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蒙着厚厚灰尘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歪斜的光柱。图书馆里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和灰尘落到书页上的轻微响动。空气中一股子旧书发霉的味道，混着点说不清的铁锈味，闻得人鼻子直发痒。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臂，心里骂了句脏话。从肩膀到指尖，皮肤全都变成了那种泛黄的书页质感，上面还印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跟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秘密文献似的。更恶心的是，那些文字还在皮肤下游来游去，像一群被困住的小虫子在蠕动，又痒又疼。
“这他妈的是魔法纹身店开业大酬宾吗？还自带痛感特效！”我忍不住对着空荡荡的图书馆吐槽。
手里捏着那张入学申请表，银色的墨水还在纸上慢慢流动，跟活的一样。刚才手机炸掉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那些扭曲的地址顺着指尖渗进了我的皮肤，现在跟我手臂上的文字混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就在这时，整个右臂突然开始发烫，文字扭动得更厉害了，像是在争夺地盘。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把申请表给扔了。低头一看，那些银色地址居然在我手腕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纹身图案，像个不断变换形状的罗盘。
“搞什么鬼……”我咬着牙想把图案擦掉，可它像是长在了肉里一样，怎么搓都搓不掉。
“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书架毫无征兆地倒了下来，书本哗啦啦散了一地。我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心脏砰砰直跳。
图书馆里本来就光线昏暗，这下更显得阴森森的。倒下的书架周围，书页像活过来似的在地上蠕动，慢慢聚集起来，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空气中的灰尘开始旋转，形成无数条细小的灰尘柱，在光柱里扭动起舞。
“不是吧……刚逃出一个鬼地方，又来一个？”我握紧拳头，准备随时跑路。
突然，那些书页漩涡猛地炸开，无数纸片像潮水般朝我涌来。我赶紧后退，可纸片速度太快，瞬间就把我包围了。它们像一群饥饿的蚊子，嗡嗡作响，不断往我身上扑。
“操！”我一边挥舞手臂驱赶，一边想找地方躲。可四周全是书架，根本没处藏身。
几张残缺的书页贴到了我脸上，我伸手去撕，却发现它们像胶水一样粘住了皮肤。更可怕的是，这些书页开始收缩，尖尖的纸角刺进了我的皮肤，疼得我龇牙咧嘴。
“吸血符纸？”我想起以前看的那些鬼故事，心里咯噔一下。这些破纸真的在吸我的血！贴在皮肤上的地方传来阵阵麻痹感，像是生命力被一点点抽走。
我急中生智，一把扯下腰间的皮带，死死缠住正在扩散文字的右臂。虽然勒得生疼，但至少暂时阻止了那些文字继续往上蔓延。可身上其他地方的符纸还在作乱，尤其是脖子上那几张，已经开始渗血了。
“蠢货！这是知识聚合体的防御机制，它们在标记入侵者！”
白猫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我抬头一看，它正蹲在旁边的书架顶上，毛发全都竖了起来，尾巴像根棍子一样笔直地竖着。
“早不说！现在怎么办？”我一边骂，一边使劲扯脸上的符纸，撕下一小块皮肤也顾不上疼了。
白猫没回答，只是警惕地盯着四周。那些散落的书页已经聚集到一起，开始组合成三个半人高的纸人。它们身体是用厚重的精装书页做的，脑袋是圆滚滚的字典，四肢则是用装订线捆在一起的书脊。
“检测到非法入侵者，启动清除程序。”纸人开口说话，声音像是无数书页在摩擦，沙沙作响。它们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化作黑色的文字符号，像子弹一样朝我射来。
我赶紧躲到一个书架后面，文字符号打在书架上，顿时木屑飞溅。那些被击中的书籍瞬间变得枯黄发脆，好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
“我操！还带抢记忆的？我那点破事有什么好偷的！”我靠在书架后面喘着气，胸口刚才被几个文字符号擦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更奇怪的是，我突然想不起来大学毕业那天到底是怎么回的宿舍了，那段记忆像是被硬生生挖掉了一块。
三个纸人分工明确，一个正面进攻，两个绕到侧面夹击。我被逼得节节后退，很快就退到了墙角，没地方躲了。
“妈的，跟你们拼了！”我抓起旁边一本厚厚的《大英百科全书》，朝正面那个纸人砸过去。书本砸在它身上，瞬间四分五裂，变成无数小纸片。可那些纸片在空中转了个圈，又重新组合成纸人，一点事都没有。
“物理攻击无效？”我心里一沉，这还怎么打？
纸人卫兵再次发动攻击，这次的文字符号更多了。我勉强躲过大部分，但还是有几个击中了胸口。一阵剧痛传来，比上次更厉害，我甚至能感觉到一段段记忆被抽走——高考结束后的旅行、第一次拿到工资的喜悦、甚至还有上个月刚看过的电影情节……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变成白痴不可！
就在我绝望之际，右眼突然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纸人卫兵已经逼近到眼前，我能清楚地看到它脸上那些由文字组成的扭曲表情。
“去死吧！”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迎着纸人卫兵冲了上去，右眼死死盯着它。
轰！
右眼像是炸开了一样，一道金色的光芒射了出来，正好击中纸人卫兵。它动作猛地一僵，全身开始冒烟，书页边缘卷曲焦黑。
“有用？！”我又惊又喜，赶紧移动视线，把金光对准另外两个纸人。它们跟第一个一样，瞬间被定住了，身体开始瓦解。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跑到图书馆中央，远离那三个动弹不得的纸人。可还没等我喘口气，右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靠，什么情况？”我捂着右眼蹲下，疼得直抽气。刚才还能看清的东西，现在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
“你小子不要命了？强行催动魔眼？”白猫跳到我面前，不满地用爪子拍了拍我的腿。
“不然怎么办？等着被它们吸成白痴？”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右眼的疼痛慢慢缓解了，但视力却没恢复多少，看东西还是模模糊糊的。
“那也比现在强！魔眼是要看时机用的，你当是街边的霓虹灯想用就用？”白猫白了我一眼，“赶紧的，它们快要重组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那三个纸人卫兵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正在慢慢恢复原状。而且这次它们看起来更加凶猛，身上的文字闪烁着红光。
“那你说怎么办？我可不想变成文盲！”我急得满头大汗，右眼还在隐隐作痛，不敢再用了。
白猫跳到我肩膀上，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用活页笔记！第33页！”
活页笔记？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那本黑色的笔记本。刚拿出来，它就自动翻开了，停在第33页。这一页的内容跟之前不一样，上面是一个血红色的符咒，旁边写着三个大字——《知识献祭》。
“献祭知识？这他妈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皱起眉头，“是要我变成文盲吗？”
“少废话！要么现在就变成记忆被抽干的白痴，要么牺牲点不重要的知识换条命！”白猫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就在这时，纸人卫兵已经完全重组，再次朝我扑来。这次它们的速度更快，文字攻击也更密集。我被一个符号击中胳膊，顿时一段高中数学公式的记忆就没了，疼得我龇牙咧嘴。
“操！拼了！”我咬咬牙，决定冒一次险。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活页笔记上的符咒，大声念了出来：“以我大学微积分、线性代数、大学物理考试记忆为祭品，换取知识聚合体控制权！”
念完的瞬间，三道白光从我额头飘了出来，被活页笔记吸收。我顿时感觉脑袋空空的，那些曾经让我头疼欲裂的数学公式和物理定律，现在一个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奇怪的是，我感觉自己跟周围所有的书籍建立了一种神秘的联系，好像它们都成了我的延伸。
纸人卫兵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身上的红光也暗淡了不少。我心念一动，周围的书架突然移动起来，挡住了纸人卫兵的攻击。
“有用了！”我惊喜地喊道，原来这就是献祭知识换来的力量！虽然损失了点大学知识，但至少保住了小命。
我操控着书架组成一个牢笼，把三个纸人卫兵困在里面。它们疯狂地攻击着书架，却怎么也冲不出来。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脚边的白猫有点不对劲。它的身体变得半透明，毛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尾巴无力地垂着，看起来随时都会消散。
“你怎么了？！”我赶紧蹲下，伸手想去摸它，又怕伤到它。
白猫虚弱地抬起头，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疲惫：“过度使用魔力维持实体……我快消散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普通魔法生物？”我突然想起之前白猫的种种怪异行为，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白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半透明的爪子轻轻碰了碰我流血的指尖。它的动作很轻，却让我心里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整个图书馆突然震动起来。地面随着我的脚步发出书页翻动的声音，前方的书架开始移动，形成一条临时通道。
“快……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阿卡夏图谱……”白猫抬起头，虚弱地指向通道深处。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虚弱的白猫，又看了看神秘的通道。最终还是决定先往前走，毕竟白猫这么费力地指引我，肯定有它的道理。
“你等着，我很快回来。”我轻轻摸了摸白猫半透明的脑袋，然后朝通道走去。
穿过不断移动的书架迷宫，我来到一扇刻满复杂符文的门前。这扇门看起来年代久远，木材已经发黑，但上面的符文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活的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门后的景象让我惊呆了——里面是一个异常整洁的阅览室，跟外面的灰尘漫天完全不同。阅览室中央的地面上，一个蓝光闪烁的魔法阵正在缓缓旋转，符文不断变换位置，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是什么地方……”我小心翼翼地走进阅览室，生怕惊动了什么。
就在我踏入阅览室的瞬间，地面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蓝光刺眼。魔法阵中央浮现出一行现代中文字：“首付已到账，空间结界开启”。
“首付？”我愣住了，难道是那3.7亿？
还没等我想明白，整个图书馆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书架、地面都发出机械运转的声音，阅览室的天花板缓缓打开，露出了夜空。
我赶紧跑出阅览室，惊讶地发现整栋建筑的内部结构正在重组。书架自行移动，地面翻转变形，原本杂乱无章的图书馆正在变成一个井然有序的建筑群。
“这是……要变成学校？”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蹲在角落里的白猫。它正在舔舐我刚才滴在地上的血迹，动作专注而神秘。我悄悄地走过去，想看看它在干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白猫的瞳孔里竟然闪过复杂的机械齿轮纹路，完全不像生物的眼睛。它的身体也不再那么透明了，似乎正在吸收我的血液恢复力量。
“第三位管理者终于激活协议了……”白猫低声呢喃，声音变得低沉而机械，完全不像平时的语调。
突然，我的右眼传来一阵剧痛，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图书馆的全貌图、复杂的符文公式、还有“第一位管理者”几个字……
我捂着右眼蹲在地上，感觉脑袋快要炸开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建筑重组已经完成。原本破败的图书馆变成了一座宏伟的大学教学楼，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喃喃自语，心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撼。白猫到底是什么东西？管理者协议又是什么？还有那3.7亿，真的是魔法大学的首付吗？
无数问题涌上心头，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寻找答案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臂上已经稳定下来的文字纹身，还有那本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微光的活页笔记，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我都必须走下去。为了500亿的建校费，也为了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我盯着悬浮的活页笔记，突然想起手机早在炸掉前就刷到的热搜——#魔法大学建校诈骗#，底下全是骂我痴心妄想的评论。白猫这时突然跳上讲台，爪子按在泛着蓝光的投影板上，"别发呆了，第一笔众筹到账后，已经有七个妖魔在市政厅楼顶开派对了，用你的破手机拍的那些符咒照片现在正被警方当成涂鸦研究呢。"我刚想反驳，右臂的文字突然发烫，活页笔记自动翻页，新出现的契约条款刺得眼睛生疼：「管理者需在72小时内清除城市结界裂缝，否则建校地基将被腐心鸦啃食殆尽」。"腐心鸦？那是啥玩意儿？"我揉着烫得发疼的胳膊，活页笔记上的金字还在滋滋发光。白猫爪子在投影板上一划，蓝光里顿时跳出群长翅膀的乌鸦虚影，鸟喙闪着金属光泽，爪子抓着半截钢筋似的东西。"上周化工厂泄漏事件就是它们干的，现在市政厅天台的避雷针都被啃出蜂窝了。"它甩甩尾巴，绒毛里抖落几星电火花，"你手机里那几张符咒照片，刚好拍到结界裂缝的位置。"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炸掉前手机弹窗的新闻——#市政厅楼顶现神秘金属碎屑#，当时还以为是施工事故。这时候右眼又开始发热，活页笔记突然哗啦啦翻到新页面，浮现出张本市地图，七个红点正在缓慢移动，其中三个已经凑到了大学城方向。"搞什么，我这校长还没上任就要兼保安队长？"我烦躁地抓抓头发，摸到兜里半包没吃完的薯片，手一抖全撒在了讲台上。白猫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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