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厂的爆炸声还在耳朵里嗡嗡响，头顶消防斧劈开的破口漏进几缕惨白月光，照亮怀里李萌萌越来越不对劲的小脸。我抱着孩子往更深处钻，身后传来铁皮断裂的巨响，整栋楼都在劫后余生的颤抖中呻吟。雨水混着血水从破窗灌进来，顺着脖颈往衣服里钻，冻得人牙齿打颤。
李萌萌的体温还在降，小身体软得像没骨头的猫，偏偏脖颈处却烫得吓人，那滚烫的皮肤隔着湿透的校服布料烙在我胸口。低头看时，小姑娘紧闭的眼皮底下，两截细细的睫毛正微微颤动，眼角还挂着泪珠冻成的小冰晶。最让我心里发毛的是她右手腕上——那些蓝色纹路已经从手腕爬到小臂了，而且纹路越来越清晰，像有活物在皮肤底下钻来钻去，隐隐透出幽蓝微光。
"林老师...手..."李萌萌突然哼唧出声，小手在我胳膊上乱抓，最后死死攥住我的手指往她自己冻得发紫的脸蛋上按。
触手冰凉，那股熟悉的暖意顺着接触点迅速涌过去。她脖颈处的蓝纹突然像通电的灯泡似的闪了两下，我后颈的伤处立刻传来针扎般刺痛，血又开始往外冒。这时候顾不上疼，只想找个能放下李萌萌的地方。目光扫过化工厂废墟，最后定格在五十米外的红砖建筑——老式医院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十字灯牌被雷劈去一半，剩下的"医"字在雷光中忽明忽暗。
"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我咬着牙把李萌萌往上托了托，右手按在她后心稳住那股快熄灭的暖意，左手扯下衬衫下摆紧紧按住还在流血的额角，血混着雨水流进眼睛，疼得直眨眼皮。
暴雨砸在头盔上噼啪作响，每跑一步脚下都打滑。怀里小姑娘突然抽搐，喉咙里发出小猫似的呜咽，我掌心能清晰感觉到她背脊突起的骨头硌得生疼。化工厂铁门早被之前的爆炸震飞，满地玻璃碴混着魔物残肢，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堆里。
"萌萌，别睡。"我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怀里的小脑袋，"想想你那个卡通保温杯，等会儿找个安全地方，老师给你接满热乎的糖水。"
小姑娘睫毛颤了颤，嘴角好像弯了一下，可那诡异的蓝色纹路已经从手腕蔓延到小臂，在惨白皮肤下像血管般突突跳动。远处传来魔物翅膀振动的嗡鸣，比之前在化工厂听到的低沉许多，像是某种巨型昆虫的振翅声正在靠近废弃医院。
冲进医院门洞的瞬间，铁锈门锁"哐当"砸在身后，雨幕被厚重门板隔开，世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声。急诊室玻璃都碎成蛛网，窗框上暗红色血迹蜿蜒而下，在墙角积成黑红色水洼，散发着碘伏和血腥味混杂的刺鼻气味。走廊应急灯忽明忽暗，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怪陆离影子，正中央的挂号台铁板上还插着半截魔蛛螯肢，幽蓝粘液在灯下泛着金属光泽。
"坚持住，马上就能找到医生。"我踹开半扇腐朽木门冲进值班分诊台，肾上腺素让指尖发麻。这里比化工厂通风管还冷，消毒水气味浓得呛人，墙角蜘蛛网上还缠着发黄的病历本残页，上面"突发高热"、"皮肤异常色素沉着"的字迹在应急灯下格外醒目。
最里面的抢救室门虚掩着，门缝透出稳定的绿光——不是应急灯的制式光芒，而是更柔和、更像是某种生物发出的荧光。我撞开门冲进去的瞬间，脚踢到个金属托盘，手术器械哗啦啦散了一地，银色镊子滚到墙角，正好卡在半截魔物断肢旁。
"操，这鬼地方。"我低骂一声，把李萌萌轻轻放在病床上，塑胶床垫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小姑娘体温已经低得吓人，右手腕上的蓝纹却像烧红的铁丝般烫人。更奇怪的是那些纹路开始移动，沿着血管走向游走，在苍白皮肤下形成复杂的几何图案，像某种活的纹身。
把耳朵贴在她后心听心跳的瞬间，我整个人僵住——微弱心跳声里混杂着奇怪的滴答声，间隔规律得像秒表在倒数。
"系统，怎么回事？"我脑子里炸开冷汗，"这小姑娘到底怎么了？她的手怎么回事？"
【检测到学生李萌萌生命体征异常】\
【治愈能量过度消耗导致体温骤降】\
【体内出现未知能量结晶现象】\
【解锁条件满足：医疗室场景 + 生命垂危的治愈系学生】\
【临时医疗模块已激活】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对着空气低吼，手忙脚乱撕下衬衫下摆，蘸着不知从哪摸来的消毒水，给李萌萌手腕做物理降温，"快告诉我怎么救她！"
小姑娘突然在病床上抽搐起来，蓝纹像通电的血管般亮起刺眼光芒，整条手臂瞬间变成蓝绿色，幽光透过皮肤照亮床单上斑驳的血迹。我死死按住她肩膀，掌心传来的触感一半是冰雪般的冰凉，一半是烙铁般的灼烫，这种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感觉让头皮发麻。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微弱光芒，系统面板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建校基金：495,218元】\
【距离目标资金缺口：4,782元】
"只差这点了？"我狠狠捶了病床栏杆一拳，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抢救室格外刺耳，"你他妈早干嘛去了？非要等到人命关天的时候才凑到49万多？"
应急灯突然发出接触不良的"滋滋"声，灯光明灭不定中，李萌萌脖颈处浮现出蓝绿色光晕，那些光芒顺着血管纹路游走，在皮肤下游出蜿蜒的轨迹，像是有无数条发光的小蛇在皮下钻动。小姑娘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呼噜声，原本抓着我胳膊的小手突然无力垂落，右手腕上的蓝色纹路开始向上蔓延，在脖颈处形成完整的环形，像个诡异的霓虹项圈。
"萌萌！"我把耳朵贴近她嘴鼻，几乎感觉不到呼吸。这时候才发现小姑娘嘴唇已经发紫，嘴角挂着晶莹的血沫，像是咬碎了自己的舌头。
手机又震动起来，系统面板在黑暗中闪烁：\
【检测到治愈系学生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警告：深渊侵蚀加剧】\
【检测到未知魔法生物活动痕迹】\
【医疗模块临时解锁：紧急生命维持】\
【需要确认：是否消耗10,000元启动基础生命维持法阵？】
"确认确认！赶紧的！"我对着手机吼道，左手死死按住李萌萌胸口，右手拼命按压作心肺复苏，"别他妈磨磨蹭蹭！多少钱都掏！"
手机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眼白光，不是系统界面那种冷硬的电子光，而是柔软温暖的乳白色光晕，像捧着颗小太阳。光芒顺着掌心渗入李萌萌身体，小姑娘痉挛的身体瞬间放松，但脖颈处的蓝色纹路反而越发明亮，甚至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是两种能量在体内互相撕咬。
【生命维持法阵启动成功】\
【消耗：10,000元】\
【当前建校基金：485,218元】\
【距离目标资金缺口：14,782元】
"操！"我忍不住骂出声，这狗屁系统纯粹是趁火打劫。可看着李萌萌胸口重新起伏，苍白小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又觉得这笔钱花得值。只是现在资金缺口又扩大到一万四，这他妈要怎么凑？
应急灯突然熄灭，抢救室陷入绝对黑暗。手机屏幕微弱光芒中，李萌萌脖颈处的蓝色纹路亮度暴涨，那些蓝色纹路已经爬上脸颊，像某种星际地图般复杂而诡异。小姑娘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映着幽蓝光点，直勾勾看着天花板，小手无意识地在空中抓挠，像是想抓住飘在空气中的光点。
"萌萌？能听见老师说话吗？"我凑近她脸，能闻到孩子呼吸中混杂着类似臭氧的甜腥味。
小姑娘没有回应，只是脸颊皮肤下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蓝色纹路，像某种夜间开花的藤蔓，顺着血管快速生长。那些纹路在皮肤下游走，所到之处皮肤变得透明般脆弱，隐约能看见下面流动的蓝绿色光芒，像是有活体生物在皮肤下游动。
医院外突然传来窗户玻璃被击碎的脆响，紧接着是某种沉重物体拖过水泥地的"沙沙"声。我心里咯噔一下，摸起旁边托盘里的手术剪刀，悄悄走到门后。走廊应急灯忽明忽暗，把抢救室门缝外的阴影拉得老长——五只足有脸盆大小的魔蛛正堵住走廊，甲壳上还沾着新鲜血迹，螯肢开合间滴落的蓝绿色粘液在地上腐蚀出蜂窝状小孔。
"妈的，被包围了。"我握紧剪刀，金属冰冷触感让掌心冒汗，"这破医院到底是避难所还是魔物窝？"
转身想找出口，目光却被墙角吸引——那里的瓷砖缝隙中渗出蓝绿色粘液，正顺着墙根蜿蜒流淌，形成微型溪流，最终汇入地漏。地漏周围散布着十几片透明鳞甲，每片都有硬币大小，表面闪着湿润光泽，像是某种生物蜕下的皮。
小姑娘突然在床上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异声响，原本苍白的指尖浮现出蛛网般的蓝色血管，像只溺水的小兽拼命想抓住救命稻草。脖颈处的蓝色纹路开始规律性脉动，和我心脏跳动频率莫名同步，掌心相贴处传来规律的震感，让人想起雨夜中即将报废的发电机。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系统提示让肾上腺素飙升：\
【建校基金：485,218元】\
【检测到未知生物活动迹象】\
【紧急任务：清理医院内低级魔物】\
【奖励：视清理程度奖励建校基金】
我狠狠咬碎后槽牙——这破系统是真会挑时候！低头看看床上气若游丝的李萌萌，再瞅瞅门缝外闪烁的魔蛛复眼，最后望向手机上那个刺眼的14,782元缺口，只觉得喉咙发紧。
"萌萌，听着。"我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被抓伤的肩膀，把小姑娘冰冷的小手按在渗血的伤口上，"老师现在要出去办点事，你就待在这别动，用你的光...给老师指个方向。"
掌心贴上伤口的瞬间，李萌萌突然剧烈颤抖，那些蓝色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顺着接触点爬上来，就在皮肤下形成蜿蜒的光之河流。我的伤口传来火烧火燎的刺痛，却感觉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原本沉重的身体突然变得轻快许多——就像有台微型按摩仪塞进了骨髓缝里，暖洋洋的触感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
"别停下...老师..."李萌萌突然睁开眼睛，那双原本清澈的瞳孔此刻被蓝绿色充盈，像两颗浸泡在荧光液体中的玻璃珠，"蓝色...都在往地下...跑..."
她的小手猛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我伤口，血珠顺着指缝往外汩汩冒。那些蓝色纹路沿着接触点疯狂蔓延到我胳膊，在皮肤下游走的速度快得惊人，所过之处皮肤表面泛起磷光，像是撒了把碾碎的星星。
"下去...要去...下面..."李萌萌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瞳孔里映出整个抢救室的倒影，包括墙上歪斜的海报——《2013年医疗安全规范》的字样在应急灯余辉中若隐若现。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脚下地面突然传来轻微震动，不是之前魔物攻击的那种震动，而是更有规律、更具穿透力的低频震颤，从医院地基深处传来，像是整栋建筑坐在颗跳动的心脏上。
应急灯突然彻底熄灭，黑暗中只有李萌萌周身的蓝绿色光芒和我胳膊上蔓延的光之纹路在闪烁。窗外电闪雷鸣，惨白电光瞬间照亮抢救室——我看到天花板上吊着某种东西，透明翅膀在风中微微翕动，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天花板，像某种怪异的蜂巢。
就在闪电熄灭前的刹那，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白光，系统面板在黑暗中炸开：\
【检测到紧急任务：拯救深渊侵蚀学生】\
【奖励：深渊净化装置 + 100,000元】\
【检测到医疗室下方存在巨大能量反应】\
【临时解锁：微型生命探测雷达】
"操！"我狠狠捶了墙壁一拳，拳头砸在生锈的金属止血钳上，虎口震得发麻，"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有这功能？"
地下传来沉闷搏动声，整个抢救室都在轻微摇晃。李萌萌脖颈处的环形纹路突然渗出蓝色粘液，顺着下巴滴落在床单上，灼烧出细小的黑洞。小姑娘睫毛上结满冰晶，可脖颈处皮肤却烫得惊人——两种极端温度在她瘦小身体里撕扯，蓝色纹路已经爬上她纤细脖颈，像条致命的发光项链。
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正好照亮对面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十七分。\
【建校基金：493,006元】\
【距离目标资金缺口：6,994元】
"涨得这么快？"我眼睛瞪得发直，盯着数字跳动的频率，"这些网民都是属貔貅的？白天骂我骗子晚上偷偷捐钱？"
李萌萌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晶莹的蓝色液体，滴在地上的瞬间居然发出了类似静电的"噼啪"声。我赶紧拿旁边的搪瓷盘接住，那些液体在盘子里凝聚成球状，幽幽发着光，像某种深海生物的卵。
"下面...叫我..."小姑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骨头里，"去...下面..."
抢救室铁门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整扇门从门框上剥离下来，"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三只蓝晶魔蛛堵住门口，最大那只甲壳上还嵌着半截消防斧刃，蓝色复眼里映着我抱着李萌萌的身影，螯肢张得老大，粘稠的口水"滴答"落在地上，腐蚀出冒烟的小洞。
手机突然震动，系统面板再次闪现：\
【检测到紧急情况】\
【生命维持法阵能量即将耗尽（剩余17%）】\
【深渊侵蚀加剧：李萌萌生命体征正在恶化】
没时间犹豫了。我抓起手术台上的酒精瓶——标签显示是95%浓度——狠狠砸向最近的魔蛛眼睛。高浓度酒精泼在魔蛛复眼上，魔物发出刺耳嘶鸣，整个身体弓成个C形，透明体液溅在墙上滋滋作响。
"萌萌抓紧！"我抱起李萌萌冲向窗户。玻璃碎片扎进脚底，疼得差点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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