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查案有了结果。内务府上报,是值夜太监不慎打翻烛台引发火灾。那小太监已投井自尽,死无对证。
沈倾城心中冷笑,这结果早在意料之中。真正让她心惊的是知书打听来的消息——那日她让知书跟踪的小太监,最后进了长春宫的侧门!
“小姐,还有一事。”知书神色惶恐,“奴婢听说,燕王殿下在边关遇刺,身受重伤...”
沈倾城手中茶盏“啪”地落地:“什么?!”
“不过殿下性命无碍,只是...”知书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殿下重伤时,口中一直唤着小姐的名字。这事已经传开了,连皇上都已知晓。”
沈倾城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燕容恒重伤已是噩耗,更可怕的是这事传得满城风雨。皇室最重颜面,皇子与妃嫔有私情,这是大忌!
果然,午后便有皇后懿旨传来,宣沈倾城即刻前往长春宫。
长春宫内,皇后端坐凤椅,面色沉静,不怒自威。殿中跪着一个小宫女,沈倾城认出那是自己宫中的粗使丫鬟小翠。
“沈良媛,这宫女你可认得?”皇后声音平和,却透着寒意。
“回娘娘,是妾宫殿中的宫女小翠。”
皇后点头:“她向本宫禀报,说你与燕王有私,还收受燕王信物。可有此事?”
沈倾城心中冰凉,知道最坏的情况来了。她强自镇定:“妾身不敢。燕王殿下仁厚,对诸位姐妹一视同仁,妾身岂敢有非分之想。”
“哦?”皇后挑眉,“那这玉佩如何解释?”她手中拿着的,正是燕容恒临行前交给沈倾城的那枚玉佩!
小翠磕头道:“奴婢亲眼所见,这玉佩是良媛日日贴身收藏的宝贝!”
沈倾城如坠冰窟。这玉佩她一直小心收藏,怎会落到皇后手中?除非...她宫中还有皇后的眼线!
“这是妾身家传之物,并非燕王所赠。”沈倾城咬牙坚持。这罪名万万不能认,认了就是死路一条。
皇后冷笑:“看来不上刑,你是不肯招了。”
正当危急时刻,忽听殿外宣唱:“皇上驾到!”
永和帝大步走入,面色阴沉。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倾城,对皇后道:“此事朕已知晓,交由朕处置。”
皇后显然意外,却不得不从:“臣妾遵旨。”
永和帝命所有人退下,只留沈倾城一人。他凝视她良久,忽然道:“恒儿重伤初醒,第一件事就是上奏,求朕不要怪罪于你。”
沈倾城泪如雨下:“妾身有罪...”
“你当然有罪!”永和帝厉声道,“但恒儿以战功相保,求朕饶你性命。朕可以不计较你与恒儿之事,但有一个条件。”
“请陛下明示。”
永和帝目光如炬:“朕要你从此断绝与陆明轩的联系,安心做朕的妃嫔。若再有二心,决不轻饶!”
沈倾城跪伏在地,浑身颤抖。这是要她彻底斩断情丝,一生困在这深宫之中。
“朕给你三日考虑。”永和帝拂袖而去。
沈倾城失魂落魄地回到宫中,对着那枚惹祸的玉佩泪流不止。前有皇后的虎视眈眈,后有皇帝的警告,她已无路可退。
是夜,她又收到陆明轩的密信,信中说他已得知燕王遇刺真相,是二皇子派人所为。他即将回京揭发此事,救她出宫。
沈倾城焚毁信笺,心中已做出决定。她不能连累陆明轩涉险,也不能辜负燕容恒以性命相护的情意。既然无路可退,那便迎难而上。
这深宫如战场,要么胜,要么死。而她沈倾城,绝不会坐以待毙。
月华如水,照在她坚毅的脸上。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