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花店后窗时,秦屿京的指尖停在排水沟的布料碎片上——刺绣的细白丝线组成了半个鸢尾花图案。杨宇洪忽然翻开手机相册,放大陈月社交账号的一张旧照:“她去年生日晒过同款帆布包,说是‘闺蜜亲手绣的’。”
白珙玉立刻调出花店监控,逐帧回放穿紫风衣的女人。那女人始终低着头,只有转身时露出耳后一颗朱砂痣。杜消均突然拍了下桌子:“张曼丽!”他从档案柜里翻出份旧卷宗,照片上的女人正对着镜头微笑,耳后同样有颗红痣——她是三年前因故意伤害罪入狱的花店前员工,出狱后一直和陈月保持联系。
“张曼丽上周刚找过陈月借钱。”杨宇洪的笔记本上记着最新查到的通话记录,“李茂的帆布包是她‘借’走的,说要装园艺工具。”秦屿京盯着物证袋里的扳手,突然拿起紫外线灯照射胶带缝隙——那些细小的凹槽里,竟卡着几根极细的金属丝。
“这不是防滑胶带,是十字绣专用的绷线。”白珙玉突然想起什么,冲进技术科翻出陈月的风衣袖口照片,“她袖口的泥渍边缘有锯齿纹,和张曼丽常用的园艺剪刀刃口吻合!”
警车呼啸着停在张曼丽的出租屋楼下时,晨雾还未散尽。开门的女人穿着浅紫色家居服,看见警服的瞬间,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绣花绷子。秦屿京的目光落在她右手食指的创可贴上——那位置,正是十字绣时顶针压住的地方。
“陈月的帆布包是你绣的吧?”杜消均走进逼仄的房间,墙上挂满了色彩艳丽的刺绣作品,角落里堆着天蓝色的边角料。张曼丽后退半步,撞到了摆满园艺剪刀的工具架:“是……她喜欢鸢尾花。”
杨宇洪举起陈月遇害现场的照片:“上周三你和她看完电影,是不是发现她知道了你挪用花店公款的事?”女人的呼吸骤然急促,绣绷上的银针在晨光中闪了闪。白珙玉突然指着她脚边的垃圾桶——里面有团揉皱的消毒棉,棉絮上沾着暗褐色的血迹。
“李茂的手是你抓的吧?”秦屿京拿起桌上的绷线,和扳手胶带比对,“你先约陈月到鸳鸯巷,用砖块砸伤她,再故意让李茂撞见,诱导他捡起扳手……你知道他有前科,想让他当替罪羊。”
张曼丽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她凭什么总是那么干净?大学毕业、穿新衣服、有男朋友……我在花店干了五年,凭什么她一来就抢走所有客户?”她猛地抓起绣绷上的银针,刺向离她最近的白珙玉。
秦屿京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银针“叮”地掉在地上。张曼丽的指甲深深抠进他手背,却在看见他警服纽扣时忽然愣住——那枚藏蓝色的纽扣上,也有个极小的鸢尾花刻痕,和她绣在帆布包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警服标配。”杨宇洪轻声说,捡起地上的银针。杜消均给张曼丽戴上手铐时,她还在盯着秦屿京的纽扣喃喃自语:“原来……不是只有她才有新东西。”
回到支队时,白珙玉正在给秦屿京包扎手背的伤口。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杨宇洪把结案报告放在杜消均面前,忽然指着报告末尾的证物清单:“张曼丽最后绣的那幅画,画的是鸳鸯巷的废铁皮棚。”
秦屿京凑近看,画布上的铁皮棚被绣成了诡异的天蓝色,角落里有朵用血丝般的红线绣成的鸢尾花。白珙玉忽然打了个寒噤:“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杜消均合上报告,目光扫过三个年轻人:“记住,最漂亮的绣花针也能杀人,最意想不到的人可能藏着最深的恨。”他指了指窗外,老城区的阳光正驱散最后一丝雨雾,“去把证物归档,然后……吃饭去,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
白珙玉立刻来了精神,拽着秦屿京就往门口走。杨宇洪收拾着桌面,忽然看见秦屿京忘在桌上的笔记本——扉页上用铅笔写着:“鸢尾花:花语为‘绝望的爱’,其根可提取紫色染料。”
走廊里传来白珙玉的声音,秦屿京的声音混在其中:“下次再让张曼丽那种人挠到手,我就……”杨宇洪戴上眼镜,嘴角微微上扬,把笔记本放进抽屉。窗外的阳光正好,将藏蓝色的警服染成温暖的色调,仿佛要将鸳鸯巷的阴湿彻底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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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懒,所以没有,把他们每个人的,语言,细节化将就着看一下吧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