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些突发原因，王橹杰不得不在郁雾脩家中借宿一晚。
窗外的雨还没停，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像王橹杰此刻乱成一团的心跳。
他攥着水杯的手指泛白，刚才那句“我喜欢你”还悬在客厅的空气里，带着没说出口的委屈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郁雾脩刚从浴室出来，发梢还在滴水，丝绸睡衣的领口洇着片深色。
“橹杰，”他擦着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铺直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距离感。
“我和桂源上周刚确认关系。”
王橹杰抬头，眼里的不甘慢慢沉成偏执。
明明是他先喜欢上郁雾脩的，明明是他先……
“确认关系又怎样？”他忽然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点豁出去的冲劲，“我没要你分手啊。”
郁雾脩错愕的看着他：“王橹杰，你知道这话说得多离谱吗……”
“对不起……”王橹杰逼近一步，几乎要贴上对方胸口，呼吸都带着点发颤的热气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王橹杰的声音裹着水汽，带着雨夜里特有的黏腻。
郁雾脩后退半步，后腰抵上沙发扶手，退无可退。发梢的水珠滴在丝绸睡衣上，晕开更深的深色，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思绪。
他看着王橹杰眼里的红血丝，心里忽然软了一下——认识他开始，王橹杰从来没这样卑微过。
“橹杰，感情不是排队……”
“我知道！”
王橹杰猛地打断他，手指几乎要碰到郁雾脩的胳膊，又触电似的缩回去，“我知道我疯了，可我控制不住。”
他低头盯着自己发颤的手，“刚才看到你从浴室出来，头发湿着，穿这件灰睡衣……和一年前我第一次来你家时一模一样。”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你就好了。”
雨突然下大了，噼里啪啦砸在窗上，像要把这方天地砸出个洞来。
郁雾脩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亮起来，是张桂源发来的消息：“雨太大了宝宝你早点睡，小心着凉哦。”
王橹杰的目光跟着亮起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看，他不在。”
郁雾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疲惫：“他在不在，结果都一样。”
“不一样的。”王橹杰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至少今晚，你身边只有我。”
他伸手想去碰郁雾脩的头发，指尖刚要触到发梢，却被对方偏头躲开。
空气瞬间凝固。
王橹杰的手僵在半空，慢慢收回来，攥成拳。
指节泛白的样子，像在跟自己较劲。“我不碰你，”
他低声说，“我就坐在沙发上，等天亮。这样也不行吗？”
窗外的雨还在吵，客厅的灯暖黄得刺眼。郁雾脩看着王橹杰固执的脸，缓缓说：“睡觉吧，我累了。”
王橹杰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又迅速暗下去。他知道，这已经是郁雾脩能给的最大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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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的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王橹杰却睁着眼看了天花板两个小时。
他忽然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挪到主卧门口。
门没锁，虚掩着条缝，能看到郁雾脩侧躺着的轮廓，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熟了。
王橹杰推开门的动作轻得像羽毛，走到床边时，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
郁雾脩盖着条薄被，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他犹豫了三秒，轻轻掀开被角，贴着床沿躺了下去。
床很窄，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郁雾脩似乎被惊动了，动了动，往内侧翻了个身。
王橹杰屏住呼吸，感觉后背抵上了对方的胳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过来，烫得他脊椎发麻。
“桂源？”郁雾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迷迷糊糊的。
王橹杰没敢应声，只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却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梦。
郁雾脩却没再说话，大概是又睡沉了。
呼吸声重新变得均匀，像潮汐一样，一下下拍在王橹杰的耳膜上。
他慢慢转过身，借着夜灯的光看郁雾脩的侧脸，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尖的弧度还是他记忆里的样子。
王橹杰忽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不用回应，不用负责，就借着这雨夜里的黑暗，做一场短暂的梦。
他小心翼翼地往郁雾脩那边靠了靠，直到肩膀轻轻贴上对方的后背，才像偷到糖的孩子，慢慢闭上眼。
窗外的雨还在下，却好像没那么吵了。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可雨声里，他还是忍不住想，至少今晚，他还能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听着同一个屋檐下的雨声。
哪怕这只是偷来的、转瞬即逝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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