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灯光在街角晃悠。我攥着那张染血的字条，心脏还在砰砰跳。陈小雨就这么没了，连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只留下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钟楼备用电梯..."我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庞然大物，晨曦中的钟楼像个沉默的巨人，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砖石。刚才那道蓝光就是从这里射出去的，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侧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hinges 发出干涩的吱呀声。一股混合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咳嗽了两声。里面比外面暗得多，只有几缕阳光从墙壁裂缝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有意思。"我下意识地眨了眨右眼。那些金色的小点又出现了，比在外面看到的密集十倍不止，像一群发光的尘埃在空中慢悠悠地飘着。我伸手去抓，指尖穿过光点，什么都没碰到。
这就是猫魂融入右眼后的副作用？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想起陈小雨说的"知识聚合体"，难道这些光点就是所谓的知识能量？
钟楼底层空荡得很，除了几根支撑柱，就只有角落里堆着的杂物。墙上挂着个褪色的钟表维修工具箱，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生锈的螺丝刀和扳手。
"电梯在哪啊..."我摸了摸墙壁，冷冰冰的。字条上说在钟楼里，可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有电梯的样子。难道被什么魔法隐藏起来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发夹突然震动起来。不是很激烈，像手机在静音模式下的震动。我拿出来一看，金属表面刻着的空间符文正在微微发亮，温度也升高了不少。
"原来你是个探测器？"我嘀咕着，拿着发夹在墙上慢慢移动。当发夹移到北面墙壁时，震动突然变得强烈，符文的光芒也更亮了。
这块墙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都是灰色的砖石，只是温度好像稍微高一点。我用指关节敲了敲，声音有点闷，不像实心墙。
"有门。"我心里一阵兴奋，开始仔细检查这块区域。既然是隐藏电梯，应该有什么开关之类的东西吧？
头顶上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哗啦啦响，像是老旧机械启动前的预热。我抬头一看，巨大的齿轮组正在缓缓转动，阳光透过齿轮间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最大的那个齿轮直径至少有五米，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不是普通的机械零件该有的样子。我眯起右眼，那些纹路突然亮了起来，金色的光芒在齿轮上流动，组成一个个复杂的符文。
"原来这些齿轮本身就是魔法装置。"我恍然大悟。难怪刚才那个蓝光炮能从钟楼发射出去，这里根本就是个巨大的魔法炮台。
钟摆左右摆动着，发出规律的咔哒声。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不对劲。钟摆摆动的幅度时大时小，有时快有时慢，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
"难道..."我走向钟摆，发夹的震动变得更加剧烈。当钟摆晃到最左端时，发夹烫得我差点扔出去。
就是现在！我举起发夹，对准钟摆和墙壁连接的枢纽位置刺了过去。
滋啦——
像把烧红的铁丝插进冰块里，发夹接触到枢纽的瞬间，整个钟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钟摆疯狂地左右摇摆，幅度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甩出来了。
"操！搞砸了？"我赶紧后退几步，生怕被钟摆砸成肉饼。
就在我以为要发生一场大爆炸的时候，钟摆后方的墙壁突然泛起水波一样的涟漪。砖石表面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变形，最后形成一个一人高的电梯门轮廓。
门上刻着和发夹上一模一样的空间符文，此刻正在发出幽蓝的光芒。符文之间还有细小的金色光点流动，组成复杂的图案。
"牛逼啊。"我忍不住感叹。这可比电影里的特效酷多了。
电梯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淡淡的霉味。我不知道陈小雨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电梯，但现在没有时间犹豫了，警笛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警察在外面喊话的声音。
"拼了。"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电梯。
电梯内部不大，大概能站四五个人。轿厢壁上布满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用过了。奇怪的是，操作面板却异常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擦拭。
面板上只有一个按钮，上面刻着"地下三层"。没有其他楼层选项，也没有开门关门的按钮。
"还挺简约。"我吐槽了一句，伸出手指按下按钮。
没有任何反应。
"坏了？"我又按了几下，还是没反应。正当我准备骂娘的时候，整个电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的灯闪烁了几下，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我靠在轿厢壁上，心跳得飞快。过了几秒钟，应急灯亮了起来，发出昏暗的绿光，刚好能看清电梯里的情况。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轿厢壁开始渗出蓝色的光纹，像是有生命的藤蔓一样蔓延开来，很快就覆盖了整个电梯。
"不是吧..."我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电梯突然开始坠落！
失重感瞬间袭来，我整个人飘了起来，后背重重撞在轿厢顶上。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风声呼啸而过，像是要把耳朵撕裂。
我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手指却只摸到冰冷光滑的金属壁。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
突然，坠落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上升感，仿佛有人猛拉了一把电梯缆绳。我又重重摔回地板上，后脑勺磕在金属板上，疼得眼冒金星。
"搞什么鬼！"我捂着后脑勺坐起来，头晕目眩。
电梯厢壁开始变得半透明，外面的景象一闪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但我还是能分辨出有些是图书馆内部，有些是陌生的走廊，甚至还有些是完全黑暗的空间，什么都看不见。
时间好像在加速流逝，外界的景象以十倍速变化着。我能看到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出现又消失，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日升月落。
"这是...空间扭曲？"我想起陈小雨用过的空间魔法，难道这电梯在穿越不同的空间？
胸口突然传来灼热感，像是有人把一块烧红的烙铁按在我皮肤上。我低头一看，猫咪纹身正在发出耀眼的金光，那些原本模糊的纹路变得清晰起来，和我右眼的书页纹路一模一样。
右眼也开始发烫，书页纹路加速旋转，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眩晕感减轻了不少。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半透明的轿厢壁上浮现出一些模糊的人影。他们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有的戴着礼帽，有的穿着长袍，有的甚至穿着现代的西装。大概有七八个人，都在静静地看着我。
他们的脸看不清楚，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右眼位置。
"历届校长？"我想起陈小雨说的话，"第34任校长"。难道这些就是前33任校长的残影？
他们为什么盯着我的眼睛？我的右眼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突然，电梯厢内的温度骤降，刺骨的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些校长残影开始向我靠近，伸出模糊的手想要抓住我。
我想躲开，身体却不听使唤，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呼吸困难起来，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
"不...不要过来！"我挣扎着想要反抗，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就在这时，那些校长残影突然加快速度，一下冲进了我的身体！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像是有一整个图书馆的书被强行塞进我的脑袋。头痛欲裂，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纯白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老人，巨大的玻璃容器里装满了漂浮的书籍，还有一只和缠怨猫长得一模一样但体型大很多的白猫，慵懒地趴在实验台上舔爪子。
"共生协议第3.7条：当宿主遭遇知识污染，纯净猫魂可启动紧急融合程序..."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是我的记忆！
"校长！停止实验！知识聚合体已经开始变异了！"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喊道，充满了焦急。
"来不及了...它已经有自我意识了..."老人叹息着，"把活页笔记藏好...永远不要让它落到聚合体手里..."
画面突然切换，白猫站在一个巨大的蓝色水晶容器前，里面漂浮着一本古旧的活页笔记。容器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和我右眼的书页纹路一模一样。
"保护好祂们，小白..."老人抚摸着白猫的头，"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啊！"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感觉大脑快要爆炸了。鼻血顺着鼻腔流下来，滴在地板上，形成一滩小小的血渍。
就在这时，我看到身旁的轿厢壁上突然出现几个鲜红的血字，像是有人用手指蘸着血写上去的：
"不要相信猫"
那字迹扭曲而诡异，透着一股强烈的警告意味。我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这血字是谁写的？是陈小雨吗？还是刚才那些校长残影？
"不要相信猫..."我重复着这句话，心里一阵发冷。陈小雨也在字条上写了类似的警告："小心上届校长留下的猫，它比知识聚合体更危险。"
难道...猫魂有问题？那个和我共生的小家伙，其实是个危险的存在？
我回想起刚才看到的记忆碎片，那个老人让白猫保护活页笔记。如果猫是敌人，那活页笔记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厢突然开始解体！
金属壁一块块剥落，露出外面深邃的黑暗。空间扭曲变得更加剧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了。
"该死！又来！"我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右眼的书页纹路旋转得更快了，发出耀眼的金光。
突然，那些金光从我的右眼射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符文阵。符文阵不断旋转着，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将手掌按在符文阵中心。一股暖流从符文阵涌入我的身体，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原本剧烈的空间波动突然平静下来，解体的电梯厢也停止了剥落。
但好景不长，符文阵开始变得不稳定，光芒忽明忽暗。我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体力也消耗殆尽。
"撑不住了..."我咬着牙，汗水从额头滑落。
就在符文阵即将崩溃的瞬间，电梯厢彻底消失了。我失去了支撑，开始向下方的黑暗坠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撞击地面的剧痛。
几秒钟后，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我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变得温暖起来，不再那么冰冷刺骨。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电梯井中坠落。下方远处有一个发光的入口，轮廓和我右眼的书页纹路完全一致。入口周围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那是...密道入口？"我心中一喜，求生欲瞬间被点燃。
我拼命伸展身体，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减缓坠落速度。幸运的是，下落了一段距离后，我的手指终于抓住了一根从墙壁上伸出来的金属管道。
哐当！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手臂差点脱臼，手掌被磨得火辣辣地疼。但我不敢松手，死死抓着管道不放。
休息了几秒钟，我低头看向下方。发光入口离我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很近了。我能清楚地看到入口周围的符文，和记忆中活页笔记封面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看来陈小雨没骗我，这里真的有通往魔法大学的密道。
正当我准备想办法下去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刚才电梯厢解体剩下的残骸正在往下掉，朝着我的位置砸来！
没时间多想了！我深吸一口气，松开抓着管道的手，再次开始坠落。
自由落体的感觉比刚才更加强烈，风在耳边尖叫。我调整身体姿势，努力让自己朝着发光入口的方向落下。
越来越近了！我能看到入口里面的景象，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但隐约中，我似乎看到入口旁边放着什么东西，像是一本摊开的书。
是活页笔记！
就在我即将进入入口的瞬间，我看到下方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闪烁，像是潜伏在深渊中的野兽，正盯着我这个猎物。
"操！"我心中暗骂一声，现在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我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坠入发光入口。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噜声，像是有只猫在我耳边睡觉。
\[未完待续\]黑暗吞噬视野的瞬间，指尖传来粗糙的布面触感。不是预想中的金属或砖石，而是带着霉味的皮革封面。
"抓到了！"我死死攥住那抹触感，身体却仍在惯性下坠。书页尖角刮过掌心，留下火辣辣的划痕。什么东西撞在额头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是手电筒！挂在脖子上的强光手电刚才飞了起来，现在正硌在锁骨窝里发烫。
摸到开关的刹那，光柱刺破黑暗。
不是预想中的密道入口，而是个悬浮在半空的金属平台。脚下三米处就是翻滚的浓黑色雾气，那些闪烁的眼睛在雾中若隐若现。我半个身子悬在平台外，右手腕被皮革封面勒出红印，但真正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左手边的景象——活页笔记正躺在平台中央，敞开的书页上，一只半透明的白猫爪子正按在泛黄的纸页上。
呼噜声就在耳边响起，带着胸腔共振的低频震动。
手电光颤抖着移向左侧。那只和记忆碎片中一模一样的白猫正蜷缩在平台边缘，尾巴悠闲地甩动，金色竖瞳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它甚至冲我打了个哈欠，露出粉嫩的舌头和细小的獠牙。
"是你？"我喉头发紧，手掌心全是冷汗。陈小雨的警告和血字在脑海中炸开，"不要相信猫"这五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着视网膜。
白猫舔了舔爪子，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绸缎："第34任校长，你比前几任慢了三分十七秒。"它的尾巴指向活页笔记，"需要我提醒共生协议第5.2条吗？知识聚合体已经突破第三道封印了。"
平台突然剧烈摇晃。下方黑雾翻涌得更厉害，有什么细长的东西从雾中伸出，擦着我的脚踝滑过。是藤蔓？不对，那触感太光滑，还带着冰冷的金属反光。
"抓稳！"白猫突然炸毛，蓬松的尾巴炸开成毛球。它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化作金色光点融入我的右眼。书页纹路瞬间高速旋转，刺痛感让我忍不住闭眼。等再睁开时，那些黑雾突然变得透明——哪里是什么雾气，分明是无数重叠的空间碎片！
更糟的是，每个碎片里都有不同的"我"正在遭遇危险：有的被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影按在手术台上，有的掉进满是漂浮书籍的无底深渊，还有个"我"正拿着这该死的活页笔记，眼睛里流出金色的泪水。
"你看到的都是可能性。"白猫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现在选吧，抓活页笔记还是抓救命的栏杆？三秒钟后这个空间节点就会坍塌。"
脚踝又被什么东西缠住，冰冷的触感正顺着小腿往上蔓延。我低头用手电一照，胃里瞬间翻江倒海——那是根由书页卷成的藤蔓，每片"叶子"都是张人脸，正无声地嘶吼着。
"选笔记！"右眼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白猫的声音变得扭曲，"第17页有紧急脱离咒！"
平台开始崩解，脚下的金属板块化作细小齑粉。我干脆松开抓着边缘的左手，整个人扑向活页笔记。书页在触及掌心的刹那自动翻页，停留在第17页——空白的纸页上突然渗出鲜血般的字迹，组成我从未见过的符文。
"念出来！"白猫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吼。那些人脸书页已经缠到膝盖，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往心脏爬。
"管他妈的！"我盯着符文大吼出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念什么。诡异的音节刚出口，活页笔记突然爆发出刺眼金光。缠在腿上的书页藤蔓像被火烧般缩回黑雾，而我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向后拉扯。
后脑重重撞上硬物，手电筒"哐当"一声脱手。在完全陷入黑暗前，我看到活页笔记自动合上，封面上浮现出一行新的烫金文字：
"第34任校长：林舟。任期剩余72小时。"
然后我听到了警笛声。不是远处模糊的鸣笛，而是近在咫尺的刹车声和对讲机噪音。还有个熟悉的女声在喊我的名字，带着哭腔。
是陈小雨的声音？
我挣扎着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右眼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白猫的呼噜声变成低沉的警告："别回应！是知识聚合体的精神污染！想活命就咬住舌尖！"
尖锐的疼痛从舌尖传来，混合着铁锈味的血水流进喉咙。意识清醒了一瞬间，我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根本不是什么密道，而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陈小雨穿着病号服坐在床边哭，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按住我的肩膀，往输液管里推注什么透明液体。
"小...小雨？"我艰难地开口，舌尖的剧痛让说话都变了调。
陈小雨猛地抬头，脸上却没有任何惊喜，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她缓缓抬起手，手腕上缠着一圈用书页卷成的手链，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林舟，你终于醒了。"她的声音变得忽男忽女，"我们找活页笔记找得好辛苦啊。"
输液管里的液体突然变成了浓稠的黑色，顺着血管往上爬。我想挣扎，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眼角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面镜子，镜子里的我右眼正流淌着金色的眼泪，而瞳孔里，白猫的影子正在疯狂冲撞，似乎想挣脱出来。
"找到你了。"陈小雨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抚摸我的右眼，"第34任祭品。"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活页笔记从口袋滑落。敞开的书页上，第17页的紧急脱离咒正在慢慢褪色，只留下新浮现的血字：
"祭品回收程序启动，剩余时间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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