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动作猛地一滞,眼眸里瞬间涌满了难以置信,直愣愣地望向爸爸。相比之下,爸爸依旧保持着沉稳的姿态,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空气像是被凝住了一样,只剩下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无声地传递着复杂的情绪。妈妈的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而爸爸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今天,妈妈头上戴着的是烘干后的蓝花,那模样竟与昨日窗台上被染湿的茉莉花有几分相似。“李添,阳台的花我帮你收了哦,我拿到烘干室烘干了。”妈妈没等我回应,便径自拿走了。
爸爸转身欲走,开门时回头说:“洗漱洗漱,马上下来吃饭。”门关上了,不久便能听到下楼的声音。
我呼出一口气,心脏还是跳个不停。现在是我跟那只狗单独在一起了。奇怪,等了几分钟,它跳到床上看着我:“你梳妆盒里有烘干的蓝花,到时候妈妈给你拿另一朵花,一定不要戴。”
“你为什么会说话?你是谁?”换句话说,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它瞪着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你没有记忆不是吗?”
我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所以呢?”
它的言语中带着些冷笑:“表现得很明显,不是吗?”而后它说出了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事,更像是我理所应当认可了那件事,像是我身体的一种潜在忽略。
“那为什么你所谓的母亲明知你不记得任何事,也不惊讶,也不恐慌,反倒像招待客人一样给你介绍你曾经待过的这间屋子。正常的母亲,我是说以她现在的人设,她一定会找个医生给你看看。”
确实如此。关于我的到来,父母统一给我的感觉是惊讶,像是没有料到我会来。而对于我的失忆,他们只是平淡地一笑,再说我和他们的关系。
更奇怪的是一只狗会说话,那为什么这些事情不在沙滩上告诉我呢?它是因为出了泉水之后就不能再说话了?
白毛狗看出了我的想法:“你不用无条件相信我,但我们可以达成某种合作关系,你喜欢没有记忆的感觉吗?”
“不喜欢。”我如实回答。
“你想死吗?”
“不想。”
它两只低垂的耳朵稍微动了动,迈着小步子靠近我:“那你必须要听我的,如果不对,你可以把我掐死。”
掐死?这只狗也真是够奇怪的。
奇怪,在房间里踱步:“他们并不知道你有梳妆盒,必须要藏好了。”它轻声说完这话后不久,我就听到了哒哒的脚步声。
有人在外面扣了两下门。
妈妈拿着朵蓝花进来,她轻轻地一笑,示意我戴上。
“妈妈,我过会儿再戴,我先去洗漱,我怕弄湿花。”她点头,慈祥地把饭放在桌上:“记得吃饭。”
锁上洗浴间的门之后,我便下意识地蹲下来,脸朝着洗漱台下的茉莉花花布。奇怪看向我:“怎么了?”
“不知道,我下意识就这样了。”
奇怪走到洗漱台下,用嘴扯开了墙皮上覆盖的淡蓝色印花的布,里面有一个木质的盒子,里面躺着7种颜色不同的花。“为什么这里也有花?”
“先放回去,估计是你藏的备份,赶快把梳妆台上的蓝花戴到头上。”
我犹豫住了,一个是老妈给的,一个是这只狗给的。我展开笑容,蹲下来对这只狗说:“我并不觉得老爸老妈不知道有这个盒,毕竟它就摆在梳妆台上。”
“如果他们的的确确想对我做些什么,这些很明显的地方,他们一定会动些手脚,所以现在我觉得我的备份是最可信的。”
我的笑意更深:“那如果我把梳妆盒与木盒里的蓝花各拿掉一只。”他们很可能以为我带的是梳妆盒里的花,如果他们真的居心叵测,他们的目的应该达成了,而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很可能是我帮助我判断的重要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