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引气之路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划出亮线。06：30。

睁开眼，宿舍安静。对面床上，萧尧裹着被子睡得沉。冷水扑脸，换上藏青练功服，轻带上门。

星苑区早晨微凉。楼下合成营养膏塞嘴里，登上去问道台的悬浮车。

问道殿侧厅，丙辰班人差不多齐了。赵师板着脸杵在讲台，前面飘着块发光的晶板。

“昨天说了炼丹画符造法宝摆大阵是干嘛的。今天，”赵师眼珠子扫了一圈，“给你们掰扯清楚，这些东西到底分几层楼，爬上去有多费劲。”声音跟念说明书似的。

晶板上的图唰唰变大。

“炼丹。”赵师手指头一点，晶板翻页，蹦出各种冒着光的丹药影子，“最底下的，管饿管止血管回点力气的，烂大街草药搓的。往上，得往里灌灵气了，什么蕴灵丹、筑基丹、结金丹，还有帮人捏元婴的化婴丹……顶天的，书里叫‘化神级’，九转还魂丹、造化塑神丹那种，从老天爷碗里抢饭吃的玩意儿。没几个元婴老怪一块儿使劲，加上天材地宝和顶好的星源，想都别想。一层比一层难，药效也一层比一层吓人。”

晶板又翻：“炼家伙什儿。凡铁？不算数！刚摸到灵矿边儿，弄点能导灵气、带点效果的，叫‘法器’。再往上，东西通了灵，跟你有点小感应了，算‘灵器’。再好点，家伙自己带点灵性，能发威了，那才是‘法宝’。元婴大佬手里攥的基本都是这路货。顶天的叫‘灵宝’，里头藏着一丝天地规矩，烧条江煮片海小意思。一样，没元婴扎堆或者化神亲自下场，加上顶尖材料和大块星源核心，做梦。”

符箓篇：“基础符，轻身的、传信的、点个小亮儿的，劲儿小，不持久。往上点，能画护身的、喷火球的、定人身的，有点看头了。再往上，符里头的灵气和道道儿稳了也猛了，雷符、金刚符、千里神行符，吓人。顶天的化神级符？传说是能勾动老天爷发脾气的，‘九天引雷符’、‘虚空挪移符’那种。画这种符，修为得深，对天地那套规矩得门儿清，手抖一丝，就是张废纸。”

最后是阵法：“入门阵，聚点灵气、挡点窥探、发个警报，罩子小，劲儿弱。有点本事的，能摆出罩住几十丈甚至一里地的迷魂阵、幻阵、乌龟壳子阵。厉害的阵法师，那阵能罩住山罩住城，大防御罩子、远距离传送阵、巨无霸聚灵阵，得一群人忙活或者靠好阵盘撑着。顶天的化神阵……书里提过‘周天星斗大阵’、‘九幽锁魂大阵’，勾着地脉连着星星，自己划块地盘出来当王，多厉害自个儿琢磨。摆这种阵？不懂天地大势？灵力不够海？没元婴以上的坐镇？趁早歇着。”

一上午，晶板哗哗翻，各种品级名字、特征、代表玩意儿硬往脑子里塞。没人吭大气，只有笔在平板上划拉的沙沙声，教室里闷得慌。

中午铃一响，赵师收了晶板：“想爬高，先把脚底下踩实。下午引气，别偷懒。”扭头就走。

灵膳堂午饭多了一样：每人一小块手指长短粗细、半透明淡黄色的胶块。

“淡黄级星源碎片，”大师傅吆喝着，“下午引气费神，提前垫吧点！纯度够，直接啃，别糟蹋！”

捏起那块星源，温乎乎的。丢嘴里，不用嚼，跟含化了雪似的，一股温和热流滑下去，散到胳膊腿里。累劲儿没了，脑子格外清楚，连空气里飘着的那点灵气好像都显眼了点。旁边萧尧“哈”一声：“好东西！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

下午地点换到问道台深处一个山坳里的静室。大空屋子，地上就一堆蒲团。玄清子长老盘腿坐最前头。

“引气入体，修行的起头。”老头声音温乎但穿透力强，“感觉天地里飘着的清气，引它进来，顺着经脉遛弯，最后归到肚子下边的丹田气海，变成本事。水磨工夫，也看个人悟性和身子骨合不合拍。”

他仔细讲了怎么感觉灵气、怎么引、气海怎么攒那第一缕。“闭眼，静心，神收回来。用‘心’看，别用眼珠子。”玄清子说完，自己眼皮一耷拉，气息淡得快没了。

静室里死静。都盘腿坐好，眼一闭。

我也把杂念头按下去，照老头说的，心沉下来。开始眼前漆黑，屁都没有。时间一点点蹭，黑里头慢慢浮出点比蚊子腿还细、晃悠悠的光点，五颜六色稀稀拉拉。这就是灵气？试着用念头去够、去抓那些白乎乎的“清气”。

抓？难！念头跟笨手似的，刚碰着，光点就飘了。汗顺着鬓角流。一遍遍试，调整着念头的劲儿和法子，慢慢找那牵引的感觉。丹田那儿死寂冰凉。

不知耗了多久，终于，一个芝麻大的白点，试了八百回后，被念头小心“钩”住了。引着它，按老头说的那条路，蜗牛爬似的挪。像滚烫的细铁丝划过冻住的河沟，又刺又卡。白点在经脉里挣命往前拱，最后，微弱地砸进了下腹丹田那片虚无里。

嗡！ 丹田轻轻一震，一丝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真真的暖和气儿冒出来了！那片死冷的虚无气海，终于点亮了针尖大的一丁点儿！

这时候，静室里接连几声压不住的吸气儿和哼唧。有人比我快。

不敢停，立马又沉下去感觉、抓取。有了头一回，抓白点的效率好像高了那么一丝丝。白色的清气点陆续被拽进来，丹田里那点暖气儿一点点攒着。

... 时间在死静和较劲里默默流淌

“到点了。”玄清子长老睁眼了

静室里，一个个睁开眼，脸上五花八门。有的压不住高兴，有的累得够呛，有的蔫头耷脑——没成。

静室前头玉璧亮了，闪出这次引气入体的快慢榜：

1. 林震（甲子班）

2. 风灵皊（乙寅班）

3. 陈屿（丙辰班）

4. 沈恒（丙辰班）

排第一的是甲子班的林震，风灵皊在第二。丙辰班排第三的是个不太熟的陈屿。我名字在第四。

“开头而已，快慢无关紧要，天天练才是正路。”玄清子语气没变，“成了的，往后勤快点，把丹田那点苗养壮实。没成的，也别耷拉脑袋，多来这儿坐坐，时候到了自然成。”

起身走人。夕阳给问道台的石头路镀了层金边。

“沈恒！” 旁边有人喊。

转头。一个同样穿藏青练功服的家伙走过来，半长头发没扎，随意垂着，有几缕搭在颈边。眼睛亮，嘴角翘着，笑得很活泛。 “风灵皊，”他手一伸，干脆得很，“排第二那个。你第四？丙辰班的沈恒？有两下子！”

我点头，手也伸过去碰了下，“林震更快。” “那家伙是甲字头的怪物，”风灵皊肩膀一耸，不在意，指指星苑方向的悬浮车站，“你也坐车？一块儿走？刚引气到尾段总觉得有点卡，你觉着没？”

夕阳里，我俩踩着影子往车站走，嘴里交换着引气那点细碎感觉。风撩过他半长的头发，带着草叶子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