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一股子血腥味混着灰尘味，踩在地板上吱呀作响。两个特警一左一右架着我胳膊，枪口尽量避开我的身体但始终保持警戒。楼道窗户透进点灰蒙蒙的光，照得墙上那滩蔓延的血迹像幅抽象画。
"快点！"左边那个特警低声催促，指尖掐得我胳膊生疼。他战术背心的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领口沾着点干涸的酱油渍，估计昨晚也吃的外卖。
我趔趄着走下三级台阶，看见自己的拖鞋还歪在二楼平台。蓝色光罩的边缘就在楼梯转角处，像块巨大的果冻，表面流淌着细密的符文。有个警察伸手摸了一下，立马触电似的弹开，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都离那玩意儿远点！"周志强在楼下吼道。他已经换回了便衣，夹克敞开着，对讲机夹在衣领上滋滋啦啦响。
经过302门口时，我瞥见 doorway 斜躺着半截拖把杆，上面还挂着块擦血迹的布条。这是老王的拖把，昨天他还跟我抱怨物业三个月没换过楼道灯泡。现在他家防盗门敞着，里面死寂一片。
"喂，"我用后脑勺撞了撞架着我的特警，"能让我回去穿双鞋不？地板凉。"
没人理我。但下楼梯的动作明显放慢了点。
背包突然动了一下，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蹭我腰侧。缠怨猫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包里了，只露出对蓝光眼睛盯着我后颈。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咚响：【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稳定，建议尽快补充糖分】。滚蛋，老子昨晚那碗泡面还没吃完呢。
走到一楼大厅，满地的碎玻璃和翻倒的自行车。张阿姨养的那只肥橘猫蹲在前台，尾巴炸得像鸡毛掸子，看见我就"喵呜"一声蹿进了通风管道。
"进去！"特警把我往一辆黑色SUV推。车门上没有警徽，但车窗贴着的单向膜比镜子还亮。
周志强已经坐在副驾驶，手里捏着个保温杯，蒸汽从杯盖缝隙冒出来。他看见我上来，把杯子重重顿在杯架上，咖啡渍溅在真皮座椅上。
"坐好。"他指了指后座中间的位置。两个特警一左一右坐进来，车门"砰"地关上，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车子没发动。仪表盘上的转速表像抽风似的跳个不停，安全带提示音滴滴叫个没完。周志强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那噪音突然就停了。
"林舟，"他转过头，晨光从车窗斜切进来，正好照在他半张脸上，"最后问一次，这光罩怎么解除？"
我活动下被反剪的手腕，手铐硌得骨头疼。"解除？这得问系统..."看见他脸色沉下来，赶紧改口，"简单说，就像你电脑死机了只能等它自己恢复。"
"别耍花样！"周志强的声音突然拔高，手猛地拍在中控台上，"系统？什么系统需要500亿？你当我们特侦队是吃干饭的？"
"特侦队？"我挑了挑眉，"不是刑警队么？"
周志强眼神闪了一下。"少转移话题！"他掏出我的手机扔在中央扶手箱上，"开锁。"
我盯着他腰间的配枪，枪套拉链只拉了一半。" handcuffs 还戴着呢，怎么开？"
后座的特警犹豫了一下，请示地看向周志强。周队长不耐烦地摆摆手。冰凉的金属感消失后，我揉着发乌的手腕解锁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缠怨猫"嗖"地从背包里跳出来，蹲在我腿上舔爪子。
"我操！"后座左边的年轻特警吓得差点蹦起来，枪栓哗啦一声。
周志强瞳孔骤缩，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这...什么东西？"
缠怨猫停下舔毛的动作，歪过头看着他，眼睛里数据流哗哗闪过。它突然张开嘴，吐出个蓝色的光球，在狭小的车厢里转了个圈，又咻地吸回嘴里。
"初级光元素凝聚，入门级魔法。"我尽量说得云淡风轻，其实手心全是汗。要是这猫突然短路，我就彻底完了。
年轻特警咽了口唾沫，枪口慢慢下垂。"这...这是特效投影？还是什么高科技玩具？"
"你觉得呢？"我朝车窗努努嘴。外面不知何时围了一圈穿黄色马甲的记者，举着长枪短炮对着光罩狂拍。有个无人机撞在光罩上，冒着黑烟掉下来，砸在一辆警车顶上。
周志强没看窗外。他死死盯着我手机屏幕，突然指着某处："那个三维模型，打开。"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模型是系统内置的，里面有些东西可能不太适合给警察看。但缠怨猫已经跳到中控台上，爪子在屏幕上点了一下。校园三维图立刻放大展开，七个塔楼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这是元素学院，火系在东边，水系在西边..."我硬着头皮讲解，"那边是炼金工坊，现在还缺个核反应炉..."
"停！"周志强突然打断我，指着模型边缘流动的光圈，"把这个结构图层调出来。"
我心里一万个卧槽奔腾而过。缠怨猫看了我一眼，尾巴甩了甩，在屏幕上划出个复杂的符号。模型立刻切换到截面图，安全区的符文结构清晰可见——跟窗外那个蓝色光罩一模一样，连能量流动轨迹都分毫不差。
车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发出点风声。
周志强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他放回杯子时，我看见他手在抖。
"所以..."他声音沙哑，"你真的要建一所...魔法大学？"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对讲机突然尖锐地响起来，刺得人耳膜疼。
"队长！队长！收到请回答！"里面的声音都变调了，混着滋滋的电流声。
周志强一把抓起对讲机："讲！什么情况？"
"天上！天上有东西过来了！黑色的！好多！正向光罩撞过来！"
我们同时看向窗外。东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二十多个黑色小点正从云层里钻出来，越来越近。它们飞得很低，翅膀展开足有两三米宽，像一群巨大的蝙蝠。
"那是什么？"年轻特警喃喃自语，脸色惨白。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红色警报：【检测到D级混沌生物集群，威胁等级：中高。目标：能量源（宿主）。】
缠怨猫炸毛了，背上的蓝色纹路亮得刺眼。那些黑点已经飞近了，我看清它们长着乌鸦的脑袋，但脖子以下全是烂肉，爪子是银灰色的金属质感，滴下来的液体把地面蚀出一个个小坑。
"腐心鸦..."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书上见过，以能量结晶为食。
"它们在撞光罩！"后座特警指着窗外大喊。
第一个"乌鸦"已经撞到光罩上，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蓝色光罩剧烈波动了一下，那怪物像被烧融的塑料一样慢慢化开，最后变成一缕黑烟消散了。但更多的腐心鸦接踵而至，撞击声此起彼伏。
周志强猛地推开车门："全体注意！防空阵型！掩护平民撤离！"
"等等！"我赶紧叫住他，"普通子弹对它们没用！"
他回头看我，眼神复杂。"那你说怎么办？"
腐心鸦撞光罩的频率越来越高，光罩表面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系统提示蹦个不停：【安全区能量流失12%...20%...35%...】
没时间解释了。我抓起背包翻出昨晚吃剩的半截火腿肠，塞进缠怨猫嘴里。"帮我个忙！"
蓝猫嚼着火腿肠，尾巴竖成旗杆。我咬破指尖，把血滴在手机屏幕上的校园模型上。"启动一级防御！"
手机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缠怨猫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个复杂的符号。整个车厢里充满了电流的滋滋声，我的头发根根倒竖。
外面的光罩猛地膨胀了一圈，表面符文流速加快十倍，散发出令人睁不开眼的光芒。正在撞光罩的几只腐心鸦瞬间被弹飞，在空中就化作黑烟。剩下的盘旋着不敢靠近，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瘫在后座上喘气，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缠怨猫跳回我腿上，打着饱嗝蹭我手心。
周志强站在车外，背对着我们，肩膀一动不动。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慢慢转过身。晨光勾勒出他震惊的侧脸，下巴上的胡茬都在抖。
年轻特警看看我，又看看周志强，手里的枪"啪嗒"掉在脚垫上。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现在相信我不是骗子了？"
周志强没说话。他弯腰坐回副驾驶，反手关上车门。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气氛完全不同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连着车载充电器居然没反应。"你的手机，"他突然开口，"信号怎么样？"
我看了眼信号格，满格。"还行，系统自带信号增强。"
周志强盯着我的手机，又看看窗外盘旋的腐心鸦，突然做出个让我惊讶的决定。"小王，"他对后座的特警说，"把车载天线调到最大功率，清空所有频段。"
年轻特警愣住了："队长，这是违反规定的..."
"执行命令！"周志强的语气不容置疑。等小王手忙脚乱地操作时，他转向我："能联网吗？"
"当然。"
"开直播。"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让外面那些人都看看。"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直播？让全世界看魔法大战怪物？这哥们疯了吧？
"你确定？"我掏出名片大小的直播设备，这还是上次想当游戏主播买的，一直没用过。"这要是被当成恐怖袭击演练，你工作就没了。"
周志强拿出烟盒，抖了半天没抖出烟来。"我的工作早就没了。"他苦笑一下，"从光罩出现的那一刻起。"他指指窗外越来越多的记者和围观群众，"你以为封得住？还不如我们自己说。"
缠怨猫突然用爪子点我手机屏幕。系统界面弹出一条新消息：【临时任务触发：向公众展示魔法真实性。奖励：建校资金+1亿，解锁教学模块：基础符文学。】
我对着缠怨猫眨眨眼，它回我一个人性化的白眼。行吧，猫主子都发话了，那就干呗。
"标题叫什么？"我打开直播软件，镜头对准窗外的光罩。
周志强想了想："就叫...魔法大学招生现场演示。"
点击开始直播的瞬间，在线人数以恐怖的速度飙升。100...1000...10000...等我把镜头对准光罩上盘旋的腐心鸦时，已经突破10万了。
"大家好，我是林舟，魔法大学的..."我清了清嗓子，突然不知道该说啥。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这特效花钱了吧？」\
「一看就是假的，标题党举报了」\
「楼上的看看地点定位！我家就在附近！真的有个蓝色罩子！」\
「乌鸦成精了？这是最新恐怖片宣传？」\
「等等...这不是昨天发诈骗短信那个吗？」
周志强探头过来看弹幕，眉头越皱越紧。"别管评论，直接演示。"
我点点头，举起手机对准光罩。"各位现在看到的是我们魔法大学的校园安全区演示版..."说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瞎编，"这个光罩采用最新的...呃...量子纠缠技术，可以有效防御...呃...空中生物袭击。"
系统提示突然出现：【请宿主科学严谨地解说魔法原理，避免误导观众。】
我翻了个白眼。"简单说，这是用元素符文构成的能量场，通过特定频率的精神力控制..."
话没说完，缠怨猫突然跳起，对着光罩发出一声尖锐的电子音。外面的腐心鸦像是被踩了尾巴，集体躁动起来。它们组成一个黑色旋涡，中心慢慢凝聚出红光，越来越亮。
"不好！它们要合体攻击！"我心里咯噔一下，书上说过腐心鸦有群体技能。
周志强立刻抓起对讲机："所有单位远离光罩边缘！重复！远离边缘！"
手机屏幕上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500万，弹幕刷得看不清画面。我把手机固定在仪表盘上，双手结印——这是昨天刚从系统学的防御手势。
"缠怨猫！干扰它们的精神链接！"
蓝猫会意，跳到车顶上，开始发出一种奇怪的高频音。车窗玻璃跟着嗡嗡共振，我的耳朵疼得像是要裂开。腐心鸦组成的漩涡明显停滞了一下，红光忽明忽暗。
但已经晚了。一道黑色光柱从漩涡中心射出，正中光罩最薄弱的位置——我家那个方向。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光罩剧烈变形，符文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四散飞溅。我的手机警报尖叫：【安全区能量不足10%！即将崩溃！】
直播间在线人数瞬间冲到800万。
「卧槽真炸了？」\
「主播快跑啊！」\
「特效太假了吧...爆炸连蘑菇云都没有」\
「前面的你眼睛瞎了？看评论区有人发的现场视频！」
周志强一把拉开我这边的车门："快出来！光罩撑不住了！"
我刚迈一条腿出去，缠怨猫突然扑到我脸上，爪子指着天空。我抬头一看，原来腐心鸦的群体攻击是假的！真正的杀招在后面——三只体型特别大的腐心鸦绕到了光罩背面，正用爪子撕扯已经开裂的符文！
"妈的声东击西！"我骂了一句，反手把手机直播镜头转向那边，"看好了！这就是我需要500亿的原因——不光要建学校，还得保护你们这帮喷子！"
系统提示音突然狂跳：【检测到大额捐款！】\
【来自"魔法师也要恰饭"的捐款：500000元】\
【来自"周扒皮"的捐款：100000元】\
【来自"匿名"的捐款：1000000元】我盯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捐款提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周志强探头过来看，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这就来钱了？"他刚说完，新的提示音又响起来，【来自"信则有不信则无"捐款：200000元】，数字还在往上跳。捐款提示音跟过年放鞭炮似的炸个不停，我感觉手机都在发烫。周志强盯着屏幕上跳得飞快的数字，突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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