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的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裴万青盯着投影屏上恢复的监控画面——家长会当天，张明轩确实出现在礼堂后台，但还有第三个人影让他血液凝固：林煜正把某个U盘递给张明轩。
"这不可能..."裴万青转向身旁的杨景言，却发现会长脸色比他更苍白。
杨父的律师突然暂停视频："杨同学，你认识这个U盘吗？"
镜头推进，U盘上赫然刻着STU0813的编号。裴万青记得这个数字，那是上周杨景言帮他恢复监控时用的设备。
"是我的。"杨景言声音干涩，"但上周四就丢了。"
裴万青猛地站起来，膝盖撞翻茶水。他突然想起那天林煜反常地出现在器材室，想起运动手表总在林煜靠近时信号紊乱，甚至想起更早之前——是林煜第一个发现他们在生物课"交易"。
"我需要见张明轩。"他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
张明轩在保卫处缩成一团，额角还贴着纱布。见到裴万青，他立刻抓住栏杆："裴哥！我是被逼的！林煜说如果我不配合，他就公布我偷拍你们的照片..."
"什么照片？"杨景言厉声问。
"去年冬天...器材室..."张明轩的视线躲闪着，"你们...接吻的..."
裴万青胃部一阵绞痛。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正式在一起，如果照片流出...
"他要什么？"杨景言冷静得可怕。
张明轩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便签条。上面是林煜歪歪扭扭的字迹：「拿抗癌药资料换底片，否则明天全校都会欣赏到会长大人的另一面」
便签右下角画着个拙劣的草履虫——和裴万青曾经画给杨景言的一模一样。
天台的风格外凛冽。裴万青把便签捏成团："你早就知道？"
杨景言沉默地调出手表云端记录。屏幕上跳出一条被删除的警告信息：「检测到窃听设备-来源：林煜的篮球」
日期是三个月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裴万青声音发颤。
"当时你在准备化学竞赛。"杨景言摘下眼镜擦了擦，"而且..."他苦笑一声，"我说了你会信吗？在你眼里林煜只是没心没肺的直男同学。"
运动手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裴万青低头看去，心率曲线正在疯狂波动——不是他的，是杨景言的。原来这款表早就被会长偷偷设置了双向监测。
"芯片..."裴万青突然想起什么，冲向科技楼。他需要那台恢复监控的电脑，需要证明...
电脑屏幕蓝光映在裴万青脸上。他反复播放林煜递交U盘的画面，突然按停——某个瞬间，林煜手腕上的智能表表盘闪过一串代码。
"这是..."裴万青放大画面，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那是杨氏制药的内部程序指令，用于远程控制医疗设备。而能接触这种核心代码的，除了杨父就只有...
"杨景言！"他踹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你家智能手表有没有监听功能？"
正在整理文件的会长抬起头："只有我母亲那款特别版..."话说到一半突然僵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林煜总炫耀的"土豪姑姑送的生日礼物"。
"我母亲三个月前去世了。"杨景言声音轻得像羽毛，"她的遗物清单里少了一块表。"
废弃篮球场弥漫着铁锈味。林煜被堵在器材室时，脸上还挂着惯有的憨笑："杨哥裴哥，这么巧..."
杨景言直接扯下他手腕上的表。表盘背面刻着小小的"杨"字，边缘还有葬礼黑纱摩擦的痕迹。
"姑姑给我的！"林煜突然激动起来，"她说你们杨家没一个好东西！当年要不是杨叔叔见死不救..."
"你姑姑是我母亲的护理师。"杨景言冷声打断，"她偷换药物导致我母亲病情恶化，证据确凿。"
裴万青震惊地看向杨景言。会长从未提过这件事，就像他从未提过自己默默收集了所有偷拍者的证据，从未提过他早就怀疑林煜接近裴万青别有用心。
"你以为拿到抗癌药配方就能报复杨家？"裴万青夺过那只表，"蠢货！这根本不是最终版本！"
林煜的笑容终于崩塌。他跪倒在地，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裴哥...那些照片我已经..."
"删了。"杨景言亮出手机，"包括你藏在云盘的所有备份。"
警笛声由远及近。裴万青突然拽住杨景言领带："等等，你怎么拿到云盘密码的？"
会长耳尖泛红："你上次喝醉说的...生日加'草履虫'拼音。"
月光洒在修复好的运动手表上。裴万青戳了戳表盘："所以这玩意儿真能双向监测？"
"嗯。"杨景言正帮他涂药，棉签按在结痂的指尖格外轻柔，"每次你心率过速，我这边都会报警。"
"变态。"
"彼此。"会长指了指自己锁骨下方——那里不知何时被裴万青咬出个浅浅的牙印，正好组成"裴"字轮廓。
晚风拂过天台，裴万青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家长会那天...你本来要跟我说什么？"
杨景言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那是被裴万青扔掉的家长会邀请函，背面多了一行遒劲的字迹：
「请问令尊令堂，能否有幸在毕业前正式拜访？」
裴万青眼眶发热。他摸出杨景言当初给他的银行卡，郑重其事地塞回对方口袋："这个得留着。"在会长疑惑的目光中，他勾起嘴角，"下聘礼。"
运动手表在夜空下发出清脆的提示音。这次不是心率警报，而是一条新消息提醒：
「监测到稳定爱意波动，建议永久收藏。——STU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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