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傅砚辞端着两份精致的早餐走过来,敏锐地捕捉到顾清淮的目光。
顾清淮笑了笑,接过盘子:“看你。看家。”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砚辞,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双方的父母了?两边都去。” 他指的是双方的父母。公开之后,尤其是经历了那场生死劫难,关系早已被彼此家庭知晓,但正式的见面,一直因为各种原因(主要是顾清淮的身体康复)耽搁着。
傅砚辞动作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眸看向顾清淮,里面是了然和温柔:“好。你身体觉得可以了,我们就去。” 他坐下来,拿起一片烤得金黄的吐司,自然地抹上顾清淮喜欢的果酱递给他,“先回我家?我爸妈念叨很久了。”
第一站:傅宅
傅砚辞的家坐落在城市另一端一个闹中取静、充满书卷气的老小区。开门的是傅母,一位气质温婉、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退休中学教师。看到门口并肩站着的两人,尤其是顾清淮虽然清瘦但气色尚可的模样,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回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傅母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连忙侧身让两人进门,目光却一直紧紧追随着顾清淮,充满了慈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傅父戴着老花镜,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一份医学期刊(退休的神经外科主任的习惯)。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先落在儿子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赞许和如释重负(儿子平安从W市归来),随即转向顾清淮。他的眼神锐利依旧,带着医生特有的审视,但那份审视之下,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终于见到人的欣慰。
“伯父,伯母,新年好。”顾清淮微微躬身,声音温和有礼,带着一丝面对长辈的紧张,但更多的是真诚。
“好,好!都好!”傅母连忙应着,拉着顾清淮的手就往客厅带,“快坐下!清淮身体怎么样?砚辞说你恢复得不错,我看着气色是比新闻里那时候好太多了!但还是瘦……”她絮絮叨叨,话语里全是关切。
傅父也放下期刊,摘下眼镜,对顾清淮点点头:“坐吧。回来就好。” 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属于长辈和医者的双重关怀。他看向傅砚辞:“路上堵吗?”
“还好。”傅砚辞简短回答,自然地坐到顾清淮身边,手臂虚虚地环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是一个无声的守护姿态。
午饭是傅母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但口味清淡的家常菜,显然充分考虑到了顾清淮的身体状况。饭桌上,傅母不停地给顾清淮夹菜,嘘寒问暖,从康复细节到日常起居,事无巨细。傅父话不多,但偶尔会问几句关于顾清淮目前身体状况的感受,以及后续的康复建议,语气是专业的,却透着一家人的亲厚。
“砚辞这孩子,从小就主意正,性子也冷。”傅母看着傅砚辞细心地将一块鱼刺挑干净放到顾清淮碗里,感慨地对顾清淮说,“我们以前总担心他这样,以后可怎么好。现在看到你们这样……真好。” 她眼中闪着欣慰的泪光,“清淮,伯母谢谢你,也真心疼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砚辞要是敢欺负你,告诉伯母,伯母替你教训他!”
傅砚辞无奈地看了母亲一眼,没说话,只是又给顾清淮盛了一小碗温热的汤。
傅父则从书房拿出一个包装仔细的盒子,递给顾清淮:“一点心意。听砚辞说你对剧本研究很深,这是我早年收藏的一些关于表演心理学和角色塑造的原文书,国内不多见。希望对你有帮助。” 这份礼物,既体现了他对顾清淮职业的尊重,也含蓄地表达了对两人未来的认可和支持。
离开傅家时,顾清淮手里捧着那几本沉甸甸的书,心里也沉甸甸的,充满了暖意。傅砚辞的父母,用他们知识分子特有的内敛与温情,给了他最坚实、最安心的接纳。傅砚辞握紧了他的手,低声道:“他们很喜欢你。”
第二站:顾家小院
顾清淮的家位于城市的艺术区,那里有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车辆刚刚停稳,院门便“哐当”一声被推开,顾清淮的母亲,一位风韵犹存、气质活泼的退休舞蹈演员,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
“哎哟我的淮淮!快让妈妈看看!”顾母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心疼。她一把抱住顾清淮,上下打量着,眼眶瞬间就红了,“瘦了!还是瘦!不过精神头看着不错!我们家淮淮受苦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旁边高大沉稳的傅砚辞,眼神立刻充满了感激和喜爱,“砚辞啊!阿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声音哽咽了。
“妈…”顾清淮无奈又温暖地拍拍母亲的背。
“阿姨,您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傅砚辞微微欠身,语气沉稳而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