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应急灯在十二面体核心室里疯狂闪烁，把金属墙面映照得像是浸透了血。李玄舟站在屋子中央，脚底传来核心规律的震动，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墙面刻满的异族符文随着灯光节奏忽明忽暗，构成诡异的发光脉络，一直延伸到悬浮在半空的核心底部。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组成的图案，此刻在血色光线下更像一颗活体心脏的瓣膜，每收缩一次，核心内母亲的虚影就痛苦地扭曲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刺得人鼻腔发酸。混杂在里面的还有另一种气味，甜丝丝的，带着金属感——那是妖族血液的味道。李玄舟低头，看见自己金色的血珠正从指尖滴落，砸在金属地板上，溅开微小的金色火花。这些血珠并未消散，反而像有生命般，沿着地面的细小裂缝流动，自发组成一个个简单的符文，与墙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滋滋——"头顶传来金属过热的噼啪声。细小的火花从天花板的缝隙里掉落，在地上炸成一朵朵转瞬即逝的小金花。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个战舰都在微微摇晃，核心室的警报系统发出刺耳的尖啸，却盖不住十二面体核心内部传来的、母亲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李玄舟握紧了拳头，机械义肢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核心能量的波动，像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自己的身体。每一次冲击，机械部分就传来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他的神经，而血肉部分却感到一种诡异的共鸣，像是回到母体的安全感。
"接受宿命，成为门闩。"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某种意识层面的直接灌输，"你的痛苦将终结，所有矛盾将化解。"
青铜面具此刻像烙铁一样烫，覆盖的皮肤传来灼烧感。李玄舟伸手想把它扯掉，却发现手指根本不听使唤。面具上的符文开始流动，组成一个个他从未见过却莫名认识的字符。
"她不是工具，她是我母亲。"李玄舟在心里怒吼，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挤压在狭小的空间里。
"情感是低等生物的缺陷。"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不耐，"容器734号，你的反抗毫无意义。"
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血色应急灯变成温暖的阳光，冰冷的金属墙壁化作皇城花园里熟悉的樱花树。人妖族民在树下和平共处，孩子们追逐嬉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李玄舟看见自己坐在王座上，左右分别是母亲和墨渊，三人相视微笑。
多么美好的画面。
李玄舟的意识几乎要沉浸其中，唇边甚至泛起一丝不由自主的微笑。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画面中所有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像是被打了马赛克，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假的！"他猛地回神，额头渗出冷汗，"这都是假的！"
左眼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李玄舟痛得弯下腰，视线开始分裂，左边看到的是现实中血腥的核心室，右边却看到无数青铜面具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虚空里。他的机械义肢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对准了中央的十二面体核心，像是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杀了他...儿子..."墨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李玄舟猛地抬头，看见父亲正站在那里，右半身已经完全被漆黑的鳞片覆盖，那些鳞片闪烁着非自然的光泽，边缘泛着诡异的符文。他的右瞳变成了纯粹的黑色，仿佛两个无底深渊，里面映不出任何东西，而左瞳却燃烧着熟悉的金色龙焰，充满了痛苦和恳求。
墨渊缓缓抬起右手，那只本该是暗红色的龙爪此刻漆黑如墨，指甲长得如同匕首。他手中握着那把跟了他几十年的龙鳞刀，刀刃上沾着金色的血液——那是他自己的血。
"别浪费机会...容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从墨渊口中发出，冰冷、机械，毫无情感。那只黑色的眼睛盯着李玄舟，充满了杀意。
李玄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腰间的玄渊剑剑柄。墨渊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像是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激烈交战。他举着刀，一步步向李玄舟走来，每走一步，脚下都生出黑色的藤蔓状纹路，沿着地面蔓延。
"父亲？"李玄舟不确定地喊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墨渊没有回应，只是发出低沉的嘶吼。他突然加速，黑色的身影几乎化作一道残影，龙鳞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李玄舟的胸口。
李玄舟瞳孔骤缩，身体本能地向旁边翻滚躲开。刀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他狼狈地趴在地上，抬头看见墨渊站在他刚才的位置，刀刃深深插入金属地板，整个核心室都震动了一下。
"杀了我！"墨渊的左眼流下金色的血泪，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快动手！"
他再次挥刀砍下，这一次角度更刁钻，速度更快。李玄舟甚至能看见刀身上那些熟悉的纹路，那是小时候他经常用手指抚摸的地方。记忆中的温暖与现实中的冰冷形成强烈反差，让他一阵恍惚。
就在刀刃即将及颈的瞬间，墨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龙鳞刀的刀尖悬在李玄舟喉咙前不足三寸的地方，微微颤抖。墨渊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黑色与金色的鳞片在他身上不断交替闪现，发出滋滋的声响。
"容器...必须...销毁..."那个陌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
"滚出我的身体！"墨渊咆哮着，金色的火焰从左瞳喷涌而出，暂时压制住了黑色的蔓延。
李玄舟看着父亲痛苦挣扎的样子，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注意到墨渊那些黑色鳞片下面，正渗出金色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奇怪的是，这些血液并没有消散，而是在他和李玄舟之间组成了一个复杂的符文阵，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这是一个防御阵法，父亲在无意识中保护着他。
李玄舟的心猛地一颤。他看向旁边的指挥官，对方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一切，脸上既有痛苦，又有焦急。远处的爆炸声越来越近，整个核心室都在剧烈摇晃，天花板上不断有碎片落下。
时间不多了。
李玄舟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他不再犹豫，机械义肢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开始变形。金属骨骼重组，零件滑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几秒钟后，他的右手已经变成了一根尖锐的能量穿刺器，闪烁着危险的银蓝色光芒。
"还有三十秒。"指挥官突然喊道，声音嘶哑，"核心能量将达到临界点，那时你母亲的魂魄就会彻底消散！"
李玄舟没有回头，只是点点头。他能感觉到青铜面具在催促他，那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里咆哮，让他放弃抵抗。但他此刻无比清醒，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冲向十二面体核心，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残影。机械义肢上的能量装置发出刺目的光芒，空气中的能量粒子被瞬间激活，发出嗡嗡的共鸣声。
"不！"脑海中的声音发出愤怒的嘶吼，青铜面具骤然收紧，几乎要嵌进李玄舟的骨头里。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在即将撞上核心防护罩的瞬间，李玄舟将全身力量集中在机械义肢上，猛地刺向核心表面那个由黑色符文组成的"心脏瓣膜"。
"滋啦——"
尖锐的金属穿刺声响起，伴随着剧烈的能量爆炸。银蓝色的机械能量与核心的金色光芒猛烈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强光。李玄舟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手臂传来，几乎要把他的胳膊撕裂。但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机械义肢插得更深。
就在机械能量与核心能量完全接触的刹那，某种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李玄舟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被点燃，金色与银蓝色的光芒在血管里同时流淌。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机械部件与生物组织的交界处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星辰在体内点亮。
剧痛与极乐同时袭来，李玄舟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他的意识突然被拉进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像是有人把几百部影片同时塞进他的大脑。
第一个画面是恢弘的祭坛。天空中悬浮着十二艘金色的战舰，组成完美的环形。祭坛中央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人族皇族服饰的男子，面容威严，眼神却充满慈悲；旁边是一位美得令人窒息的妖族女子，银色长发飘扬，身后展开巨大的龙翼。他们手牵着手，共同举起一个闪着金光的契约。
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奇特的生物。它有着人的轮廓，却长着昆虫般的复眼和水晶般的透明翅膀，全身覆盖着流动的几何纹路，散发着既神圣又诡异的气息。李玄舟一眼就认出了它——那是观察者，或者说，是观察者的同类。
但它看起来并不邪恶，反而带着一种超脱的平静，像个真正的旁观者。
"人妖两族，永世盟好。"男子和女子同时开口，声音响彻天地，"以血脉为誓，以灵魂为证，共御外敌，共享太平。"
金色的契约光芒大作，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在场的所有人和妖体内。李玄舟能感觉到那份契约中蕴含的纯粹善意和坚定信念，他的心脏不由地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画面突然破碎，变成第二个场景。那是皇宫的档案室，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霉味。年轻的母亲跪在地上，面前是一个打开的暗格，里面放着泛黄的卷轴。她的肩膀在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卷轴上，晕开墨迹。
李玄舟凑近看去，卷轴上正是那份初代契约，上面的文字与他刚才看到的完全不同。契约详细记载了人妖两族如何共同抵御来自维度之外的威胁，如何共享资源和科技，甚至包括混血后代的权益保障。
母亲颤抖着手翻过一页，李玄舟的呼吸骤然停止。那一页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人族军装的人，他们身后站着几个轮廓模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影。照片下面用猩红的墨水写着一行字："三百年计划启动，狩猎开始。"
紧接着是第三个画面。混乱的战场，人族和妖族士兵在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站在高处，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在他脚下，堆放着无数具尸体，既有人类，也有妖族。李玄舟注意到，这些尸体的脖颈上都有着相同的金色纹路——那是混血的标志。
画面快速切换，李玄舟看到母亲抱着刚出生的自己，躲在皇宫密道里。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却眼神坚定。她把半块青铜面具挂在他的脖子上，低声说："活下去，我的孩子。记住，你不是怪物，你是希望...是两个种族的未来..."
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李玄舟的脑海——母亲温柔的歌声，皇室密道砖石的冰冷触感，青铜面具内侧刻着的细小符文，还有那些被送入"特殊医疗中心"的亲戚们惊恐的眼神...
真相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刺穿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三百年前的战争根本不是人族和妖族的冲突，而是一场针对混血的大屠杀。观察者才是真正的敌人，他们挑起战争，筛选容器，等待着某个时刻降临。而所谓的纯血联盟，不过是他们的傀儡。
"原来如此..."李玄舟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终于明白了吗？"指挥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李玄舟转过头，看见指挥官正撕开自己的制服，露出胸前纵横交错的疤痕。最醒目的是心口位置，那里有一个清晰的烙印，上面刻着"001"三个数字。
"我曾经是皇家刽子手，编号001。"指挥官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我亲手处决了三百七十二个所谓的'混血'，包括我的战友，我的朋友...甚至差点是我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他从腰间拔出一个数据终端，狠狠砸在地面上。全息影像立即投射出来，显示出一个秘密会议的场景。画面中有几个李玄舟相当熟悉的面孔——纯血联盟的几位高层领导，包括那个曾信誓旦旦要"清除妖族威胁"的国防部长。
"看看吧，这就是你们人类敬仰的领袖。"指挥官冷笑一声。
画面放大，李玄舟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领导人的脸上，都隐约可见与墨渊相同的黑色纹路，只是更加细密，几乎隐藏在皮肤之下。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国防部长，李玄舟清楚地看到一条几乎透明的触须从他的耳朵里伸出，又快速缩了回去。
"他们早就被寄生了。"指挥官的声音充满了绝望，"观察者不需要亲自动手，他们只需要在关键位置种下'种子'，剩下的事情自有这些傀儡代劳。纯血联盟？不过是个笑话！"
"观察者需要混血血脉作为维度锚点。"指挥官突然抓住李玄舟的肩膀，眼神急切，"门闩不是封印，是钥匙！他们需要最强的混血血脉来打开维度通道，让更多的观察者进入这个世界！"
李玄舟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他猛地回头，看见墨渊正用那只异化不完全的左手，死死抓住自己已经完全变黑的右臂。黑色的鳞片已经蔓延到他的胸口，眼看就要触及心脏位置的金色龙纹。
"父亲！"李玄舟惊呼出声。
墨渊抬起头，左瞳的金色火焰黯淡了许多，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看了一眼李玄舟，又看了看自己即将完全异化的右臂，脸上露出一丝决绝的笑容。
"混...血..."墨渊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嘴角溢出金色的血液。
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抓起插在地上的玄渊剑，毫不犹豫地斩向自己的右臂！
"不！不要！"李玄舟撕心裂肺地喊道，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指挥官死死拉住。
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如同绽放的花朵。墨渊闷哼一声，脸上却露出解脱的笑容。令人惊奇的是，那些喷出的金色血液并没有散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凝结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十二面体核心包裹起来。核心内那些黑色触须碰到金光，立即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被烫伤般退缩回去。
"混...血...不是...诅咒..."墨渊跪倒在地，用仅剩的左手支撑着身体，每说一个字都吐出一口血沫，"是...人...妖...两个...种族...未来...的...希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胸口的金色龙纹却越来越亮。一道金色的光束从龙纹中射出，在空中化作一条细小的锁链，另一端连接到李玄舟的胸口。温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来，滋润着李玄舟几乎要崩溃的身体。
就在这时，李玄舟感觉脸上的青铜面具突然收紧！
剧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针插入他的头颅。面具上的符文疯狂闪烁，发出耀眼的金光。李玄舟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剥离，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无比清晰，带着胜利者的傲慢。
"门闩...终于...激活..."
李玄舟痛苦地抱住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吞噬，属于"李玄舟"的部分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不...我不是...容器..."他艰难地抵抗着，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全身力气。
"你就是门闩...接受...你的...宿命..."那个声音在他脑海里狂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李玄舟的左眼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他感觉到某种异物正在左眼形成。当疼痛终于稍稍缓解，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眼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复杂的符号，像是由无数细小的几何体组成，不断旋转，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更可怕的是，他的视线发生了变化。他能看到墙壁后面流动的能量，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微生物，甚至能穿透空间，看到核心室外那些密密麻麻、如同黑色藤蔓般蠕动的触须！
"啊——！"李玄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插在地面上的玄渊剑突然自行出鞘，悬浮在空中。剑身剧烈地震动，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原本纯净的金色剑身上，开始浮现出与李玄舟左眼相同的诡异符号，两种截然不同的纹路交织在一起，散发出既神圣又邪恶的气息。
剑尖缓缓抬起，直指十二面体核心！
李玄舟想要控制它，却发现自己与玄渊剑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此刻的玄渊剑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正不受控制地准备发起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核心内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银光！
李玄舟瞳孔骤缩，看见母亲的虚影正在变得清晰。那些黑色触须似乎被金光屏障削弱，难以再束缚她。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核心的能量屏障，落在李玄舟的脸上。那眼神中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爱和无尽的温柔。
母亲的身影缓缓穿过能量屏障，一步步向李玄舟走来。她的身体依旧是半透明的，但却散发着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和冰冷。
李玄舟呆呆地站在原地，忘记了抵抗青铜面具的侵蚀，忘记了左眼的诡异符号，忘记了悬浮在半空的玄渊剑。他只是看着母亲，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母亲走到他面前，伸出半透明的手，轻轻地抚上他戴着青铜面具的脸颊。冰冷的触感中，却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柔，就像小时候发烧时，母亲贴在他额头上的手心。
李玄舟能感觉到面具下的皮肤传来一阵清凉，青铜面具的侵蚀似乎被暂时遏制了。他看见母亲的嘴唇在动，无声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他却莫名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找到...平衡..."
母亲的眉心突然亮起一点银光，如同最亮的星辰。那点银光化作一道细流，缓缓流入李玄舟的左眼。诡异的符号在银光的滋润下，慢慢地停止了旋转，散发出温和的光芒。
玄渊剑也停止了躁动，剑尖微微下垂，似乎在等待新的指令。
母亲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她对着李玄舟露出了最后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化作无数银色的光点，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十二面体核心表面的符文在此刻全部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核心室内的震动突然停止，血色应急灯也恢复了正常的白色光线。整个空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就在这时，核心室入口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陛下！我们撑不住了！"
是林卓的声音，带着焦急和疲惫。
李玄舟缓缓抬起头，左眼的符号在白色光线下泛着微弱的银光。他看向门口，林卓正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皇家卫士，个个面带疲惫，却眼神坚定。
玄渊剑在空中轻轻一颤，化作一道流光，回到李玄舟手中。剑身上的金色与黑色符文交织在一起，散发出强大而平和的气息。
李玄舟握紧剑柄，感受着剑身传来的温暖。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墨渊，又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指挥官和林卓。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直身体。左眼的符号闪烁着微光，仿佛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
"林卓，"李玄舟开口，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情况怎么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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