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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张桂源的试用期结束，郁雾脩最终还是同意了。
练习室的镜子亮得晃眼，王橹杰缩在最角落的阴影里，假装系鞋带，目光却越过镜面反射，牢牢锁在中央的两个人身上。
张桂源正帮郁雾脩纠正动作，指尖轻按在他后背凹陷处。
“这里要沉下去，发力不对。”
郁雾脩轻轻“哎”了一声，顺势往后靠了靠，几乎贴在张桂源手臂上。
音乐还在响，鼓点敲得人心慌。王橹杰看着张桂源无奈地笑，伸手揉了把郁雾脩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休息时张桂源拧开自己喝过的水瓶水递过去，瓶身凝的水珠沾了郁雾脩一手，张桂源低头就去替他擦。
舌头还伸出来舔了舔自己上唇沾的水渍。
郁雾脩笑着偏头躲开水瓶，眼底的纵容却没藏住。
镜子里的王橹杰垂下眼，遮住眸底翻涌的情绪。
汗水顺着额角滑进衣领，有点凉，像他刚才被老师点名批评动作僵硬时，心里的温度。
他知道自己该专注练舞，可视线像被磁石吸住，总忍不住追着那两道靠得越来越近的身影。
尤其是当张桂源把外套披在郁雾脩肩上，说“空调太凉”的时候。
墙角的练习册被他攥出褶皱，上面是昨晚熬夜写的，本想找机会递给郁雾脩看看。现在看来，好像没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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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橹杰本想给郁雾脩送牛乳的。
可突然撞见张桂源。
他的视线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走廊那头的两个人。
郁雾脩正低头听张桂源说话，碎发垂在额前，嘴角弯出的弧度被午后阳光镀了层暖边。
他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面包屑簌簌往下掉，张桂源伸手替他拂掉，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手腕。
王橹杰靠在楼梯间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已经这样看了多久？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群里的消息。
（因为有延迟）
王橹杰划开屏幕，恰好看见张桂源发了张照片。
《发消息前先交钱》（16）
三点水的yuan：［图片］
郁雾脩趴在桌上睡觉，侧脸埋在臂弯里，他的手比着剪刀手在郁雾脩头顶，配文是“睡美人”。
王橹杰盯着那张照片，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眼底翻涌的、见不得光的情绪。
他知道这样不对，像个躲在暗处的小偷，偷看着不属于自己的风景。可脚像被钉住，挪不开，也不想挪开。
他记得郁雾脩唱歌时尾音会微微上翘，记得他解不开舞蹈动作时会抿着唇皱眉，记得他喝汽水只喝橘子味的。
可这份喜欢见不得光。镜头扫过的地方，他要刻意拉开距离，连递瓶水都要找个“刚好多买了一瓶”的借口。
此刻郁雾脩和张桂源说话，眉眼舒展。
王橹杰手里拿着的牛奶渐渐凉了，他低头看着那层凝结的水汽。
忽然觉得，这份小心翼翼藏着的喜欢，像极了这瓶牛奶。
捂得再紧，也总有凉透的时候。
他终于抬眼，视线像淬了冰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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