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元旦晚会的氛围已然浓烈。彩色的彩带轻盈地飘拂着,宛如一道道绚丽的虹,为即将到来的欢乐时刻装点着气氛。喻听澜独自一人在后台忙碌着,专注地调试着音响设备,确保晚会能够顺利进行。每一个旋钮的转动,每一根线缆的连接,都凝聚着他的认真与细致。
就在这时,幕布毫无预兆地被掀开,打破了后台短暂的宁静。岑照野身着一件借来的白西装,脑袋探了进来。那身西装穿在他身上,虽然稍显不合身,但却有着别样的少年意气。只是领口的蝴蝶结歪得十分离谱,像是被风吹乱的花朵,在那里倔强地歪斜着。“帮我系一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期待,轻轻传入喻听澜的耳中。
喻听澜走上前去,当他伸手触碰那歪掉的蝴蝶结时,少年温热的呼吸如同一缕轻柔的风,缓缓扫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喻听澜下意识地低下头,细碎的发梢不经意间扫过岑照野的锁骨,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凝滞。
然而,就在这微妙的时刻,礼堂的顶灯突然开始闪烁起来。光明与黑暗交替间,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混沌。在这片黑暗中,喻听澜清晰地听见了对方低沉而带着几分紧张的声音:“听澜,我……”可话音还未落,追光灯骤然亮起,如同一道刺破黑暗的利剑,照亮了舞台。与此同时,舞台方向传来了主持人激昂的报幕声,那声音打破了原本的静谧,也打断了岑照野未说完的话语。
岑照野像是被惊到一般,猛地后退半步,耳尖瞬间染上了一抹通红。他慌乱地说道:“该我上场了。”说完,便匆匆朝着舞台走去,那背影带着一丝慌乱,又有几分急切。
喻听澜躲在幕布后,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岑照野的身影。看着他在钢琴前坐下,修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随后,悠扬的《致爱丽丝》旋律缓缓流淌而出。那旋律在礼堂中回荡,与喻听澜剧烈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内心变得愈发慌乱。
当岑照野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观众席,与喻听澜的目光短暂交汇时,喻听澜像是被发现秘密的孩子,慌忙地转身。却不想动作太大,后腰狠狠地撞上了一旁的音响设备。刹那间,刺耳的嗡鸣声在礼堂中响起,打破了原本优美的音乐旋律。礼堂里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笑声仿佛一根根细针,扎在喻听澜的心上。他满脸狼狈,顾不上其他,转身便逃离了现场。
就在他逃离的瞬间,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岑照野便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岑照野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袖子,清晰地传递到喻听澜的皮肤上,那温度炙热而真实。“没事吧?”岑照野的声音中带着关切。喻听澜盯着对方被汗水浸湿的衬衫领口,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方才黑暗中那未说完的话。
远处,传来烟火升空的轰鸣,绚丽的光芒透过礼堂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喻听澜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猛地抽回手,声音有些生硬地说道:“我去修设备。”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是,他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岑照野失落垂下的手,以及那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