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画舫晴波
谷雨方过，金陵西子湖，水软风轻。
楚瑶仍作少年打扮——青衫束袖，玉冠半斜，腰间木剑缀着杏色流苏。
沈清予着藕荷襦裙，倚栏看水，眉目静好。
小舟离岸，两人对坐煮茶，一盏碧螺春尚未凉，湖心忽然飘来数叶黑篷快船，无声无息。
二、黑雀突袭
篷帘掀起，十余黑衣人踏水跃上画舫。
刀光如雪，直奔二人。
楚瑶拔剑迎击，木剑挑开第一刀，反手一掌震退第二人。
然而船窄水晃，她护着沈清予，背门大开，臂上立现血痕。
黑衣人甩出铁索，将两人双臂反剪，拖入快船。
画舫上的婢女随从被一记迷香尽数放倒。
船头黑旗翻飞，赫然绣着滴血雀羽——黑雀死士，终是现身。
三、囚舟
快船穿入芦苇深处，停在一座废弃水寨。
楚瑶与沈清予被绑在梁上，脚下是幽深水牢。
为首黑衣人揭下面巾，正是当年韩家余孽韩阙之侄韩翼。
“楚宴公子？”他冷笑，“听闻你坏我叔父好事，今日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
刀尖挑起沈清予下颌，“这位娇娘子，正好陪葬。”
楚瑶眸光骤寒，腕上绳索勒得皮肉翻卷，却忽地笑了：“你们可知我是谁？”
韩翼不屑：“管你是谁！”
楚瑶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挣，玉冠碎落，青丝如瀑泻下。
“我乃当今太子嫡女，楚瑶郡主！”
少女声音清亮，震得梁上灰尘簌簌。
黑衣人愕然，刀尖微颤。
“动我一分，你们九族俱灭；动她——”
她侧头看向沈清予，眸色温柔又决绝，“先踏过我的尸体。”
四、飞骑天降
话音未落，水寨外号角骤起。
火矢划破夜空，芦苇尽燃。
两骑踏火而来——
楚霁，玄甲红翎，长枪如龙；
楚鹞，轻骑软甲，火蜂为引。
“小妹莫慌！”
楚霁一枪挑断吊桥铁索，飞身入寨。
楚鹞袖中蜂袋一抖，千百火蜂扑向黑衣人，蜇得他们惨叫跌退。
楚瑶趁机扯断绳索，揽住沈清予，足尖一点，翻身落向楚霁马背。
楚鹞回身，弯弓搭箭，一箭射穿韩翼肩胛。
“黑雀余孽，今日绝于此！”
火蜂与铁骑交织，水寨顷刻瓦解。
五、归舟
雨停，月出。
画舫重新点起琉璃灯，炉上茶水尚温。
沈清予仍惊魂未定，望着眼前披发少女，颤声：“你……竟是郡主？”
楚瑶拢起湿发，笑得有些羞赧：“行走江湖，男装方便些，沈姑娘莫怪。”
楚霁与楚鹞对视一眼，齐声笑叹：“小妹又顽皮。”
沈清予低头，耳尖泛红，嘴角却悄悄扬起。
楚瑶伸手，替她拭去泪痕，声音轻却坚定：
“往后，再没人敢伤你。”
湖面月色溶溶，画舫轻摇，仿佛方才血雨只是一场幻梦。
而楚瑶指尖的温度，真真切切落在沈清予腕间，像春夜初绽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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