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狭窄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奇特的金属气息。沈瑜紧跟着裴琰，小心避开脚下的水洼。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佛教八宝图案。
裴琰仔细检查门锁："需要钥匙，或者......"他注意到门右侧有一个莲花形状的凹槽。
沈瑜灵机一动，取下兄长的青玉扳指——那日裴琰给她的——对准凹槽按了下去。严丝合缝！
石门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两人对视一眼，谨慎地拾级而下。
阶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地宫，四壁点着长明灯，中央供奉着一尊金佛。佛像周围堆满了木箱，有些已经打开，里面赫然是金光闪闪的锭块！
"黄金......"沈瑜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被调包的军饷！"
裴琰迅速检查了几个箱子："每锭底部都刻有'户部监制'字样，确凿无疑。"他冷笑，"五皇子胆子不小，竟敢把赃物藏在佛门圣地。"
沈瑜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金佛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她走近一看，是一卷竹简。
"金蝉蜕！"她轻呼。
竹简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黄金的去向——某年某月某日，送某将军多少金，某总兵多少金......末尾还盖着五皇子的私印！
"这就是证据！"沈瑜激动地取下竹简，"上面详细记录了五皇子如何用军饷中的黄金收买边关将领！"
裴琰快速浏览竹简内容，眼中精光闪烁："足够定他谋反之罪了。我们走！"
就在此时，地宫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机括声响，接着是沉重的石门关闭声！
"不好！"裴琰飞奔向入口，但为时已晚——石门已严丝合缝地关闭，任他如何推拉都纹丝不动。
沈瑜试着用兄长的扳指开启机关，却毫无反应："从里面打不开！"
"中计了。"裴琰面色阴沉，"有人知道我们会来。"
地宫内的长明灯突然一盏接一盏熄灭，最终只剩下裴琰手中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芒。黑暗中，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昆虫在爬行。
"什么声音？"沈瑜浑身紧绷。
裴琰将她护在身后，抽出绣春刀："备战！"
下一刻，无数黑影从地宫四角的通风口涌入——是箭矢！裴琰舞动绣春刀，格挡开大部分箭矢，但仍有一支漏网之鱼，直奔沈瑜心口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裴琰侧身一挡，箭矢深深扎入他的左肩！
"裴琰！"沈瑜惊呼。
"没事......"裴琰咬牙折断箭杆，"找掩护！"
两人躲到金佛后的供桌下。裴琰肩头的伤口汩汩流血，面色因失血而苍白。沈瑜连忙取出止血散为他包扎。
"为什么......"她声音发颤，"为什么要替我挡箭？"
裴琰疼得额头冒汗，却还扯出一丝笑："锦衣卫的职责......保护证人......"
"胡说！"沈瑜眼眶发热，"你明明可以不管我的！"
裴琰注视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轻声道："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简单一句话，却让沈瑜心头巨震。她手上动作不停，迅速为他包扎好伤口，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他手背上。
裴琰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我们还没脱险。"
正说着，地宫顶部突然传来一阵机关运转声，接着一块石板移开，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
"是出路？"沈瑜警觉地问。
裴琰摇头："太巧合了，恐是陷阱。"
但眼下别无选择。他忍着肩伤，护着沈瑜攀上供桌，又踩着佛像肩膀够到通道入口。通道狭窄逼仄，两人只能匍匐前进。
爬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亮光。裴琰示意沈瑜停下，自己先探头查看——通道尽头竟是一处悬崖，下方是湍急的河流！
"没路了。"他沉声道，"看来他们想让我们'意外坠崖'。"
沈瑜握紧手中的竹简："证据怎么办？"
裴琰思索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防水的牛皮袋，将竹简和几张写有密报的纸笺装入其中，封好口。
"下游三里处有我们的人。"他将皮袋交给沈瑜，"若我......"
"我们一起走！"沈瑜打断他，眼中闪着倔强的光。
裴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他脱下外袍撕成布条，将两人手腕绑在一起："河水湍急，绝不能失散。"
两人深吸一口气，一同跃入河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