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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之夜

GTA罪赎风云

雨点还在敲打窗户,维赛迪府邸的门厅里却只剩下一种沉闷的、被厚重地毯吸干的死寂。昂贵的波斯花纹上,沾着泥水的脚印一路延伸,像一串肮脏的省略号,指向楼梯。丹尼尔被恩里科抱着,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每一次轻微的颠簸都让他发出压抑不住的、动物般的呜咽。右肩处,米兰达匆忙裹上的毛巾已经洇开一大片暗红,湿冷沉重地贴着他。他整张小脸埋在恩里科冰冷干燥的羊绒衫里,身体无法控制地筛糠般颤抖,仿佛骨头缝里都嵌进了码头上那冰冷的雨水和更冰冷的恐惧。恩里科脚步沉稳,像运送一件易碎且危险的货物,脸上洗尽铅华后的冷硬线条在门厅水晶吊灯下如同石刻,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泄露。

汤米·维赛迪走在前面几步。深蓝色丝质衬衫的背部撕裂了一道口子,边缘沾着已经发黑的泥浆和可疑的深色油污。精心打理的蓬巴杜发型散了,几缕湿透的黑发贴在棱角分明的额角,水珠沿着下颌线滑落,滴在同样沾满污渍的昂贵西裤上。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很实,肩膀的轮廓绷紧,透出强行压抑的、火山喷发前的僵硬。码头悬崖边湿滑草地上的翻滚、撞上岩石的钝痛、还有那眼睁睁看着“地狱火-滨海霓虹”被漆黑海水吞噬时五脏六腑被攥紧的冰冷愤怒——这些感觉都还像电流一样在他神经末梢窜动。他推开书房厚重门扉的动作带着一丝罕见的粗暴。

“放那边。”汤米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喉咙。他没回头,径直走向角落那个嵌墙的巨大保险柜。冰冷的金属旋钮在他指间发出精准的咔哒转动声。

恩里科依言,小心翼翼地将丹尼尔放在宽大书桌旁那张厚重的皮沙发里。沙发过于宽大,衬得孩子像个被随手丢弃的破布娃娃。丹尼尔的身体一接触到柔软的皮革,立刻更深地蜷缩起来,受伤的右臂不自然地垂着,左臂紧紧环抱住自己,试图抑制那深入骨髓的战栗。他抬起湿漉漉的小脸,沾着泥点和泪痕,乌黑的眼睛像两口被彻底抽干的枯井,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石膏花纹,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那个正从保险柜里拿出东西的背影。

汤米走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边缘磨损严重的铝制盒子。他把盒子“啪”地一声搁在书桌光滑如镜的黑檀木桌面上,声音不大,却让丹尼尔猛地瑟缩了一下。汤米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近乎疲惫的滞重感。他打开铝盒,里面是码放整齐的战场级急救用品:独立包装的消毒纱布,大瓶的碘伏,强效止痛针剂,固定用的弹性绷带,甚至还有几把闪着冷光、刃口极薄的手术剪和镊子——都是“清洁组”处理善后时的标准装备,冰冷、高效、不带任何温情。

“过来。”汤米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甚至没看丹尼尔。他拧开碘伏瓶盖,浓烈刺鼻的气味瞬间在书房暖融的空气里撕开一道口子。

丹尼尔没动。巨大的恐惧像一块巨石压在他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沙发柔软,却让他感觉自己正陷在冰冷的泥沼里。恩里科无声地向前一步,不是催促,更像一道沉默的墙,堵住了所有退路。无形的压力像冰冷的潮水漫上来。丹尼尔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抽噎,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挪动身体,蹭到书桌边缘。昂贵的木头触感冰凉。他低着头,只看到汤米沾着泥污的昂贵皮鞋尖和自己同样肮脏的光脚丫。

汤米终于抬眼,目光掠过丹尼尔那件被血和泥水浸透的睡衣,落在他不自然下垂的右肩上。棕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评估损伤般的冷静。他伸出手,不是抚摸,而是直接捏住睡衣肩部湿透的布料。指尖的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嘶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书房里异常刺耳。沾血的睡衣被粗暴地扯开,露出下面肿胀变形、一片青紫淤血的肩膀。皮肤上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小的、被巨大后坐力撕裂的破口,正缓缓渗出组织液。触目惊心。

丹尼尔浑身一僵,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他不敢叫出声,小小的身体绷得像石头,只有无法控制的颤抖泄露着巨大的痛苦和恐惧。

汤米拿起一块厚纱布,倒上大量深褐色的碘伏。那浓烈到呛人的气味更重了。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缓冲,直接将浸透了碘伏的纱布按在了丹尼尔肩头最严重的淤肿处!

“唔——!”丹尼尔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剧烈地向后弹去,却被书桌边缘死死顶住!剧烈的、火烧火燎般的刺痛瞬间淹没了整个肩膀,直冲大脑!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泥水滚落。他死死闭着眼,小小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汤米的手很稳。沾满碘伏的纱布用力地在伤口和淤肿处反复擦拭、按压,动作粗粝得如同在打磨一块木头。每一寸皮肤都被那刺痛的液体灼烧着,冰冷的镊子偶尔探入细小的撕裂口,清理着可能存在的污物。丹尼尔每一次剧烈的颤抖和抽泣,都只换来他更用力、更彻底的按压。没有安慰,没有解释,只有沉默和那不容置疑的、带着惩戒意味的“治疗”。疼痛像无数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神经末梢,仿佛要将码头上那声枪响、那张血污的脸、那股浓重的血腥味,都烙印进这幼小的身体里。

恩里科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立在书房厚重的门边,身影几乎融入阴影。他低垂着眼睑,视线落在自己锃亮的皮鞋尖上,仿佛对书桌旁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只有他那双骨节粗大、布满薄茧的手,静静地垂在身侧,指尖距离腰间枪套里那把银色的点38左轮,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这是一个习惯性的警戒位置,无关当前情境,只是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洗尽铅华后恢复的冷硬线条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刀削斧凿,只有偶尔从镜片后抬起、极其短暂地扫过丹尼尔因剧痛而扭曲的小脸时,那目光深处才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冰封湖面般的评估——评估伤势,评估承受力,评估某种更深远的东西。他像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记录着这扭曲“治疗”中的每一个细节。

汤米扔掉染满碘伏和血污的纱布,拿起强效止痛针剂,拔掉针帽。细长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一点寒星。他依旧没看丹尼尔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左手像铁钳一样固定住孩子瘦小颤抖的肩膀,右手快如闪电般将针尖刺入三角肌。

短暂的刺痛过后,一股冰冷的麻木感迅速在肩头弥散开来,暂时压下了那火烧火燎的剧痛。丹尼尔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下去,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抽泣。冷汗浸透了他额前的卷发。

汤米这才拿起弹性绷带,开始熟练地缠绕固定。他的手指依旧稳定有力,动作精准,将丹尼尔受伤的右臂固定在胸前。打结,收紧。整个过程沉默得令人窒息。做完这一切,他看也没看丹尼尔,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皮椅里,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杂务。他抬起手,用力揉捏着自己左边肩膀和靠近肋骨的位置,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那里显然也在悬崖边的翻滚中受了挫伤。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湿漉漉的黑发依旧凌乱地贴着额角,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巨大的疲惫和尚未散尽的、冰冷的暴戾气息中。书房里只剩下丹尼尔压抑的抽气声和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

沉默持续了很久,像一块沉重的铅压在每个人心头。

直到老卢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像一尊精准的钟表。他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穿透了凝滞的空气:“维赛迪先生,晚餐备好了。”

汤米缓缓睁开眼。那双深棕色的眼眸里,翻腾的暴戾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冰冷的余烬。他站起身,动作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嗯。”他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沙发上蜷缩着、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般的丹尼尔,最终落在恩里科身上,“一起。”

恩里科微微颔首,没有任何言语。

餐厅的长桌在灯光下如同一片光滑的黑色冰面,映着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空气中弥漫着烤小牛肉、松露和上等红酒的醇厚香气,与角落里巨大盆栽棕榈叶散发的微腥绿意混合,形成一种奢靡而刻板的氛围。侍者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械,无声地布菜、斟酒。

汤米坐在主位,换上了一件新的黑色丝质衬衫,领口依旧随意地敞着,湿发向后梳拢,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轮廓,只是眉宇间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恩里科坐在他右手边,洗尽铅华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冷硬,像一尊钢铁铸像。丹尼尔被安排在汤米左手边稍远的位置,米兰达给他换上了干净柔软的睡衣,受伤的手臂被绷带固定着吊在胸前。小脸洗得很干净,但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睑红肿,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死死盯着面前光洁的骨瓷盘边缘,仿佛那里藏着宇宙的奥秘。每一次轻微的餐具碰撞声,都让他小小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一下。

晚餐在一种近乎诡异的沉默中进行。只有刀叉切割食物的细微声响,侍者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汤米吃得很少,切牛排的动作带着一种发泄式的精准,每一刀落下都干脆利落。他偶尔端起酒杯抿一口深红色的液体,目光沉凝,心思显然不在食物上。恩里科则沉默地进食,动作机械,仿佛只是为了补充能量。

就在这时,餐厅尽头墙壁上,那面巨大的嵌入式电视屏幕无声地亮了起来。本地新闻频道熟悉的片头音乐流淌出来,声音被刻意调得不高,却足以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画面切到一个表情肃穆的男主播,背景是FBI总部大楼那金色的徽章。

“…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主播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沉重,“联邦调查局资深探长霍华德·克劳福德(Howard Crawford),于日前一次例行巡查任务中遭遇严重交通事故,不幸殉职。”

丹尼尔猛地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瞬间睁大,瞳孔深处那死水般的空洞被一种巨大的惊恐瞬间撕裂!他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小小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差点碰翻手边的水杯。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异常刺耳。

电视屏幕上适时地放出一张克劳福德的半身证件照。照片上的男人灰白短发,眼神锐利,嘴角紧绷,带着执法者特有的固执和坚硬。与码头雨夜那张糊满血污、因痛苦和疯狂而扭曲的脸判若两人。

“据官方通报,”主播继续念着稿子,语气平板,“克劳福德探长当时正驾车在州际公路附近区域进行常规巡视,车辆因突发机械故障失控,冲出道路,坠入深谷…当局在其车内发现了部分未完成的调查报告副本,内容涉及对某些大型企业的例行合规审查…”

画面下方打出一行醒目的标题:【责任探长意外殉职,针对维赛迪控股集团的调查无功而果,宣布结案】。

汤米切牛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锋利的餐刀划过粉嫩的肉质,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他叉起一小块牛肉,送入口中,细嚼慢咽。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电视里播放的只是一则乏味的广告。

恩里科端起红酒杯,凑到唇边,却没有喝。深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粘稠的痕迹。他镜片后的目光,极其短暂地、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电视屏幕,又扫过对面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的丹尼尔。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形成一个极其微小的、带着冰冷嘲弄的弧度。他放下酒杯,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老卢卡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餐厅角落的视听控制台旁。他伸出枯瘦但稳定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轻轻一拨。

电视的音量被调高了一格。

主播那刻意沉痛的声音更加清晰地回荡在奢华的餐厅里:“…克劳福德探长一生恪尽职守…此次意外是执法部门的重大损失…针对此前由其主导的、关于维赛迪控股集团相关业务的初步问询流程,因负责人不幸离世及缺乏实质性进展证据,联邦调查局发言人今日正式宣布,相关调查程序即日终止…”

“初步问询流程…缺乏实质性进展…程序终止…”这些冰冷而官方的词汇,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丹尼尔混乱的神经。他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张严肃的证件照,又看看照片下方那行冰冷的结案标题。码头雨夜的画面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脑海:震耳欲聋的枪响,巨大的后坐力,肩膀撕裂般的剧痛,克劳福德胸口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恩里科那终结性的一枪,眉心处那个细小的、冒着青烟的弹孔…还有那冰冷滑腻的地面,蜿蜒流淌、被雨水不断稀释的暗红色液体…而电视里,却轻描淡写地说着“交通事故”、“意外殉职”、“程序终止”?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胃里一阵翻搅,刚刚勉强吃下去的一点食物在喉咙口涌动。他猛地低下头,小小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受伤的肩膀传来阵阵闷痛,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睡衣。

汤米终于放下了刀叉。金属与骨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拿起餐巾,极其优雅地沾了沾嘴角根本不存在的油渍。然后,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巨大的电视屏幕,扫过屏幕上那张克劳福德的照片和那行醒目的标题。

“死了?”汤米的声音低沉平稳,打破了餐厅的沉默,像是在确认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屏幕上多停留一秒,就转向了侍立在一旁的老卢卡,“甜点。”

“是,先生。熔岩蛋糕,马上来。”老卢卡微微躬身,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播放了一则天气预报。

“嗯。”汤米应了一声,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姿态放松。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那个精致的银质雪茄盒,打开,取出一支粗大的蒙特克里斯托。雪茄剪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他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烟雾在餐厅璀璨的灯光中缓缓升腾、盘旋,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烟雾缭绕中,他微微眯起眼,透过淡蓝色的烟霭,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极其短暂地掠过了餐桌对面那个低着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小小身影。

丹尼尔似乎感觉到了那道目光。他猛地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充满了巨大的困惑、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撕裂的茫然。他看向汤米,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想质问,想尖叫。但那烟雾后的眼神平静无波,深不见底,像两口冰冷的深井,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翻涌的情绪。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颤抖和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汤米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烟圈。烟雾在顶灯光柱中变幻着形状,最终消散于无形。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星岛的夜色宁静而奢华,精心打理的花园在灯光下如同梦境。而在更远处,罪城大街小巷那永不熄灭的霓虹灯,依旧璀璨、冰冷地流淌着,将这座城市的轮廓勾勒得如同繁华的霓虹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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