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急诊室的心跳监护仪

十二月的寒潮来得猝不及防，洛凌雪裹着厚厚的围巾在教室门口等我，睫毛上落着细小的雪粒。她今天穿了新买的驼色大衣，发梢别着小狐狸毛球发夹，手里捧着的保温杯还冒着热气："红枣姜茶，特意多放了你喜欢的桂圆。"

放学路上，我们踩着积雪玩"踩影子"游戏。洛凌雪的笑声清脆如铃，突然脚下一滑，我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呼吸交织成白色的雾气："你...你心跳好快。"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烟花炸开的声响，她慌忙挣脱，发间的茉莉香却早已萦绕在鼻尖。

深夜的电话铃声刺破寂静。我迷迷糊糊接起，洛凌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发烧了，爸妈出差不在家..."不等她说完，我已套上外套冲出门。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我攥着退烧药和体温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

敲开她家房门时，洛凌雪正蜷在沙发上，脸色通红，额头发烫。我手忙脚乱地倒水、测体温，39.5℃的数字让心跳漏了一拍。她却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扯住我的衣角："别紧张，我只是...想快点见到你。"我把她抱到床上，掖好被角，发现床头摆着我们的合照——樱花祭那天，她靠在我肩头笑得眉眼弯弯。

凌晨三点，洛凌雪的体温突然飙升。她开始说胡话，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不要走...我们还没去海边看日出..."我背着她冲进夜色，路灯将两个影子拉得很长，她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脖颈，像火在烧。急诊室的白炽灯亮起时，我看着她被推进抢救室，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家属签字。"护士递来通知单，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走廊的长椅冰凉刺骨，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突然想起储物间里她小心翼翼吻我伤口的模样，想起星空下她靠在我肩头哼歌的温柔，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烫。

"病人家属？"医生的声音终于响起，"已经退烧了，需要住院观察。"我冲进病房时，洛凌雪刚醒，手上扎着输液管，脸色苍白得像纸。看到我，她却笑了，眼角还挂着泪珠："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把我丢在宇宙里了。"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脸颊："傻瓜，我会把你从任何地方捞回来。"

住院的日子漫长又温暖。我每天带着保温桶来送饭，洛凌雪总嫌我熬的粥太淡，却偷偷喝完最后一口。她靠在床头画漫画，主角是一只戴着围巾的小狐狸，在雪地里寻找迷路的草莓兔。"等我出院，"她把画稿递给我，"我们就去滑雪好不好？"

平安夜那天，我带着提前准备的礼物冲进病房。洛凌雪正对着窗户发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给苍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柔光。我掏出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是条项链——吊坠是两个交缠的小狐狸，中间镶嵌着跳动的心形宝石。"医生说，"我帮她戴上项链，"这叫'永不分离的心跳'。"

她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个信封，字迹有些歪扭："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没挺过去..."我慌忙捂住她的嘴："不许说傻话！"她却固执地抽出信纸："这是给未来的我们的信，等明年樱花再开的时候，我们一起拆开。"

窗外突然飘起鹅毛大雪，洛凌雪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打开手机，播放她最爱的圣诞歌，轻轻握住她的手。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她的声音轻轻响起："其实我生病前就想告诉你...我...我爱你。"

雪越下越大，病房里却温暖如春。我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轻声说："我也爱你，从耳机线缠绕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洛凌雪笑了，笑得像初遇时那样灿烂，监护仪的心跳声突然加快，和我的心跳渐渐重合。

这个冬夜，在消毒水的气味里，在监护仪的滴答声中，我们的爱情经历了最严酷的考验，却也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而我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牵着她的手，就没有抵达不了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