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手表的闹铃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响起时，裴万青正梦见杨景言在天台吻他。他迷迷糊糊按掉提示，屏幕却跳出红色警告：「心率异常：持续超过120bpm达2小时」
"什么鬼..."裴万青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通知栏有十七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来自林煜：「裴哥！论坛那个匿名帖是你发的吗？」
他点开链接，校园论坛热帖标题刺眼地亮着：《学生会会长真面目：那些不为人知的交易记录》。帖子内容是他和杨景言在生物课上传递的纸条照片——「摸一下十块」「器材室兑现」——每张都被打上红色水印：价目表。
手机突然震动，杨景言的名字跳出来。裴万青接通时，听见对方呼吸明显不稳："看到论坛了？"
"刚看到。"裴万青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翻找外套，"我现在去学校删帖。"
"不用。"杨景言声音突然冷下来，"你手表在我这。"
裴万青这才发现腕间空空如也。昨晚器材室...杨景言确实摘过他手表调时区。但重点是这个吗？他提高音量："现在全校都觉得我们在搞不正当交易！"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所以只是交易？”
晨读课铃响前十分钟，裴万青在学生会办公室堵住了杨景言。会长正在碎纸机前销毁文件，见他进来直接递上一张银行卡："尾号0813，密码你生日。"
"什么意思？"裴万青没接，卡片掉在地上发出轻响。
"所有'交易'的总额。"杨景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睛，"多出来的算精神损失费。"
碎纸机嗡嗡作响，吞没了裴万青的吸气声。他弯腰捡起银行卡，指尖碰到杨景言的手背，对方却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论坛IP查到了。"杨景言突然说，"科技楼三楼机房，昨天下午五点十七分。"
裴万青瞳孔骤缩——那是他每周参加计算机社的时间。但没等他解释，林煜风风火火闯进来："杨哥！教导处让你...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三人僵持中，杨景言的手表突然响起警报。裴万青下意识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却见会长迅速按掉提示——屏幕闪过的分明是他的名字和心率数据。
"这表..."裴万青伸手去抓，杨景言却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林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福至心灵："等等！论坛那些照片只有你俩和我知道！我发誓不是我..."
"我知道。"杨景言打断他，目光却锁着裴万青，"科技楼监控显示，昨天最后使用那台电脑的是计算机社成员。"
裴万青如坠冰窟。他确实用过那台机子，但只是调试无人机程序。正要辩解，上课铃刺耳地响起。
整节语文课裴万青都在写小纸条，可往常秒回的杨景言这次把每张都原封不动退回来。最后一次传纸条时，他故意在折角处画了只草履虫——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杨景言曾说过这代表"需要紧急救援"。
纸条终于没被退回。可当他满怀希望拆开回复，上面只有冷冰冰一行字：「草履虫不会背叛自己的纤毛」
下课铃刚响，杨景言就被教导主任叫走。裴万青趴在走廊栏杆上，突然有人从背后撞了他一下。转身看见计算机社的学长张明轩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手滑。"
那张脸上虚伪的笑容让裴万青胃部抽搐。他猛地抓住对方手腕："科技楼机房..."
"对了，"张明轩压低声音，"你无人机程序我帮你调试好了。"说着掏出手机晃了晃，屏保赫然是杨景言在生物课上塞钱的抓拍照，"顺便备份了些有趣的东西。"
裴万青浑身血液结冰。去年他确实拜托过张明轩帮忙调程序，对方很可能趁机在电脑留了后门。正要追问，身后传来林煜的喊声："裴哥！杨哥在操场跟人打起来了！"
篮球场边围满了人。裴万青挤进内圈时，正好看见杨景言一拳砸在张明轩脸上。会长的眼镜不知飞到哪里，白衬衫沾满灰尘，哪还有平日优雅的样子。
"造谣好玩吗？"杨景言揪着对方衣领，"黑进学校论坛，篡改监控时间戳..."
裴万青冲上去拉架的手僵在半空。篡改时间戳？所以监控显示他最后使用电脑是伪造的？
张明轩抹着鼻血狞笑："杨大会长不是最讲证据吗？那些交易纸条总是真的吧？"他突然提高音量，"各位！你们崇拜的学生会长，私下可是明码标价..."
杨景言又一拳挥过去，这次被赶来的老师拦住。混乱中裴万青捡起地上摔碎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相册里全是偷拍他和杨景言的照片，最早日期竟追溯到半年前。
"裴万青。"杨景言突然叫他全名，声音哑得厉害，"手表还你。"
那块运动手表被扔过来时，裴万青看清了表盘上的字：「检测到剧烈情绪波动，建议联系紧急联系人」而联系人姓名栏，杨景言的名字后面不知何时多了颗手绘的爱心。
黄昏时下起暴雨。裴万青在科技楼天台找到杨景言时，对方正淋得浑身湿透，手里攥着几张被雨浸湿的纸。
"无人机程序日志。"杨景言把纸递给他，"证明你昨天根本没碰论坛。"
雨水顺着裴万青的睫毛往下淌。他抓住杨景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个才最准。"隔着湿透的校服，心跳快得惊人，"从来不是什么交易。"
杨景言的手在发抖。他摘下裴万青的手表，将表盘转向两人——心率监测曲线图显示，每次峰值都精确对应他们相处的时刻。
"我知道帖子不是你发的。"杨景言突然抱住他，"但我害怕...万一是你后悔了..."
裴万青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傻子。"吻上去的瞬间尝到雨水的咸涩和血的铁锈味，"那银行卡怎么回事？"
"生活费。"杨景言抵着他额头笑，"本来打算周末带你去游乐园。"
雨幕中，裴万青摸到杨景言口袋里有个硬物——是张被泡烂的电影票，日期是明天，片名《怦然心动》。
"还有件事。"杨景言突然严肃起来，"张明轩手机里那些偷拍...技术社有内鬼。"
远处传来警笛声。裴万青想起计算机社那些总是对着他的摄像头，突然毛骨悚然。而杨景言的手表在此刻发出刺耳警报——不是心率异常，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游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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