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警局大门,就被一阵急促的键盘敲击声拽回现实。杨宇洪戴着黑框眼镜,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舞,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只含糊地冲他们摆了摆手:“回来得正好,杜队在办公室等你们,城西刚出了个案子,有点棘手。”
话音未落,杜消均的声音就从办公室里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进来。”
他正站在白板前,指尖按着一张现场照片,见秦屿京和白珙玉进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关门:“城西废弃工厂发现一具男尸,初步鉴定是机械窒息,但现场没留下任何指纹,只有一串奇怪的符号刻在墙上。”
白珙玉走近几步,目光落在照片里的符号上——像是用尖锐物划出来的几何图形,三角套着圆圈,边缘还带着锯齿状的缺口。“有点眼熟。”他指尖轻点下巴,“去年城东那起连环盗窃案,案发现场也有类似的标记,只是当时符号更简单。”
“我查过了。”杨宇洪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顺势往杜消均身边靠了靠,屏幕转向众人,“符号比对结果出来了,和三年前一个地下组织的标记高度吻合,那个组织专做非法古董交易,后来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现在又冒头了。”
秦屿京注意到杨宇洪眼下的青黑,显然又是熬了通宵:“有死者身份线索吗?”
“死者叫赵坤,是个古董商,”杜消均拿起桌上的卷宗,“但我们在他的仓库里搜出了一批赝品,账本上记着一笔和‘古镇祠堂’有关的交易,时间就在李明失踪前一周。”
“又是古镇?”秦屿京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祠堂的玉如意、地下组织、赝品交易……这之间肯定有关联。”
白珙玉忽然指着照片里死者的手腕:“他戴的表,和王浩手机里一张合照里的表一模一样。那张合照背景是祠堂偏殿,王浩身边站着个戴同款表的男人,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来……”
“就是赵坤。”杨宇洪立刻调出照片放大,“我查了王浩的通话记录,近半年和赵坤联系频繁,最后一通电话就在昨晚十点,正是赵坤遇害前一小时。”
杜消均合上卷宗,眼神锐利如鹰:“秦屿京,你和白珙玉去查赵坤的社会关系,重点盯王浩在狱中的通讯记录。杨宇洪,你深挖那个地下组织,把三年前的旧案卷宗全调出来,看看他们和古镇祠堂到底有什么勾当。”
“是。”三人异口同声应下。
杨宇洪刚要转身,被杜消均一把拉住手腕,往他手里塞了盒牛奶:“先喝了再弄,胃又想造反?”语气虽硬,指尖却轻轻碰了碰他泛白的唇色。
杨宇洪愣了愣,耳根悄悄泛红,抓过牛奶嘟囔:“知道了队长,你比我妈还啰嗦。”转身时脚步却轻快了些,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透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
秦屿京看着这一幕,转头正对上白珙玉的目光,两人眼底都浮起笑意。
“走了。”白珙玉拿起外套,自然地替秦屿京也拎了一件,“去会会那位‘古董商’的朋友圈。”
审讯室外的监控屏幕上,王浩正焦躁地踱步,手指反复摩挲着手腕——那里本该戴着串红绳,如今只剩道浅浅的勒痕。秦屿京按下通话键:“问他赵坤的表是怎么回事。”
里面的警员刚开口,王浩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我不知道!那表是他自己要戴的,说是祠堂里的老物件,戴着能避灾……”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捂住嘴。
白珙玉指尖在桌面敲出规律的节奏:“祠堂里的老物件,怎么会到赵坤手里?”他转头看向秦屿京,“看来古镇的水,比我们想的还深。”
这时杨宇洪的消息弹了出来,附带一份加密文件:【找到组织的交易清单了,三年前他们从祠堂买过一批‘货’,其中有件东西标注是‘玉如意同款仿品’,买家正是赵坤。】
秦屿京瞳孔微缩:“仿品?那真品呢?”
白珙玉忽然想起王奶奶交出来的玉如意,底座内侧似乎有块不起眼的补痕,当时只当是老物件的磨损,现在想来……
“杜队,”白珙玉拿起对讲机,“申请重新鉴定玉如意,还有,查赵坤仓库里的赝品来源,我怀疑有人在借祠堂的名义造假售假。”
对讲机那头传来杜消均沉稳的声音:“准了。杨宇洪刚破解了组织的加密邮件,下一笔交易就在明晚,地点在城郊的旧码头。”
秦屿京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下午三点。从古镇回来还没歇够三小时,新的线索已经像藤蔓般缠上来,牵扯出更深的迷雾。
白珙玉递过来一杯热咖啡,杯壁的温度熨帖着指尖:“累吗?”
“还好。”秦屿京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你呢?腰没事了?”
“早好了。”白珙玉挑眉,晃了晃手腕,“倒是你,早上挖泥土时手被竹根划破了,没忘涂药吧?”
秦屿京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细小划痕,那点刺痛早被案子的紧迫感盖过,此刻被他一提,才觉出点异样的暖意。
审讯室里的王浩还在抵赖,监控屏幕的光映在秦屿京脸上,他忽然开口:“赵坤手里的仿品,是你给他的吧?”
白珙玉默契地接话:“祠堂管事的书房里有台精密雕刻机,三年前的采购记录上,收货人名是王浩。”
两人一唱一和,像在古镇竹林里那次配合般天衣无缝,连语气里的节奏都分毫不差。
监控里的王浩脸色骤变,肩膀垮了下去。
窗外的阳光渐渐斜沉,将警局办公区的影子拉得很长。杨宇洪还在和数据流较劲,时不时被杜消均塞块饼干;审讯室的灯光亮得刺眼,映着王浩松动的防线;秦屿京和白珙玉并肩站在监控前,目光落在屏幕上,也落在彼此交叠的影子上。
案子像串起来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容不得半分喘息。但没人觉得疲惫——当线索在默契中逐渐清晰,当伙伴的体温就在身侧,再深的迷雾,也不过是下一个要踏破的关卡。
“明晚的码头。”秦屿京抿了口咖啡,热气模糊了镜片,“该收网了。”
白珙玉点头,眼底闪着和他如出一辙的锐利:“正好,看看这串珠子的尽头,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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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会努力的,圆,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