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林予安蹲在阳台的塑料棚前,指尖轻点覆着白霜的育苗盒。三颗野百合种子是卖花婆婆临终所赠,此刻静静蛰伏在腐殖土深处。
"该醒了。"苏弥的唇贴上她后颈,温热气流裹着特定频率的哼鸣。林予安喉间应和着震颤,声波穿透土壤的刹那,嫩芽顶开种壳的微响清晰可闻。
她们用旧鱼缸改造成温室。苏弥调试着二手加湿器,水雾随她哼唱的旋律旋成微型气旋。林予安突然笑出声:"像给婴儿唱摇篮曲。"伸手拂去苏弥鼻尖的水珠。
第一片新叶舒展的夜晚,苏弥拉着林予安躺进吊篮藤椅。月光穿透玻璃顶棚,叶影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摇曳。林予安的喉骨随苏弥的呼吸频率微微震动,吊篮轻摇的吱呀声里,她听见苏弥受损声带挤出气音:"家..."
藤蔓缠绕的支架下,两株幼苗悄然交颈。
海边民宿的露台浸在咸风里。苏弥赤脚追逐退潮的浪花,忽然被林予安拽回阴影:"后背晒红了!"
药膏挤在掌心还沁着凉,苏弥却扭身躲闪。林予安扣住她脚踝按进沙堆:"逞强精。"指尖沾着药膏划过她肩胛,日光灼伤的皮肤微微凸起纹路——正是她们共生的神经传感网。
"这里最疼?"林予安指腹按在蝴蝶骨中央。苏弥摇头,引她的手贴上自己喉间疤痕。药膏薄荷味的凉意中,林予安的声带忽然不受控地颤动,哼出沙哑的摇篮曲。
晚潮漫过脚背时,晒伤已化作浅粉。苏弥突然将林予安扑进浸水的沙坑,浪花卷着荧光藻类扑上她们的小腿。幽蓝微光里,林予安摸到苏弥后颈新生的绒毛,像初春的百合嫩芽。
"痒..."苏弥的喉音裹着笑,翻身时带起的海水淋了两人满身。月光把湿发镀成银丝,林予安舔到唇角的咸涩,才发现那是苏弥笑出的泪。
生物钟在五点十七分准时唤醒林予安。怀里的苏弥睫毛颤动,未睁眼便摸索着将指尖按上她喉间——这是她们苏醒的仪式。
共振频率像密钥旋开身体。林予安的声带肌肉舒展如弓弦,苏弥受损的喉管涌出温热气流。两人在昏暗中静听彼此脏腑苏醒的轰鸣:胃肠蠕动如潮汐,心脏搏动似鼓点,最后是脊椎如春笋拔节的轻响。
"早安。"林予安用枕巾擦掉苏弥眼角的分泌物。苏弥的犬齿轻磕她锁骨算作回应,发旋蹭得人发痒。
煎蛋在锅里滋啦冒泡,苏弥突然从背后环住林予安的腰。晨光穿透窗棂,将她们粘连的影子钉在瓷砖墙上。蛋液边缘泛起焦黄蕾丝时,林予安感到喉部传来细微麻痒——苏弥正用共振频率帮她按摩声带。
"作弊。"她关火转身,煎蛋铲子还冒着热气。苏弥就着她的手咬走半颗溏心蛋,蛋黄溢出的金浆沾在下巴,被林予安用拇指抹去。窗台育苗盒里,野百合的嫩茎又拔高半指,叶尖悬着昨夜的露水,将晨光折射成微型彩虹,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指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