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蚊子毒辣的像要吃人,林羽森瘦弱不堪的身体早已蜷缩起来,半睡不晕的俯下身子。
天空大亮的时候,白管家走出来喊他进去。少年颤颤巍巍扶起身子,膝盖早已疼的麻木,用力捶了几拳才堪堪抑制住酸麻的感觉。
客厅里,三人已经上了桌,分别是林家两位公子还有林家家主林颂声。
林羽森眼眶中泛起阵阵涟漪,这是他的父亲,他思念了三年的亲人,小时候最宠爱他、心疼他的男人。长久地思念,让他忘记了昨晚受过的苦楚,脚步不自觉的想要靠近这个宽大的肩膀像他诉说自己的委屈。
“爸爸……”
“把自己收拾干净去书房
冰冷而充满威严的声音传进耳朵,林羽森愣住了,眼泪自眼角无声地滑落,一阵揪心的疼痛自胸腔传来。本以为父子相见是怎样温馨的场景,一肚子的委屈在爸爸的安抚下又该平息。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阔别已久的父亲对他孱弱的身体和嘶哑的声音没有半分心疼,只是冰冷的命令。
林羽森苦笑一下,也是,作为林家的污点,林家的罪人,他凭什么拥有宠爱?凭什么依旧渴望亲情?
强撑着摇晃的身体走上楼梯,白管家叫住了他
“等等小少爷,您的房间在这边,您随我来吧”。
记忆中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那间最大、采先最好的房间,可现在那间屋子已经不属于他了。一楼角落里的这间房子,面积不超过10平米。里边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单人床,原木色木转角书桌衣柜。
这是之前林家女拥住的地方,为了照顾夫人的起居,这个房间离厨房和洗手间都很近。
林家待下人宽厚,所以这个房间的条件也不算差。但林羽森还是无法忍受内心割裂心脏般的疼痛。
“老爷说您以后可能经常不在家,只是一个放东西的地方,原先那个房间太浪费了,所以给您安排了这个房间”
林羽森呆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我以后可能经常不在家’?父亲要把我赶走吗?”
“这个我不清楚,待会儿老爷要跟您谈话。您可以自己问他”
林羽森欲要再问,白管家却又说道:“小少爷您快些收拾吧,老爷不喜欢等人”。随后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放到床边便离开了。
林羽森匆匆洗干净换上衣服,感觉是许久未有的清爽。衣服穿在这个男孩身上显得宽大许多,更加衬出他瘦弱的身。
书房在二楼东侧,林羽森轻敲了两下房门,里面传来低声宽厚的嗓音,言简意赅地说了声“进”。
林羽森局促地站在中央,低下头不敢去看林颂声,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地偷瞄着他。
“还不跪下!”
林羽森抬头,祈求的目光投入父亲的眼眸,他膝盖伤不轻,不能再跪了….
林颂声冷哼一声,站起来走到林羽森的身后,一脚踹上他的膝窝。
“嘶~”
膝盖砸向地面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感忍不住哼了一声“爸爸……”
林颂声坐回到椅子上,点起一支烟。
“你还有爸爸,可那个被你害了的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
再次提起三年前的旧事,林羽森痛苦的闭上眼睛,内疚、悔恨、害怕,几种复杂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爸爸……”
求求您,别说了。
林颂声又吸了一口烟,灰色的烟雾缭绕在这明亮的空间,云山雾罩之间好像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幻象:“你不仅害死了那个孩子,断送了自己,也差点断送了林家”。
林羽森低下头,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带着自责与心痛:“爸,我没想到他会跳楼……”
林颂声闻言,眼中充斥着鄙夷和失望,语气不自觉凌厉起来:“你组织全班孤立他,带人堵厕所打他的时候,没想过他会跳楼吗?”
“爸!不是我组织的啊,如果不是杨……”
“啪!”
林颂声快步走上前狠狠扬起巴掌扇在少年的脸上:“我本以为三年牢狱已经足够让你忏悔,可事到如今你还在推卸责任,难道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不值得你真心悔过吗?”
听着儿子急哄哄的狡辩,男人只觉得痛心疾首:“我从来都不会想到,我最宠爱的儿子居然会恃强凌弱,霸凌同学,会成为一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林羽森摇着头,眼泪不甘地流下来:“爸,我知道宋泽鸣的离世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杨黎才是主犯啊!是他说宋泽鸣吃饭像猪啃食,走路像……”
“住口!你不知悔改的东西!脱衣”林颂声从一个檀木盒子里取出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