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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情殇难解·月下离歌

山野逍遥小神医

银针入体的瞬间,林小树额角的冷汗顺着下巴砸在张桂香锁骨上,凉得像一滴融化的冰,滑过她温热的皮肤,留下一道湿痕,随即被夜气吞没。

地下室里的打斗声突然变得很远,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一下,两下,撞得胸腔发疼,耳膜嗡鸣中,连油灯灯芯爆裂的“噼啪”声都清晰可辨。

蛊虫的触须最后一次缠上他的灵力,像条垂死的毒蛇,那股阴冷的抽搐感顺着经脉逆流而上,指尖泛起麻木的刺痛。

张桂香突然呛出一口黑血,溅在他洗得发白的衬衫上,绽开朵狰狞的紫花,腥甜中带着腐草的气味,黏腻地贴在布料上,指尖一碰便渗进纤维。

林小树指尖发颤,顺着她脖颈的紫纹摸到心脏位置,那里的跳动终于不再像擂鼓,而是有了常人的平缓,掌心下皮肤微温,脉搏微弱却坚定,像春溪破冰,缓缓流淌。

"成了。"他嗓音哑得像砂纸,松开一直紧绷的后槽牙,喉间干涩发痛,舌尖泛起铁锈味。

墙角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张桂香的脸忽青忽白,光影在她眼角泪痕上跳跃,像月光落在枯叶上的反光。

她睫毛动了动,眼尾还挂着方才疼出来的泪,开口时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小树..."

林小树喉头一哽,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手像冬夜的枯枝,寒意直透颧骨,却仍残留着记忆中缝补衣角的温软触感。

这双手从前给他缝过补丁,塞过烤红薯,现在却瘦得只剩骨头硌人。"我在。"他说,"桂香姐,你撑住,等天亮我去采灵参——"

"你...真的只是为了救我?"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林小树望着她涣散的瞳孔,突然发现那双曾经亮得像山涧溪水的眼睛,此刻蒙着层雾,像被阴雨笼罩的潭面,映不出星光。

他想起方才用灵力探她心脉时,蛊毒侵蚀的不只是血肉,还有三魂七魄——阿魅那女人,竟用了最阴毒的蚀魂蛊。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他别开脸,手指无意识摩挲她手背上的旧茧,那茧粗糙如树皮,却曾为他捻过药线,抚过额头,此刻的触感像砂砾磨过心尖,"等你好了,我带你去镇里吃你念叨的糖画。"

张桂香笑了,嘴角扯出丝血痕,笑容轻得像风拂过蛛网,血珠顺着唇角滑落,滴在被角上,绽成一朵暗红的小花。

她慢慢抽回手,指甲在他掌心挠了挠,像从前哄小草时的动作:"知道了。"

楼梯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木梯吱呀作响,混着粗重的喘息与铁器拖地的刮擦声。

王老汉举着带血的锄头冲进来,后边跟着气喘吁吁的村民。

林雨晴捂着胳膊上的刀伤,正用枪托砸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膝盖,金属撞击骨节的闷响令人牙酸,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迅速弥漫。

阿魅早没了方才的嚣张,被南宫烈用绳子捆成粽子,嘴里塞着破布呜呜直叫,挣扎时绳索勒进皮肉,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桂香!"王婶挤到跟前,见张桂香醒了,抹着眼泪去摸她的脸,指腹蹭过她脸颊的湿痕,声音哽咽如秋风掠过屋檐,"可算捡回条命。"

林小树被挤到边上,看着王婶把张桂香抱进怀里。

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冷汗浸透的衬衫黏在墙上,凉得刺骨,布料紧贴脊背,像一层冰冷的蛇皮。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摸出来,是医所的座机号码——小草该醒了。

等他赶到医所时,月亮已经爬到后山松树梢,清辉洒在石阶上,露水在草叶尖凝成银珠,一碰即碎。

院门口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投下晃动的影子,纸糊的灯笼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像有人在低语。

林小树推开门,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草药香扑面而来,却没听见小草惯常的唤声。

"哥?"里屋传来动静,小草裹着被子坐起来,小脸在月光下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带着轻微的杂音,像风穿过空瓶,"我听见动静了...桂香姐没事吧?"

"没事了。"林小树走过去给她掖被角,指尖碰到她发烫的额头,热得像烧红的炭,汗湿的发丝黏在额角,"又发烧了?"

"就...就刚才有点热。"小草抓住他的手腕,眼睛亮得反常,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一点星火,"哥,方才有人来过。"

"谁?"

"穿白裙子的姐姐。"小草皱着眉回想,"她站在你诊室门口,我喊她她没应...后来她往桂香姐的病房去了。"

林小树心里"咯噔"一下,胸口像被重锤击中,呼吸一滞。

他冲进张桂香的病房,月光从窗户斜切进来,照见床头柜上压着张信纸。

展开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是苏月柔的字迹,清瘦的小楷洇着泪痕:"我不愿做谁的替代品。"

"柔儿!"

他疯了似的往外跑,布鞋踩过青石板溅起夜露,脚底冰凉,碎石硌脚,呼吸在冷风中凝成白雾。

村口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巨影,他看见山道上有车灯闪过,像颗坠向山外的星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扯开嗓子喊,声音撞在山壁上碎成一片,"柔儿——"

车灯没停,反而开得更快了。

林小树追着跑了半里地,直到小腿抽筋摔在土路上,膝盖磕进泥里,痛感从腿骨直冲脑门。

林雨晴的越野车停在他身边,车门打开,她扔来瓶矿泉水:"追不上了。"

"为什么不拦她?"林小树抹了把脸上的汗,喉咙像着了火,唾液都带着灼烧感。

"她带了保镖。"林雨晴点了根烟,火星在夜里明灭,烟味混着山风灌进鼻腔,辛辣而冷,"那丫头铁了心要走,我总不能动枪。"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针叶摩擦的沙沙声如潮水般涌来,冷意顺着脊椎爬升。

林小树望着山道尽头最后一点光晕,突然想起苏月柔第一次来村里时的模样——白裙子沾了泥,叉着腰骂他"乡巴佬",可转头就把随身带的润喉糖塞给小草。

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糖纸,那是她前天才给他的,说治嗓子疼,糖纸在掌心窸窣作响,边缘已磨出毛边,残留着淡淡的薄荷香。

"等她冷静两天。"林雨晴拍了拍他后背,"我让兄弟盯着,出不了事。"

第二天晌午,苏家的车就堵在了医所门口。

开车的是个寸头男人,黑西装绷得像铁皮,往台阶上一站,阴影把林小树罩了个严实:"林先生,我家老爷说,小姐身子金贵,经不得折腾。"

"我要见柔儿。"林小树攥紧门框,指节泛白,木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见不着。"寸头从怀里摸出张支票,"这是两百万,您收着。

往后小姐的事,劳您别再插手。"

支票被风掀起一角,在林小树眼前晃,纸面反射着刺眼的日光,像一张无声的嘲讽。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酸:"苏老爷子当我是要饭的?"

"您要觉得少,我可以再申请。"寸头面无表情,"但您该明白,有些事,不是您能染指的。"

林小树没接。

他望着那辆车碾着尘土远去,突然想起苏月柔说过,她最讨厌家里人用钱砸人。

风掀起他的衣角,兜里那张皱巴巴的糖纸飘出来,打着旋儿落进泥里,糖纸沾上湿泥,薄荷香被泥土的腥气吞噬,再不见踪影。

张桂香是在第三天开始躲他的。

林小树端着熬好的参汤去她屋,门从里边闩了,木栓在槽中发出沉闷的“咔”声,像心门落锁。

他敲了半天,听见里边传来细碎的响动,最后是王婶的声音:"桂香说想歇着,你改日再来吧。"

夜里他翻后山采药,路过张桂香的窗下。

月光透过窗纸,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她坐在床沿,手里捏着块红布,是他去年帮她补的那床被子里拆的,布角被她无意识地捻成细绳,指腹摩挲着针脚,仿佛在数那些无声的日夜。

"我是不是...已经配不上你了?"

细弱的声音被风送出来,撞在林小树心上,像一根细针扎进旧伤,痛得无声无息。

他望着窗纸上晃动的影子,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出声。

山风掠过,吹落几片松针,掉在他肩头,凉得刺骨,针叶边缘划过脖颈,留下细微的刺痒。

直到后半夜,林小树才回到医所。

案头有个牛皮信封,封蜡是暗红的,印着朵诡异的曼陀罗,蜡油未干,指尖一碰便留下浅痕,气味腥甜如血。

他拆开,里面只有张烫金请柬,字迹是用金粉写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三日后,香魂夜宴,静候林小神医大驾。"

窗外的老鸦突然叫了一声,惊得林小树手一抖,寒意从尾椎窜上头顶,耳畔嗡鸣再起。

请柬飘落在地,那朵曼陀罗的纹路,像极了阿魅骨簪上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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