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登徒子，下次再比！”念雪撂下这句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狠劲儿。

——谁承想，这句狠话隔了三日就兑现了，却把自己也“比”进了东宫。

一、再比

第四日午后，谢府演武场上，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得地面泛着一层淡淡的暖意。念雪正用木桩撒气，拳脚间带起阵阵风声。“砰砰”两声闷响，木桩被她踢得晃动不止。忽听墙头传来一声轻笑：“小巾帼，木桩不会还手，不如再找我？”

抬头一看，楚言竟大咧咧坐在瓦檐上，衣袂随风轻扬，手中折扇一开一合，那股子从容不迫的模样分明就是在等人拆招。念雪恼羞成怒，脚尖一点，“嗖”地跃上了墙头。

两人你来我往，从瓦面打到假山，又从假山滚进花丛。“噼啪”声响中，花叶簌簌飘落，念雪使出谢家的“穿云十三式”，招式凌厉，楚言却仅靠一把折扇便化解得游刃有余，动作点到即止，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玄机。

最后一式时，念雪收势不及，“扑通”一声整个人冲进了他的怀里，发簪掉落，青丝如瀑散落肩头。楚言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次，算不算我赢？”念雪挣扎了一下，耳根瞬间通红：“三局两胜，还差一回！”楚言扬眉笑道：“那便明日未时，望江楼。输的人，须答赢的人一个问题。”

二、望江楼

望江楼临江而建，江风猎猎，吹得衣袍鼓胀。楚言换了一身墨色劲装，腰间悬剑，折扇不见踪影，整个人显得干练而冷峻。念雪依旧是一副男装打扮，但多了一条护腕，袖口隐约露出细针的寒芒。

两人交手之际，从楼头一路打到江畔，剑影与针光交错，水花四溅，“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混着江涛轰鸣，煞是热闹。最后一招，念雪以针逼住楚言喉间，而楚言的剑却先一步抵在她的心口。

平局。

楚言将剑收回鞘内，忽地抬手，将念雪鬓边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声音低沉却透着认真：“问题我先问——你可愿以真名与我结交？”念雪怔住了，半晌才小声开口：“谢念雪。”楚言笑意加深：“楚言，字子昭。”

念雪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竟是当朝太子！手一抖，针尖险些划破他的颈侧。楚言却握住她的手腕，温声道：“别怕，我只是楚言。”

三、东宫折子

当夜，谢府灯火通明，烛火摇曳，映得满堂生辉。谢政坐在堂上，手里捧着一封东宫请柬，眉头紧锁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谢无咎在一旁摇着扇子，语气轻佻：“哥，太子亲自递帖求娶，咱家姑娘把人家‘打’回来的，也算一段佳话。”谢政扶额叹气：“佳话？我怕是祸话！”

可那请柬上的墨迹分明写着——

“愿聘谢氏念雪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谢政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