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尘封的悬案

旧码头的交易收网很顺利，当场抓获了五名组织成员，起获的仿品里，有三件刻着和祠堂玉器相似的纹样。审讯室里，为首的刀疤脸咬得很死，只说自己是“按规矩办事”，问及背后主使和仿品来源，就翻来覆去一句“不知道”。

杨宇洪对着电脑熬了个通宵，终于从交易记录的加密字段里扒出个名字——周启生。

“周启生？”杜消均看着打印出来的资料，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何止耳熟。”杨宇洪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调出一份泛黄的卷宗扫描件，“五年前‘博物馆玉器失窃案’的头号嫌疑人，当年因为证据不足，案子最后成了悬案。”

秦屿京和白珙玉同时凑过去。卷宗上的照片里，周启生穿着深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和刀疤脸描述的“总戴着宽檐帽，说话声音很哑”的神秘主使判若两人。

“失窃的玉器里，有一件清代的‘苍龙教子玉佩’，纹样和这次起获的仿品高度相似。”杨宇洪放大图片，玉佩边缘的云纹细节，和祠堂玉如意底座的补痕处纹样如出一辙，“而且，当年失窃案的案发地，就在古镇所属的临市。”

线索像突然被拽紧的线，猛地将五年前的悬案和眼前的案子缠在了一起。

下午三点，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市局的专线。杜消均接完电话，脸色凝重地转过身：“上级下了指令，让我们成立专案组，重启周启生相关的系列案件调查，包括五年前的博物馆失窃案，以及这次牵扯出的造假售假链。”

“为什么突然重视这个悬案？”秦屿京疑惑，“五年前都没能定罪，现在……”

“因为上周临市博物馆收到一封匿名信。”杜消均将刚传过来的扫描件拍在桌上，信纸上是打印体的字：“当年的‘龙’藏在古镇，仿品里有真迹的影子。”

白珙玉指尖点在“古镇”两个字上：“又是古镇。祠堂、王浩、赵坤、周启生……这盘棋下了至少五年。”

“杨宇洪，查周启生近五年的行踪，重点排查和古镇的交集。”杜消均拿起外套，“秦屿京、白珙玉，跟我去趟临市博物馆，找当年负责失窃案的老馆长了解情况。”

杨宇洪抬头应了声，视线扫过杜消均整理文件时露出的手腕——那里有块淡青色的淤青，是昨晚收网时为了护他被嫌疑人推撞在铁架上弄的。他不动声色地从抽屉里摸出支活血化瘀的药膏，往杜消均口袋里塞了塞，低声道：“回来记得涂。”

杜消均动作一顿，指尖捏了捏口袋里的小药膏，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在转身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临市博物馆的老馆长头发已经全白了，提起五年前的案子，叹了口气：“那玉佩是镇馆之宝，当年展览结束后，在库房里不翼而飞。监控拍到周启生在闭馆后进入过库房区域，但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段时间他正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连入境记录都有。”

“学术会议？”白珙玉追问，“什么领域的？”

“古玉器研究。”老馆长调出当年的资料，“他是业内小有名气的专家，当年还是他建议我们做‘清代玉器特展’的，谁能想到……”

秦屿京忽然指着资料里周启生的论文标题：《论古镇祠堂玉器纹样的传承与演变》。发表时间，正好是博物馆失窃案发生前三个月。

“他研究过祠堂的玉器。”秦屿京看向杜消均，“说不定失窃案的真迹，早就被他藏进了古镇。”

“匿名信说‘仿品里有真迹的影子’。”白珙玉翻看着这次起获的仿品照片，“这些仿品的纹样比普通赝品精细太多，像是对着真迹临摹的。如果真迹在古镇，那最有可能藏的地方……”

“祠堂。”杜消均接过话，“王浩说赵坤戴的表是‘祠堂里的老物件’，赵坤仓库的赝品来源指向祠堂，周启生的论文研究祠堂玉器——祠堂绝对有问题。”

回程的路上，杨宇洪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却难掩兴奋：“查到了！周启生五年前根本没出国！他的护照是伪造的，那段时间有人在古镇见过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和他的体貌特征完全吻合，而且……”

他顿了顿，调出一份更早期的档案：“十年前古镇出过一起失踪案，失踪的是祠堂的老管事，也就是王浩的爷爷。当年报案的是周启生，说老管事去后山采药后就没回来，警方搜了半个月，只在后山找到个空药篓。”

车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十年前老管事失踪，五年前博物馆失窃，三年前李明死亡，如今赵坤遇害……时间线像串散落的珠子，被周启生这个名字串了起来，而核心，始终是那个看似闭塞的古镇。

“看来得再回一趟古镇了。”秦屿京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这次要查的，不只是李明的案子，还有藏在祠堂深处的秘密。”

白珙玉侧头看他，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忽然开口：“老馆长说，那枚‘苍龙教子玉佩’的背面，刻着个极小的‘周’字，是当年工匠的落款。”

秦屿京猛地转头：“你的意思是……”

“周启生可能和玉佩的原主人有关系。”白珙玉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的玉佩纹样，“他偷玉佩，或许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拿回去’。”

杜消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管是为了什么，这盘棋该到收官的时候了。”他拿起对讲机，“杨宇洪，申请搜查令，目标古镇祠堂，重点排查老管事的旧居和祠堂的密室——这种老祠堂，多半藏着暗格。”

对讲机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和杨宇洪带着笑意的声音：“早就申请了，就等你们这句话。对了杜队，药膏记得涂，别硬撑。”

杜消均的耳尖悄悄泛红，对着对讲机低斥：“专心干活。”

挂了电话，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秦屿京和白珙玉，两人正凑在一起研究祠堂的结构图，肩膀挨着肩膀，秦屿京的指尖点在图上的某个位置，白珙玉立刻会意地点头，无需过多言语，却比任何交流都默契。

杜消均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车子驶上高速，朝着古镇的方向疾驰。前方的路还很长，牵扯的案子横跨十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但车里的人都没觉得沉重——当悬案的线头终于露出，当伙伴就在身边，哪怕前路藏着再多迷雾，他们要做的，也只是一步步踏过去，把那些尘封的真相，连根拔起。

秦屿京忽然想起古镇饭馆里的笋干烧肉，想起雨打在伞上的沙沙声，转头对白珙玉说：“等这案子结了，再去吃一次？”

白珙玉笑了，眼底盛着和他一样的笃定：“好，这次我请。”

阳光穿过云层，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他们眼中未歇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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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唉，不知道怎么圆了

作者最近可能会一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