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沈小姐好雅兴,深夜独自在此赏月?”李玉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方才我似乎听到有男子说话的声音,莫非是沈小姐的相好?”
沈倾城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李小姐说笑了,方才我只是在此散步,并未见什么男子。倒是你,这么晚不睡,莫非是特意来寻我的不是?”
李玉茹冷笑一声:“沈倾城,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和才情就能在宫中立足。我告诉你,这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那些清高做派,迟早会害死你!”
“不劳李小姐费心。”沈倾城淡淡回应,转身欲走。
“站住!”李玉茹拦住去路,“方才我明明听到男子声音,你若不说实话,我这就去禀报管事太监,说你在宫中私会男子!”
沈倾城心知此事可大可小,若真闹大,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整个沈家。她正思索对策,忽听一温和男声自不远处响起:
“方才与沈小姐说话的是本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四爪蟒袍的年轻男子自暗处走出,面容俊朗,气度雍容。正是当朝三皇子燕王燕容恒。
李玉茹等人慌忙下拜:“参见燕王殿下。”
沈倾城也忙行礼,心中惊疑不定。燕王何时来的?他为何要替自己解围?
燕容恒淡淡道:“本王路过此地,见沈小姐在此赏月,便与她聊了几句诗词。怎么,这也要向李小姐报备不成?”
李玉茹吓得脸色发白:“臣女不敢,臣女不知是殿下在此,多有冒犯,请殿下恕罪。”
“既如此,你们退下吧。今夜之事,不必张扬。”燕容恒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玉茹连连称是,带着宫女匆匆离去。
园中只剩沈倾城与燕容恒二人。沈倾城郑重施礼:“多谢殿下解围之恩。”
燕容恒微微一笑,月光下他的面容更显清俊:“沈小姐不必多礼。本王确实偶经此地,见有人为难于你,举手之劳而已。”
沈倾城抬头,恰对上他一双深邃眼眸,心中莫名一动,忙又垂首:“夜色已深,臣女告退。”
“且慢。”燕容恒自袖中取出一物,是一支精致的白玉簪,“这是本王日前所得,觉得与沈小姐气质相配,便赠予你了。”
沈倾城怔住,皇子赠簪,意义非同小可。她若接受,便是承了这份情;若不接受,便是驳了皇子颜面。
正当她犹豫之际,燕容恒已将玉簪轻轻插入她发间,端详片刻,点头笑道:“果然相配。沈小姐不必多虑,一支发簪而已。”
沈倾城只得谢恩,心中却如擂鼓。她隐隐觉得,自己已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之中。
回到储秀宫住处,知书见她发间多了一支陌生玉簪,惊问来历。沈倾城简略说了经过,知书忧心忡忡:“小姐,燕王殿下此举何意?莫非他对您...”
“休得胡言。”沈倾城打断她,取下玉簪仔细端详。只见簪身通透,簪头雕有一朵精致的玉兰花,工艺精湛,绝非寻常之物。
“小姐,如今您刚入宫就得罪了李玉茹,又得了燕王青眼,只怕日后日子不会太平了。”知书叹道。
沈倾城凝视窗外明月,轻声道:“既来之,则安之。这宫中的日子,终究是要一步步走的。”
她不知的是,此刻的长春宫内,皇后苏氏正听着心腹宫女的禀报。
“哦?恒儿竟赠她玉簪?”皇后轻抚指尖的护甲,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倒有趣。沈清之女...若能拉拢沈家,对恒儿确是一大助力。”
“可是娘娘,燕王殿下似乎对那沈小姐确有几分真心。”宫女低声道。
皇后冷笑:“帝王之家,何来真心?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不过...若恒儿真喜欢她,倒也不是坏事。总比娶那些不知根底的要强。”
与此同时,李玉茹也正在自己房内大发雷霆,摔碎了几个茶杯:“好个沈倾城,刚入宫就勾搭上了燕王!我定要她好看!”
宫女小声劝道:“小姐息怒,来日方长,咱们慢慢计较便是。”
这一夜,许多人无眠。沈倾城躺在床上,眼前时而闪过陆明轩痛楚的面容,时而浮现燕容恒深邃的眼眸,心中乱作一团。
她轻轻抚摸那支玉簪,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清醒。无论前路如何,她都必须谨慎行事,因为这不仅关乎她一人性命,更牵连着整个沈氏的荣辱。
窗外,月色渐暗,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宫墙深深,她的宫廷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