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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敌垂眸看着她，眼中那片曾被白厄赞叹如蜜饯的暖金色此刻化为冷冽金属光泽，平静淡漠地看着动容的少女，像是悲悯却不近人情的神明。
校医室室内灯惨白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眼前人恍若一尊灰白石塑像。
风堇愣愣地看着他。
“为什么？”神像开口问询。
“···什么？”
万敌看着她，眉头皱起。他好像真的对一些事产生了明确的不解与疑惑，那样困惑的神情像是他真的被堵在了一个无法解明的问题中。
他犹疑片刻，脑海中文字疯狂拆解又再度重组。他在试图去拼凑出那堵横亘在他面前的墙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看着面前的风堇，他尝试去寻找那个问题。
——白厄为什么需要拯救？
是了。
是这个问题。
为什么白厄需要拯救——那样的家伙，那样明朗的人，那样的，像是太阳一样突然出现的人···会需要别人去拯救？
拯救什么？
万敌看着风堇，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客观将问题还给她。
风堇看着他，温柔的悲伤将她包裹，握着万敌的手缓缓松开。
万敌看出了她的悲伤，在心里叹气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有些单薄的肩膀，“我很抱歉。”
风堇微笑摇头，“这不是你该道歉的事情，敌宝，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失态了——”
她的声音轻柔，散在风里。
万敌沉默片刻，“或许，我们应该换个地方继续这个话题。”
甜蜜的味道温暖胃袋，带着满足的饱腹感从腹部蔓延至全身，让人感受到生命存活的魅力。
“敌宝还是这么喜欢甜食。”风堇笑着放下勺子，看向对桌的人。
万敌点点头，“树庭甜品店的品质不错。”
注意到风堇的动作，万敌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不懂。”
风堇意识到这是万敌在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她认真地，耐心地倾听着。
“我不明白，也···不理解你所说的。”万敌斟酌着用词，尽力以一种言简意赅的表达方式叫对面的优秀医师能够明白自己的想法。
“我不懂为什么白厄需要拯救，他看上去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正常，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标准的健康的优秀大学生。而且，我也不懂为什么拯救白厄···这个人选是我。”
万敌比风堇想象中的还要冷静理智，他对于问题、现状的梳理和抓取关键信息的能力依旧如此强悍。
风堇莞尔一笑，“白宝的正常就是他最严重的不正常。”
“正如此前我所说的，白宝对于身边的人有一种可以说是执念的保护欲，所以白宝对于自我的概念产生了模糊和忘却。”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诞生了不正确，不正当的‘喜欢’和‘沉迷’。”
风堇说到这里停住，她反问万敌，“敌宝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万敌没有回答她，他看得出来风堇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这不是一个对他提出的问题，而是一个将要奉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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