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夜宴最疯狂的游戏后，有着许多人看着他的直播变成迷妹迷弟，从新人变成了夜宴大人。
欢迎玩家夜宴，苏雨（白夜）再次进入游戏，祝您们玩的愉快。
夜宴用匕首尖端挑开信封，黑金材质的邀请函在烛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第七张了。每一次的邀请函材质都不同，上一次是人皮，上上次是婴孩的指骨。地狱直播间很懂得如何引起他的兴趣。
"特邀夜宴先生参与本次'科举考场'特别节目。您已获得'解元'资格，请携带两名同伴于子时前往老城隍庙。拒绝参与的代价，您很清楚。"
落款处印着一个扭曲的哭脸，夜宴用拇指摩挲过那个凸起的印记时，感受到皮肤被轻微灼伤的刺痛。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邀请函扔进烛火。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绿色，在空中组成一个倒计时：23:59:59。
"苏雨。"夜宴头也不回地唤道。
穿着猩红襦裙的少女从房梁上倒吊下来，乌黑的长发垂落如瀑，发梢几乎触到夜宴的鼻尖。"什么事？"她那双单凤眼里是嗜血，她手中正在把玩的、还滴着血的小刀的。
"科举游戏。"夜宴推开她的脸，"再找一个。"
苏雨轻盈地翻身落地，裙摆上的金线刺绣闪过一道冷光："那个总在客栈抄书的穷书生怎么样？他看起来..."她舔了舔刀刃，"...很美味。"
子时的老城隍庙笼罩在血雾中。夜宴推开斑驳的木门时，陈墨正死死拽着自己的衣领往后缩："两位，这、这地方不对劲！方才我明明在客栈..."
"欢迎光临地狱直播间。"苏雨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脖颈，"陈公子文采斐然，今晚特聘您当我们的枪手呢～"
庙内景象骤然扭曲。腐朽的梁柱化作朱漆考棚，香案变成一排排低矮的考桌。每张桌上摆着雪白的答卷、泛黄的毛笔，以及——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夜宴大人来啦！」
「这次是古代副本耶」
「那个书生吓得快尿裤子了哈哈哈」
半空中漂浮着无数荧幕，弹幕如蝗虫过境般掠过。夜宴熟门熟路地走到最前方的考桌，桌上铜牌刻着"解元夜宴"。他瞥见自己手腕内侧的暗红符文正在微微发亮，像嗅到血腥的蚂蟥。
"诸位举子。"空中响起戏腔唱白，一个戴着判官面具的人影从考卷堆里缓缓升起，"今日考题有三。答对者升，答错者——诛。"
陈墨双腿一软跌坐在标有"廪生陈墨"的座位上："这、这不合礼法..."
夜宴嗤笑一声，拔出匕首插在考卷上。刀柄缀着的铜铃叮当作响，盖过了角落里某个女性参与者压抑的啜泣声。
"第一题。"判官袖中飞出无数血滴，在空中凝成文字：【证明你最适合活下去】。
考场瞬间沸腾。一个彪形大汉揪住身旁瘦弱少年的衣领："老子拳头大！"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就滚到了夜宴脚边——苏雨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裙摆溅上几滴殷红。
"答错了哟～"她歪着头，用染血的毛笔在唇上点了颗胭脂，"题目问的是'最适合'，不是'最想'呢。"
夜宴慢条斯理地展开考卷，上面浮现出实时打赏数据。他的行为正被三百多万观众围观，打赏金额已突破八位数。他抬眼看向陈墨："书生，你的答案？"
陈墨脸色惨白如纸："圣、圣人云...己所不欲..."
"闭嘴。"夜宴突然掷出匕首，寒光擦着陈墨耳际飞过，将后方偷袭者的手掌钉在墙上。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惨叫一声，夜宴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捏住他的喉咙。
"我的答案是..."夜宴凑近男人惊恐的眼睛，"淘汰弱者。"
咔嚓。颈骨断裂的声响在考场里格外清脆。夜宴甩开尸体，手腕符文突然灼痛起来。他低头看见考卷上浮现新的血字：【观众要求加试：让书生见血】。
苏雨像闻到腥味的猫般凑过来："我来我来～"她蹦跳着走向陈墨，发间银钗在烛光下泛着冷芒。
陈墨后退时撞翻了砚台，墨汁泼在月白色长衫上如狰狞的鬼爪："姑娘且慢！我们可以..."
"规则就是规则呀～"苏雨俯身用钗尖轻划他的脸颊，一道血线缓缓渗出，"你看，这不就'见红'了嘛？"
弹幕疯狂刷新：
「苏雨好会玩！」
「不够刺激！要断指！」
「打赏两千万看书生哭」
夜宴突然按住苏雨的肩膀："够了。"他盯着陈墨脸上那道血痕——血液接触空气的瞬间，竟然变成了黑色，而且正诡异地向着耳后爬行，形成古怪的符文。
和陈墨同样情况的还有另外三个参与者。夜宴眯起眼睛，他认出来了，这是"标记"。地狱直播间每次都会选择几个特殊玩家，赋予他们...特别体验。
"第二题。"考官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面具下的眼睛亮起红光，【找出考场里的鬼】。
烛火霎时全部熄灭。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有人撞翻了考桌，墨汁飞溅。夜宴感觉到有冰冷的手指划过他的后颈，但他没有动。苏雨在他耳边轻笑："夜宴，我们要找的是真鬼呢，还是..."
"都是。"夜宴突然转身掐住某个扑来的身影，指腹感受到不似人类的黏腻皮肤。黑暗中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变形声，那个"人"正在融化。
陈墨的惊叫从右侧传来："这、这不是王掌柜吗？他昨日已经..."
夜宴甩开手中逐渐腐烂的躯体，从袖中抖出三枚铜钱。铜钱落地时发出诡异的嗡鸣，滚向三个方向——分别指向陈墨、苏雨，以及考场上悬挂的那面铜锣。
"有趣。"夜宴低语。铜钱占卜是他从上次直播中学到的小技巧，没想到这次会指向队友。他看向陈墨，书生脸上的黑血符文已经蔓延到脖颈，在皮肤下蠕动如活物。
苏雨突然用发钗刺穿一个扑来的"考生"的眼眶："夜宴，这些东西杀不完。"
确实。每个倒下的尸体都会在几息之后重新爬起，而且腐烂程度越来越严重。夜宴注意到只有被特定方式杀死的"考生"才会真正倒下——被苏雨银钗刺穿头颅的，被陈墨慌乱中泼洒的墨汁烫伤的，以及...被他用带有符文的右手触碰的。
"答案很明显了。"夜宴大步走向那面铜锣，途中随手折断两个袭击者的脖子，"鬼不在考生中。"他举起右手，暗红符文突然暴射出刺目光芒，"鬼就是——"
锣槌重重砸下。铜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考场像被打碎的镜子般龟裂。夜宴在空间崩裂的瞬间看到判官面具下的脸——那是他自己的倒影，只是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们站在一座血池中央。池底沉浮着无数考卷，每张上面都写满扭曲的"死"字。苏雨正用发钗搅动血水，哼着走调的小曲。陈墨在干呕，他脸上的黑血符文已经覆盖了半张脸。
「刺激！空间转换！」
「夜宴大人太帅了」
「书生的脸怎么回事？」
半空中的弹幕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判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最终题：谁该活着离开？】
夜宴看向池边浮现的三把椅子，每把椅背上都刻着字——"杀"、"赦"、"替"。他了然地笑了，地狱直播间最终还是露出了獠牙。这不是选择题，而是淘汰赛。
苏雨已经蹦跳着坐上"杀"字椅，双腿悬空晃悠："我选这个～看起来最好玩！"
陈墨颤抖着指向"替"字椅："这、这是何意..."
"意思是。"夜宴从容地坐上"赦"字椅，"我们三个中，要有一个留下来当替死鬼。"
血池开始沸腾，池底的考卷凝聚成一只巨手向三人抓来。夜宴右手符文灼烧般剧痛，他看见陈墨脸上的黑血符文突然睁开——那跟本不是符文，而是无数细小的眼睛。
"我建议。"夜宴缓缓抽出腰间扇子，"让观众决定。"
弹幕瞬间爆炸，打赏金额疯狂飙升。苏雨兴奋地拍手："好呀好呀！我赌书生会——"
陈墨突然安静下来。他脸上的眼睛全部转向夜宴，嘴角扯到一个不可能的人类弧度："你终于发现了？"声音重叠着几十个人的语调，"我们选中你，不是因为你擅长杀戮..."
夜宴的扇子已经刺穿陈墨的心脏，但书生在笑，黑血从七窍涌出，在空中凝成一行字：
【下次直播主题：弑神】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夜宴在最后的眩晕中，看见苏雨正用发钗收集陈墨的黑血，哼歌的调子变得庄严如诵经。而他手腕上的符文，已经有一半变成了和陈墨脸上一样的眼睛。
血月当空的第七夜，夜宴在废弃教堂找到了她。
彩色玻璃的碎片散落一地，苏雨——或者说"白夜"，她更喜欢这个代号——正坐在倾倒的圣母像手臂上，赤足轻晃。月光透过残破的穹顶，将她身上那件染血的白色护士服照得近乎透明。
"你迟到了三分十二秒。"她没有回头，手中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怀中人偶的腹腔，"我在考虑要不要拆掉你的肋骨当纪念品。"
夜宴无声地走近，白色长发在脑后束成高马尾，发尾扫过腰间悬挂的一把彼岸花扇子。他右耳的银质十字架耳钉在黑暗中泛着冷光，那是上次直播中从某个神父眼眶里挖出来的战利品。
"人偶师的作品？"夜宴用刀尖挑起地上散落的棉絮，里面裹着新鲜的内脏碎片。教堂长椅上整齐排列着十几个同样的人偶，全都穿着他们过往队友的衣服。
白夜突然转头，漆黑瞳孔收缩成针尖状："猜错啦～"她举起人偶的头颅，金发碧眼——是上期直播里那个试图救人的修女，"活体填充才有趣呢。你看..."她按下人偶胸口的十字架，那具躯体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带保存得很完整哦。"
夜宴的红瞳微微发亮。他伸手掐住人偶的脖子，惨叫声戛然而止。苍白的手指与人偶颈部的勒痕形成病态的美感，腕间的暗红符文正在渗出丝丝血珠。
「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
「直播预热系统启动」
「弑神企划倒计时71:59:59」
半空中突然浮现出血色投影。白夜歪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倒计时，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这次连休息期都要监控吗？真是..."她突然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掌心，将血甩向投影，"...烦人啊。"
血滴穿过全息影像，落在夜宴的脸上。他伸出手抹去血珠，这个动作让右耳的十字架耳钉轻轻晃动。在月光下能清晰看到，那枚耳钉背面刻着"666"的细小编号。
"你的符文。"白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陷入皮肉，"比上次多了三道裂痕。"她凑近那些蠕动的暗红纹路，鼻尖几乎贴上去，"它们在吃你的痛觉神经。"
夜宴抽回手，扇子开页三片。扇身映出他妖异的面容——苍白的皮肤下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血红的瞳孔边缘有一圈金色细线，像是熔化的黄金镶在红宝石上。
"黑血呢？"他盯着白夜护士服的口袋，那里鼓出一块不规则的形状。
白夜轻笑一声，从口袋掏出个玻璃瓶。瓶中漂浮着上期书生陈墨异变时留下的黑血，此刻正疯狂撞击瓶壁，与夜宴手腕的符文产生共振。她突然将瓶子按在夜宴胸口："你说...如果现在打碎它，你会变成下一个陈墨吗？"
扇子完全展开，刀尖抵住白夜咽喉。一滴血顺着她苍白的皮肤滑落，消失在护士服领口的红十字绣线上。两人僵持间，地上的修女人偶突然抽搐起来，被剖开的腹腔里爬出无数黑色线虫。
「警告！检测到异常物质泄露」
「强制开启清洁程序」
教堂地面突然裂开，数十条机械触手破土而出，将蠕动的线虫尽数绞碎。夜宴在震动中稳住身形，刀锋纹丝不动地锁死白夜的呼吸。而白夜却在笑，用口型无声地说：看窗外。
夜宴余光瞥见彩绘玻璃的残片上，倒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某个巨大的、多眼多手的黑影。当他真正转头时，窗外只有血月和枯树。
"幻觉？"他收刀入鞘，十字架耳钉碰到颈侧，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白夜把玩着手术刀："是预告。"她突然割开自己的左臂，伤口深处可见金属光泽，"上期结束后的改造，痛觉感知削弱了78%。"她将流出的血抹在夜宴唇上，"弑神需要更完美的兵器，不是吗？"
夜宴抓住她流血的手臂，红瞳紧缩。在皮下组织的金属元件之间，他看到了熟悉的暗红符文——与他手腕上如出一辙，只是更完整，更像某种电路图腾。
"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面时呀～"白夜抽回手臂，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以为那场'偶遇'真是巧合？"她突然掀开护士服下摆，大腿内侧烙着与直播间邀请函相同的哭脸标记，"我们都是被选中的祭品，区别只是..."
夜宴的扇子突然刺向她心口，在即将穿透皮肤的瞬间急停。刀尖挑开了护士服的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手术疤痕——完美的心形切口。
"...我比你更早认命。"白夜完整地说完这句话，手指抚过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疤痕。月光下能清晰看到，疤痕内部有东西在蠕动。
倒计时突然加速跳动，血色投影炸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的恐怖场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天使、长满嘴巴的巨树、流淌着脓液的星云...
「特别通告：弑神舞台准备完毕」
「主演：夜宴、白夜」
「观众预约数突破千万」
白夜突然贴近夜宴，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钉：你还真是冷漠啊？判官大人。
夜宴掐住她的后颈拉开距离，红瞳中金色细线开始燃烧："多谢夸奖。"他的拇指按在她颈动脉上，感受着不似人类的缓慢脉搏，"你我已经足够丑陋了。"
教堂深处传来管风琴的自动演奏声，走调的《安魂曲》在废墟中回荡。白夜随着音符旋转起舞，护士服下摆飞扬，露出绑在大腿上的更多手术工具。她每踏过一处，地面就渗出黑血，形成诡异的符文阵列。
夜宴站在月光与血泊的交界处，白发如雪，红衣似血。他取下十字架耳钉，尖端刺入自己的手腕符文。黑血涌出的瞬间，整座教堂的彩绘玻璃同时炸裂——
碎片中映出的不再是黑影，而是无数个被囚禁在玻璃中的"夜宴"与"白夜"。有的正在互相残杀，有的在交媾，更多的是以各种扭曲姿态融合在一起，像被孩童粗暴拼接的玩偶。
"找到了～"这是你最想找到的东西。"
夜宴夺过玻璃片捏碎。掌心被割裂的伤口中，流出的血竟是黑金交织的诡异色泽。白夜轻轻擦拭他的伤口，黑色长发铺满一地，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夜宴的靴子。
「警告！记忆屏蔽层破损」
「强制休眠程序启动」
机械合成的女声响起时，白夜已经撕开了夜宴的衣领。她冰凉的指尖划过他心口的旧伤："这里..."突然被电流击中般抽搐起来，瞳孔扩散成一片漆黑，"...本该插着我的手术刀。"
夜宴在系统强制传送的白光中最后看到的，是白夜护士服彻底被黑血浸透，而她的笑容比任何一次杀戮时都要真实。她蠕动的嘴唇分明在说：
你最想找到的就在这无数玩家中
意识消失前的瞬间，夜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白夜也是这样浑身浴血。那个地方讨厌的列车，手中拿的是短刀。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我们一起杀了我的父亲。"
而现在，他们早已在地狱最深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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