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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

GTA罪赎风云

维赛迪府邸深处,育儿室的柔和奶黄色与积木玩具的残影早已被彻底遗忘。丹尼尔被粗暴地推进的地方,是宅邸地基之下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盏低瓦数的白炽灯泡,被粗糙的铁丝网罩着,投下昏黄、摇晃的光晕,非但不能驱散黑暗,反而将阴影拉扯得更加扭曲狰狞。空气里弥漫着混凝土的冰冷湿气、陈年灰尘的呛人味道,还有一种隐约的、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化学清洁剂混合的刺鼻气息。墙壁是裸露的灰黑色水泥,粗糙而厚重,吸走了所有声音,只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坟墓般的死寂。角落里堆着一些蒙尘的、看不清用途的工具箱和几个空油桶。中央只有一张冰冷的、焊死在地面上的金属椅。

丹尼尔就被按坐在这张椅子上。右肩被粗暴按压的剧痛还未消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撕裂般的痛楚。冰冷的金属椅面透过单薄的裤子传来刺骨的寒意,迅速蔓延全身。他抱着那个深蓝色的帆布旅行袋,像抱着最后的浮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毫无血色。帕波玩偶的轮廓在袋子里顶出一个微小的凸起。这里是汤米处理“内部事务”的地方。不是育儿室。是刑房的前厅,是审判的等待室。

黑暗像有生命的粘稠液体,从房间的每个角落涌出,包裹着他。头顶那盏孤灯投下的光晕,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每一次灯丝轻微的“滋滋”声,都像一根针扎在紧绷的神经上。他不敢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无尽的煎熬。只有右肩的疼痛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闷响,提醒他还活着,还在等待那个男人的…审判。

他紧紧抱着旅行袋,手指隔着粗糙的帆布,无意识地摩挲着帕波的轮廓。那个被阿尔塔芒特“外科手术”过的玩偶,身上歪歪扭扭的黑线,肚皮上难看的碘伏污渍…那些画面在死寂的黑暗中不受控制地浮现。阿尔塔芒特掀开军用箱时那张惨白的脸,箱子里妖异闪烁的粉色荧光…“樱桃冰淇淋”…清洁组…灰鳍号的沉没…恩里科父亲那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猛地闭上眼睛,想把那些可怕的画面驱逐出去,却只看到一片更深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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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城的暴雨仍在肆虐,密集的雨鞭抽打着路面,溅起浑浊的水花。街道上车辆稀少,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斑。

一辆哑光深灰色的超跑如同撕裂雨夜的幽灵,无声地滑过湿漉漉的街道。车身线条极尽流畅与锋锐,低矮而宽扁,即使在暴雨的模糊中也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暴力美学。引擎的轰鸣被刻意压抑成一种低沉而雄浑的、如同猛兽胸腔共振般的嗡鸣——“炼狱魔-铁血游侠”。车头两道狭长的血红光带,即使在雨幕中也穿透力极强,像恶魔睁开的两只眼睛。

恩里科·维赛迪坐在驾驶位。洗去伪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沉寂如冰封的湖面,雨水在车窗外疯狂流淌,扭曲了窗外的光影,却无法在他眼中激起一丝波澜。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稳定得如同焊死在上面,每一个转弯、每一次加速都精准得如同预设的程序。深灰色的西装依旧一丝不苟,没有一滴雨水能侵入车内。

汤米·维赛迪陷在副驾驶的桶形座椅里。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搭在膝盖上、无意识轻轻敲击着的手指,暴露了他并未放松。深棕色的眼睛在闭阖的眼皮下,仿佛仍在高速运转,计算着拉斯云祖华的棋局,消化着“灰鳍号”沉没的损失,以及…即将面对的那两个捅破了天的“小麻烦”。车窗外雨声嘈杂,车内却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他手指敲击皮椅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嗒…嗒…”声,像某种倒计时的节拍器。

“炼狱魔”一个流畅的甩尾,稳稳停在维赛迪府邸那巨大、沉重的铸铁雕花大门前。雨刮器有节奏地刮开挡风玻璃上瀑布般的水流。门房的灯光亮起,沉重的铁门无声地向内滑开。恩里科没有立刻驶入,而是稳稳停在原地,引擎保持着低沉的怠速。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平视前方,沉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示,但姿态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宣告:目的地已到。

汤米缓缓睁开眼睛。深棕色的瞳孔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着车窗外维赛迪府邸那在暴雨中如同巨兽蛰伏的、灯火稀疏的庞大轮廓。他没有看恩里科,只是推开车门。

“砰!”

沉重的车门关上,隔绝了车内相对干燥的空气和引擎的嗡鸣。冰冷的、带着海腥味的暴雨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浸透了他那件标志性的孔雀蓝夏威夷衬衫,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他没有撑伞,也没有丝毫加快脚步的意思,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流淌。他迈开步子,沉稳地踏过被雨水淹没的庭院石板路,每一步都踏得水花四溅,短硬的蓬巴杜发型被雨水打湿,紧贴着头皮,更添几分冷硬。深棕色的眼睛穿透雨幕,直视着宅邸深处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厚重而隐秘的侧门,眼神冰冷得比这暴雨更甚。炼狱的归途已尽,审判的序幕,在暴雨中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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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沉重的铁门被推开时,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昏黄的灯光涌入,短暂地驱散了门口的黑暗,随即又被更深的阴影吞噬。

汤米·维赛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浑身湿透,孔雀蓝的夏威夷衬衫变成了深黑色,紧贴在身上,不断滴落着水珠,在他脚边积起一小滩水渍。湿透的短发紧贴着头皮,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他深棕色的眼睛像两口冰封的深井,瞬间锁定了房间中央金属椅上那个蜷缩的、微微发抖的身影。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刚从暴雨中走出的、散发着寒气的湿透石像。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地下室响起,带着水声的回音。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丹尼尔紧绷的心弦上。湿冷的空气混合着他身上浓烈的雪茄和雨水的味道,带来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丹尼尔的身体在椅子上缩得更紧,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冰冷的金属里。他不敢抬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泥水的鞋尖,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下意识地将怀里的旅行袋抱得更紧,仿佛那是唯一能抵挡眼前这个冰冷巨兽的盾牌。

汤米在距离金属椅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丹尼尔完全笼罩。他依旧没有说话。深棕色的眼睛像探照灯,从上到下,缓慢而冰冷地扫视着椅子上这个惊恐的男孩:湿漉漉贴在额前的浅棕色卷发,沾着泥污和擦伤的脸颊,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单薄胸膛,死死抱着旅行袋、指关节发白的双手,还有…那微微塌陷、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的右肩轮廓。

死寂。只有汤米身上滴落的水珠砸在地面上的轻微“滴答”声,和丹尼尔压抑不住的、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响。

突然,汤米动了。不是走向丹尼尔,而是走向角落那堆蒙尘的工具箱。他弯下腰,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从一堆扳手和铁链中,精准地抽出了一样东西。

是那把狮头银匕首。

银质的雄狮握把在他湿漉漉的掌心中闪烁着幽冷的光泽,狮口微张,獠牙森然。刀身上蚀刻的繁复欧洲羽毛纹路,在昏黄的灯光下流淌着危险的光晕。“世界属于你”的意大利文刻字,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汤米拿着匕首,没有看丹尼尔,而是缓步走回房间中央。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带着水声的回响。然后,他停在了丹尼尔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深棕色的眼睛终于落在了丹尼尔死死抱着的那个深蓝色帆布旅行袋上。

没有任何预兆。汤米握着匕首的手腕猛地一翻!

“唰!”

一道冰冷的银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而凌厉的弧线!

不是刺向丹尼尔!而是精准无比地斩向丹尼尔怀中那个旅行袋上,帕波玩偶顶出的那个微小凸起!

锋利的刀刃瞬间撕裂了坚韧的帆布!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撕裂声,旅行袋被划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里面的白色填充物——帕波玩偶被撕裂的棉絮和里面的填充物——如同雪崩般,猛地从裂口处喷涌而出!大量的灰白色棉絮混杂着被割断的线头,在昏黄的灯光下纷纷扬扬地炸开、飘落,像一场肮脏的、无声的雪!

丹尼尔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住喉咙般的惊叫!他下意识地想护住袋子,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眼睁睁看着帕波——那个陪伴他从育儿室到学院、承载着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安全感和童年残影的玩偶——从裂开的袋子里被巨大的力量挤压、撕裂!一只塑料的黑色眼珠从棉絮中滚落出来,空洞地瞪着天花板,另一只还勉强挂在被撕裂的、沾着碘伏污渍的白色绒毛上,随着棉絮的喷涌无力地晃动着!

汤米看都没看那喷涌的棉絮和滚落的塑料眼珠。他的动作没有停顿。手腕再次一翻!银匕首在空气中挽了一个冰冷而流畅的刀花,发出细微的破空声。然后,他手臂一抬,动作随意却又带着千钧之力!

“夺!”

一声沉闷而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地下室里轰然炸响!如同丧钟敲鸣!

那把狮头银匕首,被汤米狠狠甩出!刀尖带着巨大的动能,精准无比地钉在了丹尼尔头顶上方不到一尺的、冰冷粗糙的水泥墙面上!刀身深深嵌入墙体,只留下狮头握把暴露在外,兀自剧烈地颤抖着,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嗡嗡”颤音!银光在昏黄的灯光下疯狂闪烁跳跃!

纷扬飘落的棉絮,如同肮脏的雪片,缓缓落在丹尼尔沾满泥污的头发上、肩膀上,落在他因极度惊恐而大睁的、映着疯狂颤抖的银色狮头的浅棕色瞳孔里。旅行袋无力地从他僵直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裂口大开,里面只剩下被彻底掏空、撕裂的帕波的残骸和更多的棉絮。

汤米·维赛迪依旧站在原地,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冷硬的脸颊轮廓滑落。他深棕色的眼睛如同冻结的焦油,冰冷地俯视着椅子上那个被恐惧彻底冻结、被棉絮覆盖、瞳孔里倒映着疯狂颤抖的银色狮头的男孩。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砂砾摩擦般的质感,穿透了匕首的嗡鸣和死寂,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骨髓:

“狮子,不叫。”

“它…”

“只负责撕碎猎物。”

“包括…你那些没用的,玩具。”

说完,汤米再没有看丹尼尔一眼。他转身,湿透的衬衫下摆甩出一串冰冷的水珠,迈着沉稳而湿重的步伐,走向地下室那扇敞开的铁门。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混合着匕首钉在墙上的“嗡嗡”颤音,如同地狱的挽歌。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阴影里。

“砰!”

铁门被重重关上。巨大的声响如同最后的判决,在地下室里激起沉闷的回音,也彻底隔绝了外面世界的所有光线和声音。

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那把深深钉入墙体的狮头银匕首,还在疯狂地颤抖着,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银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跳跃,像一头被钉在墙上、仍在垂死挣扎的银色凶兽。

丹尼尔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浑身覆盖着肮脏的灰白色棉絮,像一具被遗忘的雪人。他浅棕色的眼睛空洞地大睁着,瞳孔里只剩下那疯狂颤抖的银色狮头。右肩的剧痛早已麻木,被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冰冷所取代。帕波的残骸散落在脚边的水泥地上,那只黑色的塑料眼珠空洞地仰望着天花板。旅行袋的裂口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

汤米最后的话语,混合着匕首的嗡鸣,如同魔咒般在他空白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狮子不叫…只负责撕碎猎物…包括…你那些没用的…玩具…”

维赛迪的阴影,不再是笼罩。它已化为实质的匕首,带着死亡的嗡鸣,深深钉入了他的灵魂。在这片被彻底遗弃的黑暗里,陪伴他的,只剩下那把在墙上疯狂颤抖、永不停止嗡鸣的银色凶器,和脚下那只空洞瞪视的黑色塑料眼珠。童年的最后一点微光,连同那只白色的企鹅,被彻底撕碎,埋葬在这冰冷的水泥坟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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