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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暴雨求医遇雪梅

高考后,我撕碎了渣男的录取通知书

煤油灯的光线下,我爸的脸烧得通红,呼吸跟破风箱似的,喉咙里呼噜呼噜响。我伸手探他额头,那热度烫得我手指一哆嗦。

“爸?爸你醒醒!”我摇着他肩膀,声音都劈叉了。

爸艰难地睁开眼,看见是我,虚弱地笑了笑,嘴巴动了动想说啥,最后只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哼哼。他枯瘦的手抖巍巍抬起来,想擦我脸上的雨水,却在半空中没了力气,重重垂回炕沿。

我心里咯噔一下,疼得跟刀剜似的。墙角那堆草药被雨水泡得发胀,散发出一股子烂树叶的霉味。药箱早就空了底,上次公社医生来看病,留下的几片土霉素早他妈吃完了。

“枝儿……”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整个身子都弓成虾米,我赶紧拍他后背,就觉得手心里一热——是血!暗红的血点子沾在我手背上,像几朵妖异的梅花。

“爸!你别吓我!”我吓得魂都飞了,抱起他的头就往怀里送。上次爸咳血后没几天就……不行!绝对不行!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我不能让爸再走了!

卫生所!对,公社卫生所!虽然得走三里山路,但现在只能去那儿了!

我把破棉被撕了条宽布,笨手笨脚地把爸往我背上捆。布料勒得我肩膀生疼,可我顾不上了。爸轻得像一捆干柴,可我却觉得背上压着千斤重担——那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我从灶膛里摸出半截蜡烛头点上,蜡油顺着手指流下来都不觉得烫。揣好那半张通知书,把蜡烛叼在嘴里,咬着牙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雨还在下,跟老天爷拿脸盆往下泼水似的。院子里的泥地转眼就积了半尺深的水,我刚跨出门槛就被滑了个趔趄,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我眼冒金星。

“枝儿……别去了……”爸在我背上有气无力地说。

“爸你别说话!保存力气!”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眼泪,深一脚浅一脚往村外闯。煤油灯早被风吹灭了,只能借着闪电的光辨路。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听得我头皮发麻,可我不敢停,怕一停下来,爸的呼吸就真的停了。

山路比我想象的还要难走。雨水冲垮了简易的石阶,泥水里全是碎石子,咯得我脚心火辣辣地疼。有好几次脚下一滑,我都以为自己要摔下旁边的山沟,死死抓住路边的灌木丛才稳住。枣刺扎进手心,血混着雨水往下淌,我都没工夫拔出来。

“冷……”爸在我背上轻轻抖了一下。

我把他往上托了托,腾出一只手把仅有的破褂子脱下来裹在他身上。“爸,快到了,再撑会儿!”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条平时半个时辰就能走完的路,今天好像长得没有尽头。

路过山神庙的时候,我对着黑漆漆的庙门磕了三个响头。泥水里的石子硌得我额头生疼,可我觉得不够虔诚。“山神爷,土地爷,求求你们保佑我爸平安无事!只要我爸能好起来,我林桂枝愿意折寿十年!不,二十年!”

老天爷好像听到了我的祷告,当公社卫生所那盏昏黄的煤油灯出现在视野里时,我激动得差点哭出声来。可走近了才发现,这希望的灯火比鬼火还要飘忽不定。

我用尽力气拍打那扇掉漆的木门,手掌拍得通红发麻。“医生!开门啊!医生!救人命啊!”

拍了足足有五分钟,里面才传来一阵不耐烦的骂骂咧咧。门闩“哗啦”一响,露出个满脸横肉的脑袋,正是公社卫生所那个老王医生。他身上一股浓浓的酒味,眼睛都睁不开。

“吵什么吵!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他看见我背着个人站在雨里,眉头皱得像个疙瘩。

“王医生!求您救救我爸!他发高烧还咳血!”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膝盖砸在泥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王医生捂着鼻子后退一步,好像我身上有多脏似的。“发高烧?咳血?晚上没医生!没药!明天再来!”他说着就要关门。

“别关门!”我扑上去用肩膀顶住门板,“王医生你看我爸都这样了!再等天亮就来不及了!求您发发慈悲吧!”

“慈悲能当饭吃?我说没药就是没药!”王医生使劲推我,“你这个女娃怎么这么犟!再赖着不走我喊保卫科了!”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个娇滴滴的女声:“王医生,是谁呀?这么吵。”

我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见白雪梅披着件花格子衬衫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个印着大红喜字的点心匣子。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一点泥星子都没有,哪像刚下过大雨的样子。

“哟,这不是桂枝吗?”白雪梅看见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爸这是……”

我当时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没医生?没药?那白雪梅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她手里的点心匣子又是怎么回事?

“王医生!”我猛地转头瞪着那个酒鬼医生,声音因为愤怒都变调了,“你不是说没药了吗?没医生吗?那她是来干什么的?看你们俩这神情,可不像是半夜来看病的!”

王医生脸色一变,眼睛瞪得溜圆:“你胡说八道什么!雪梅是……是她妈老毛病犯了,托她来拿点常备药!”

“拿药?”我冷笑一声,指着白雪梅手里的点心匣子,“拿药需要提这么贵重的点心?王医生,你当我林桂枝还是以前那个傻子,那么好骗吗?”

白雪梅脸一白,随即就挤出两滴眼泪,委屈巴巴地对王医生说:“王医生您别生气,桂枝可能是看她爸病得急,心情不好才乱说话的。我不怪她。”她说着还偷偷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得意和恶毒,看得我头皮发麻。

这对狗男女!我气得浑身发抖,想冲上去撕烂他们虚伪的嘴脸,可背上的爸爸突然咳嗽起来,这次咳得特别厉害,我感觉得到他身体里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逝。

“医生……求您……救救我爸……”我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声音里满是绝望。我知道现在不是跟他们算账的时候,救爸的命要紧。

“哼,现在知道求我了?”王医生抱起胳膊,吊儿郎当地说,“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敢怀疑我?我告诉你林桂枝,这卫生所是我当家!我说能治就能治,我说不能治就不能治!”

白雪梅假惺惺地劝道:“王医生您别跟桂枝一般见识,她也是着急。要不……您就帮帮她吧?”她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一点善意都没有。

“帮她?”王医生撇撇嘴,“可以啊,先交五十块押金,再拿二十块诊疗费,药品另算。拿钱来,我就给她爸治。”

五十块?加上诊疗费就是七十块!这老东西分明是趁火打劫!我们家连吃饭都困难,哪来这么多钱?我摸了摸口袋里那皱巴巴的几块钱,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怎么?拿不出来?”王医生嘲讽地笑了,“拿不出来就赶紧滚!别在这儿妨碍我给雪梅拿药。”他转身就要带白雪梅进里屋。

“站住!”我猛地站起来,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王医生,你身为医生,见死不救,还要收黑心钱!你对得起你身上这件白大褂吗?对得起公社卫生院对你的信任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王医生气得脸通红,上来就要推我。

就在这时,白雪梅突然尖叫一声,捂着口袋后退几步,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哎呀!我的钱!我妈的救命钱不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白雪梅哭哭啼啼地说:“我……我刚才带来给我妈抓药的二十块钱……就放在这个口袋里……怎么没了……”她说着,眼睛偷偷瞟向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什么?钱不见了?”王医生立刻炸了,指着我鼻子骂道,“好你个林桂枝!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不仅诬陷我和雪梅,还想偷钱?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没有!”我气得浑身发抖,“我根本就没碰过她!是她自己弄丢了,想赖在我头上!”

“不是你还有谁?”白雪梅哭得更凶了,“这屋里就我们几个人!你一进来就鬼鬼祟祟的,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桂枝,我知道你家穷,可你也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她这话一说,周围已经围了几个被吵醒的邻居,对着我指指点点。我百口莫辩,看着王医生那张愤怒的脸,看着白雪梅假惺惺的眼泪,再看看周围人鄙夷的眼神,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

“我没有偷钱!”我嘶吼着,声音嘶哑,“你们相信我!是她自己掉的!是她陷害我!”

“还敢嘴硬!”王医生一把抓住我胳膊,力气大得像要把我骨头捏碎,“走!跟我去公社派出所!让警察同志好好审问审问你!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放开我!我要带我爸去看病!”我拼命挣扎,可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背上的爸爸咳嗽得越来越厉害,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烫,越来越轻。

“枝儿……别管我了……走……”爸在我耳边气若游丝地说。

“我不走!爸,我不会丢下你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

就在这时,王医生突然“哎哟”一声惨叫,捂着眼睛蹲了下去。原来我情急之下,狠狠咬了他胳膊一口。趁着他松手的功夫,我背起爸就往外跑。

雨更大了,我像个傻子似的在雨地里漫无目的地跑着,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爸的咳嗽声越来越微弱,我感觉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越来越沉。

“爸……爸你醒醒……别睡啊……”我哭喊着,声音被大雨吞噬。

跑着跑着,脚下一软,我重重摔倒在泥水里。爸从我背上滚了下来,溅了一身泥浆。我顾不上自己浑身的疼痛,手脚并用地爬到爸身边,把他抱在怀里。

爸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我把耳朵贴在他胸口,能听到他心脏微弱的跳动声,一下,又一下……

“老天爷啊……”我抱着爸的头,无助地跪在泥水里,“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爸吧……我给你磕头了……”我使劲往泥水里磕着头,额头磕在碎石子上,一下,两下……鲜血混着雨水流下来,糊了我一脸。

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小姑娘,快起来,这么磕头有什么用?你父亲还有救。”

我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见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者站在面前,手里提着个旧药箱。他的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把花白的胡子在雨中微微颤抖。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把爸往怀里搂了搂。这大半夜的,荒郊野外突然出现个老头,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我是附近的赤脚医生,刚出诊回来。”老者的声音很平静,“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你父亲情况危急,需得立刻施针,再晚就来不及了。”

赤脚医生?我犹豫了。前世我爸也看过不少赤脚医生,都没什么用。可……现在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我看了看怀里面色苍白的父亲,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神秘的老者,心一横。

“好!我相信你!”我挣扎着站起来,“求你救救我爸!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老者点点头,蹲下身拿出针包。借着闪电的光,我看见他手指枯瘦却异常稳定,捻起一根银针,快速刺入爸手腕上的穴位。他的动作精准而迅速,一看就是老手。

“你家在哪里?这里雨太大,不利于施针。”老者一边施针一边问。

“就在前面那个村子!不远!”我激动地说。

老者拔出银针,又从药箱里掏出几个纸包:“好了,暂时稳住了。赶紧回家,我再开几副草药煎给他喝。”

我千恩万谢,背起父亲就想走,却被老者叫住了。

“等等。”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给我,“这个你拿着,路上可能用得上。”

我接过布包,感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十几个煮熟的鸡蛋,还有几块钱!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赶紧想还给他。

“拿着吧,给你父亲补补身子。”老者摆摆手,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快走吧,别让你父亲淋太久雨。”

我含着泪给他鞠了个躬,转身往家走。走出几步,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者的身影在雨幕中慢慢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黑暗里。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无意间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老者的身影在雨幕中慢慢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黑暗里。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无意间回头望了一眼卫生所的方向,正好看见白雪梅站在门口送客,王医生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我清楚地看见白雪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塞进口袋,信封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

我的心猛地一沉。北京大学?那不是我前世梦寐以求的学校吗?白雪梅怎么会有这个?难道……难道当年顶替我上大学的就是她?

一股滔天的怒火猛地从我心底蹿起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陈志强!白雪梅!这对狗男女!他们不仅偷走了我的大学梦,毁了我的一生,现在还要害死我爸!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血混着雨水往下滴,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爸,你一定要好起来。等着我。我林桂枝发誓,一定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雨水还在下,但我背上的父亲呼吸好像平稳了些,怀里的鸡蛋也是温热的。我挺直了腰杆,一步步往家走。虽然前路依旧黑暗,但我知道,我不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林桂枝了。这一世,我要为自己,为父亲,活出个人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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