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课后第三天，裴万青发现杨景言送的那块运动手表有点不对劲。
午休时间的教室里风扇嗡嗡转着，他趴在课桌上反复按着手表侧面的按钮。表面上的心率数值时不时乱跳，昨天游泳课居然显示他心率高达200——当时杨景言看到数据，直接把他从泳池里捞出来送去了医务室。
"破表..."裴万青用指甲抠了抠表盘边缘，突然发现秒针停在了12的位置。他正要摘下来检查，后颈突然感受到一阵温热的呼吸。
"我看看。"
杨景言的声音贴着耳廓滑进来，下一秒整个人从背后笼罩上来。会长骨节分明的手覆在他手腕上，下巴顺势搁在他肩头，这个姿势几乎把裴万青整个人圈在怀里。
"秒针卡住了？"杨景言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透过校服传来，"我调一下时区。"
裴万青僵着脖子不敢动。杨景言的侧脸近在咫尺，睫毛在镜片后垂下淡淡的阴影，发梢扫过他耳尖像带着电流。更要命的是，这家伙调个手表需要贴这么近吗？
"你..."裴万青刚开口，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林煜抱着篮球闯进来，看到他们这个姿势立刻瞪圆眼睛。
"杨哥你们在..."
"修表。"杨景言头也不抬，手指在表冠上轻轻旋转，"裴同学心率监测不准。"
林煜挠挠头："可这表不是戴在..."话没说完就被裴万青扔过去的橡皮砸中额头。
等碍事的同学离开，杨景言突然轻笑一声："紧张什么？你心跳现在确实很快。"他指尖点了点表面，心率显示128，"比平时快30%。"
裴万青这才发现表盘不知何时恢复了运转，而杨景言的手还牢牢握着他手腕。会长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午后的阳光，熏得他脑子发晕。
"故意的吧？"裴万青转身揪住杨景言领带，"这表根本没问题。"
杨景言就势前倾，鼻尖几乎碰上他的："嗯，就想看你手忙脚乱的样子。"说着突然按下表冠侧面的隐藏按钮，表面立刻切换成另一个界面——跳动的爱心图案中间，是张缩小版的合照，正是上周他们在天台接吻时林煜偷拍的那张。
"你！"裴万青耳朵瞬间烧起来，手忙脚乱要关掉，却被杨景言按住。
"补习费。"会长突然凑到他耳边，"上次欠我的五下..."
话音未落，教室后门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林煜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篮球滚到两人脚边，而他张大的嘴巴能塞进整个网球。
"你们...表..."林煜指着裴万青手腕语无伦次，"那照片..."
杨景言从容地推了推眼镜："课外辅导成果展示。"
"骗鬼啊！"林煜突然掏出手机，"这得发校园论坛！标题就叫《震惊！学生会会长竟对同学做出这种事》！"
裴万青想冲过去抢手机，却被杨景言拦腰抱住。会长贴着他后颈低语："让他拍。"
"什么？"
"正好。"杨景言的手滑进他指缝，十指相扣举到镜头前，"省得我发官宣了。"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裴万青看清表盘上的心跳数值冲到了140。而杨景言趁机吻了他发烫的耳垂，被拍了个正着。
当天下午，校园论坛服务器瘫痪了三次。
放学时裴万青躲在储物柜后，看着杨景言被学生会成员团团围住。副会长举着平板电脑大喊："会长！教导主任找你谈话！论坛置顶帖已经..."
"知道了。"杨景言淡定地整理领带，目光却穿过人群精准锁定了裴万青。他做了个口型：「器材室等你」
裴万青转身就跑，却在楼梯拐角被林煜堵住。对方神秘兮兮地递来个信封："裴哥，封口费。"
"什么封口...？"裴万青打开信封，里面居然是杨景言的学生证复印件，背面龙飞凤舞写着行字：「版权所有，仿冒必究」
林煜搓着手解释："杨哥说以后拍你照片得付版权费..."话没说完就被过肩摔放倒在地。
夕阳西下时，裴万青终于溜进器材室。杨景言正在清点排球，听到动静头也不回："锁门。"
"解释一下。"裴万青把皱巴巴的信封拍在垫子上，"版权费怎么回事？"
杨景言转身将他抵在垫子架前，手指摩挲着那块运动手表："交易升级了。"表盘随着他的触碰亮起来，显示出一行新消息：「今日汇率：1个吻=10分钟独处时间」
"林煜是经销商。"杨景言低头碰了碰他鼻尖，"现在全校都知道..."话没说完就被吻住。
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林煜的大嗓门穿透进来："杨哥！老师让我来拿羽毛球！"
裴万青气喘吁吁地推开杨景言，却听见会长对着门外说："器材室新规，进门先投币。"说完把运动手表举到裴万青面前——心跳170，创历史新高。
门外安静两秒，随后传来硬币滚落的声音。林煜哀嚎着："你们这是黑店啊！"
暮色透过高窗洒进来，在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裴万青想，这大概就是恋爱的代价——永远有个直男同学在关键时刻出现，而你的心跳再也骗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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