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护城河漫步,河面上漂浮的莲花灯与天上星辰交相辉映。裴琰忽然在一处人少的柳树下停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
"昨日爽约,聊表歉意。"他将锦盒递给沈瑜。
沈瑜迟疑地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枚精致的银簪。簪头做成兰花形状,花蕊处嵌着一颗小小的珍珠,典雅大方。
"这......"她抬头,不解地看向裴琰。
"簪身中空,内有机关。"裴琰压低声音,"旋开花蕊,可射出三枚细针,针上淬了麻药,足以制服一个成年男子。"
沈瑜心头一暖。这不是寻常礼物,而是防身利器。裴琰知道她处境危险,特意准备了这样的"首饰"。
"多谢。"她将银簪小心插入发髻,"我也有东西给你。"
她从荷包中取出一个杏色香囊,上面绣着几枝青竹:"里面是我调制的安神香,能助眠。你......"她顿了顿,"你眼下的青影很重。"
裴琰怔了怔,接过香囊。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微微一颤。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沈瑜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梅花气息。
"我......很久没睡好了。"裴琰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脆弱,"自从接手军饷案......"
他忽然住口,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才继续:"令兄有消息了。"
沈瑜呼吸一滞:"他在哪?"
"蓟州。"裴琰声音极低,"我的人发现他在一家客栈留宿过,但随后又失去了踪迹。不过......"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他留下了这个。"
沈瑜借着灯光查看字条,上面只有潦草的四个字:"李记,金,五。"
"李记可能是户部尚书李崇义,'金'指什么尚不清楚,'五'......"裴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五皇子。"沈瑜轻声道,与林若萱带来的消息不谋而合。
裴琰点头:"令兄很聪明,知道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即便字条落入他人之手,也难以解读。"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戌时三刻。沈瑜该回府了,否则恐被父亲察觉。
"我送你回去。"裴琰接过她手中的兔子灯,"走小路。"
两人避开主街,穿行在幽暗的巷弄中。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重叠,时而分离。
"裴大人。"沈瑜突然开口,"那日你对我父亲说的话,是真的吗?"
裴琰脚步一顿:"什么话?"
"你说......"沈瑜脸颊发烫,"要保沈家平安,条件是......要我。"
黑暗中,裴琰的呼吸明显一滞。良久,他才低声道:"那是个策略。令尊若信以为真,或许会透露更多内情。"
"原来如此。"沈瑜声音平静,心中却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裴琰突然转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月光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沈瑜,听好。军饷案背后牵连甚广,五皇子、李崇义只是冰山一角。皇上已命我三日内结案,若找不到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