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日,柴府后院的梅子熟了。
木葛生蹲在青瓦上数果子,手里攥着刚摘的梅枝,忽然听见檐下传来"咚"的一声,忙喊道——
"小神医,接住!"
一颗青梅不偏不倚砸进柴束薪捣药的玉臼里,溅起几滴琥珀色的药汁。柴束薪抬头,正对上木葛生晃悠的腿,红衣下摆沾着新落的棠梨花瓣。
"酸。"他拈起梅子咬了一口,眉头都没皱一下。
木葛生从屋檐翻下来,就着他的手啃掉剩下半颗:"明明甜得很!"舌尖故意蹭过对方指尖,果然尝到淡淡的蜜糖味。
……
小厨房里熬着梅子酱,咕嘟咕嘟冒着泡。
木葛生偷舀一勺,烫得直吐舌头。柴束薪无奈地捏住他下巴:"张嘴。"
冰凉的药膏抹在舌尖,却比梅酱还甜。木葛生得寸进尺地凑近:"柴大夫亲亲就不疼了......"
灶火"噼啪"炸了个火星,惊飞窗外偷看的药童。蒸腾的热气里,不知是谁的银簪勾散了谁的发。
……
暮色染红窗纸时,两人坐在廊下封坛酿酒。
木葛生非要往坛子里塞张字条,被柴束薪捉住手腕:"写的什么?"
"不告诉你~"他灵活地挣脱,红纸一闪而逝没入酒液,"等来年开坛......哎哟!"
柴束薪将人箍在怀里,沾着梅汁的手指展开那张湿漉漉的纸条——
【愿岁岁有今朝】
墨迹被酒气晕开,像极了某人泛红的眼尾。柴束薪低头封住那张总爱胡闹的嘴,将未尽的情话酿成了最甜的梅子酒。
……
翌日清晨,药童们发现装梅子的竹匾里混着张药方:
【甜梅三颗,佐以晨露
辅以朱砂为引
可医相思成疾】
落款处画着两个小人,一个捧着梅子,一个举着银针,在宣纸上相依相偎。檐角风铃轻响,又是人间好时节。