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爆发的第七天,姜莞宁的医馆已经人满为患。
前堂、后院、甚至连厨房都摆满了病榻。患者们面色发青,高热不退,咳出的痰中带着血丝。太医院派来的御医看过之后,摇头叹息,说是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疫症。
"姑娘,又死了两个。"阿荣红着眼睛从后堂跑来,声音哽咽,"药方...药方不管用啊。"
姜莞宁咬紧下唇,手指攥得发白。她用的都是正统医书上记载的治疫良方,可这次瘟疫来势汹汹,寻常药物竟毫无效果。
"把所有病人的症状再细查一遍。"她突然抬头,"尤其是那些症状稍轻的,看看他们有什么共同点。"
阿荣匆匆去了。姜莞宁则回到书房,翻出祖父留下的那本《奇毒志》。她隐约记得,其中记载过一种西域奇毒,发作症状与这瘟疫极为相似。
书页沙沙作响,终于在一页泛黄的纸上找到了记载:"西域'血咳散',无色无味,入水即化,中毒者三日发热,七日咳血,十日...毙命。"
姜莞宁手指一颤,这描述与眼下瘟疫分毫不差!她急忙往下看,寻找解毒之法:"...唯兰草根配雪灵芝可解..."
"姑娘!"阿荣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查到了!症状轻的几个人,都喝过城南李记药铺的'清肺汤'!"
姜莞宁眼前一亮:"快,去问问那药汤里有什么!"
半个时辰后,消息传来——清肺汤的主料正是兰草根!
"果然如此..."姜莞宁喃喃自语,随即又皱起眉头。兰草根易得,可雪灵芝却是稀世珍品,整个京城恐怕都找不出几株。
正当她发愁之际,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萧悬刀一身墨色劲装大步走入,脸色凝重:"查清楚了,是城南三口井被人下了毒。"
姜莞宁连忙将发现告诉他:"...需要雪灵芝,可这药材..."
萧悬刀眉头一皱,转身便走:"等着。"
天色渐暗时,萧悬刀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匣。打开一看,赫然是三株通体雪白、形如灵芝的药材!
"够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姜莞宁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这是御药房珍藏的..."
"够不够?"萧悬刀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够一剂。"姜莞宁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株,"但未经试验,风险太大..."
萧悬刀突然解开外袍:"用我试。"
姜莞宁手一抖,差点摔了雪灵芝:"大人!这万万不可!"
"要么试,要么看着全城人死。"萧悬刀声音冷硬,"快点,我没耐心。"
姜莞宁知道拗不过他,只得咬牙答应。她按古籍记载,将雪灵芝与兰草根配成一剂汤药,又加入几味辅药中和毒性。
药汤呈淡绿色,散发着奇特的清香。萧悬刀接过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如何?"姜莞宁紧张地问。
"苦。"萧悬刀放下碗,面无表情。
姜莞宁正要再问,忽见他脸色一变,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她急忙扶住他摇晃的身躯:"大人?"
萧悬刀双唇发白,身体烫得吓人。他试图站直,却踉跄了一下,重重倒在姜莞宁肩上。
"快!扶到内室!"姜莞宁急唤阿荣。
两人合力将萧悬刀抬到内室的床榻上。姜莞宁迅速为他诊脉,心跳如鼓——脉象紊乱,气血逆行,这是药物相冲的征兆!
"拿银针来!再煮一锅绿豆甘草汤!"她一边吩咐,一边解开萧悬刀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
银针一根根刺入穴位,萧悬刀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牙关紧咬,发出痛苦的闷哼。姜莞宁额头沁出细汗,手下却稳如磐石。
"坚持住..."她轻声呢喃,不知是在对萧悬刀说,还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