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午后，咖啡馆的玻璃蒙着一层薄雾。林夏握着温热的拿铁杯，看着窗外的雨丝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她原本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处理工作，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清。
隔着玻璃窗，沈清穿着一身米色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扎成低马尾，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她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女孩，正轻声哄着哭闹的孩子。小女孩涨红着脸，小手紧紧揪着沈清的衣襟，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林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记忆突然翻涌而上。曾经，她们也在这样的雨天，挤在教室的角落分享一把伞；在图书馆的角落，偷偷交换彼此写的诗；在操场的看台上，数着星星聊未来。可如今，玻璃窗上的倒影里，沈清的温柔都给了另一个人。
“宝贝乖，不哭了好不好？”沈清的声音依旧轻柔，带着当年哄林夏时的耐心。她从包里掏出一块草莓味的小饼干，递到孩子手里，“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哦。”小女孩抽噎着接过饼干，咬了一口，渐渐止住了哭声。
林夏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忽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沈清。那个在她记忆里穿着白衬衫、带着柑橘香的少女，早已被时光重塑成了一个陌生的模样。她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岁月，还有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秘密，那些被错过的时光，以及命运开的无数个玩笑。
沈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头向玻璃窗这边看来。林夏下意识地别开脸，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黄昏自习室，第一次看见沈清时的慌乱。等她再转头时，沈清已经抱着孩子走进了咖啡馆。
林夏低下头，盯着杯中的咖啡，看着褐色的液体表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清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夏？真的是你。”
林夏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微笑，转身看向沈清：“好久不见。”她的目光落在沈清怀里的孩子身上，“这是你的女儿？很可爱。”
“谢谢，她叫小悠。”沈清眼中满是温柔，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林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藏在心底多年的话，此刻却成了难以启齿的秘密。她看着沈清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觉得刺眼。
“你...过得好吗？”沈清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林夏点点头，“工作还算顺利，生活也挺平淡的。”她顿了顿，又问：“你呢？”
“我也挺好的。”沈清微笑着说，“结婚、生子，一切都按部就班。”
林夏看着沈清怀中的孩子，突然想起了她们曾经说过的未来。那时候，她们说要一起去看海，一起养一只猫，一起在海边的小屋里度过余生。可如今，这些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妈妈，我要喝水。”小悠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好，妈妈带你去。”沈清歉意地看了林夏一眼，“不好意思，我先带她去一下洗手间。”
“没关系，你去吧。”林夏看着沈清抱着孩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拿起包，起身走出了咖啡馆。雨还在下，她撑着伞走在街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那些年少时的欢喜与遗憾，终究是随着时光，变成了记忆里模糊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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