩擦金属的刺耳动静,听得人牙根发酸。
"这...这是什么东西..."李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笔记本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弹出个系统通知框,蓝底白字闪得人眼晕:【警告:检测到未授权物理访问】
"后门!它要从通风管道进来!"我突然想起墙角那个没装栅栏的通风口,直径至少能塞进个篮球。
果然,墙角传来"哗啦啦"的响声,金属格栅被硬生生扯了下来,掉在积水里溅起一片水花。黑暗中亮起两点蓝光,跟猫的眼睛似的,慢悠悠地往里飘。
我赶紧抄起旁边的金属台灯,陈志远还瘫在地上哼哼唧唧,嘴里吐着白气。后腰烙印烫得越来越厉害,那个无限大符号像是要从皮肤里钻出来似的。
"李娜!能不能查到那笔钱的最终流向?不是转账记录,是...物理位置!用账号最后一次交互的基站信号反推!"我把折叠刀塞进裤腰带,全神贯注盯着通风口方向。
李娜咬着牙操作键盘:"正在尝试...太乱了...等等!"她突然抬起头,脸色比刚才还白,"查到了!最后一次数据交互在...本市第三中学?"
"“中学?”我脑子嗡一下,后腰烙印突然像被烙铁顶着往前推。通风管道里的沙沙声更近了,能听出东西正用爪子勾着铁皮往前挪,水泥地上的蓝色粘液跟着翻腾,那些冰晶问号扭成个扭曲笑脸。后腰烙印突然一烫,我疼得直抽冷气:“快说啊!到底哪个中学?”“具体地址被加密了!”李娜手指敲得键盘噼啪响,“但查到...本市第三中学近期有超自然事件备案!学生说储物柜里总听见...女人哭!”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跟后腰那火烧火燎的疼一起来了,简直要了老命。李娜刚喊完,我眼角余光瞥见通风管道口,那两点蓝光“唰”地近了三分,水泥地上的冰晶问号突然开始扭曲变形,还真就变成一张咧嘴笑的脸,歪歪扭扭的,看着就诡异的不行。后腰烙印突然又烫又扎,疼得我弓着背倒吸冷气:“快说啊!到底哪个中学?”"就是那个年年闹鬼的三中啊!"李娜抓起键盘边的中性笔戳着屏幕,"去年还有学生说储物柜里有手摸脚踝!"她话音刚落,通风管里突然泼下片蓝色粘液,在地上汇成溪流往我们脚边爬。"快跑!"我一把扯过李娜往金属架后躲,地上的蓝色粘液紧追不舍,冰碴子扎得脚踝跟踩着碎玻璃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